看着韓菲遠去的背影,孔臨淵笑得樂不可支,她從來沒有體會過這麼暢快的一刻。
她與韓菲二人,那可是老對手了。
法家自古以來就看不起儒家,認爲儒家思想容易破壞制定好的規則,什麼情大於理,情大於法之類的。
而儒家也對法家沒有什麼好臉色,儒家思想的核心是“仁”,想要實行仁政就不能夠完全法律的框架所約束。
她們儒家強調的是以道德規範來約束人們的行爲,而法家就是用嚴刑峻法來以殺止殺。
所以孔臨淵與韓菲的禮法之爭,持續了很多年,兩人爭了這麼多年,也是各有勝負。
韓菲若是佔了上風,就會洋洋得意的來東麓書院找孔臨淵耀武揚威。
孔臨淵若是佔了上風,就會跑到刑部去奚落她們的頭頭刑部廷尉韓菲。
這兩個人相愛相殺許多年,都沒有相互屈服過。
然而今日,爲了自己的外孫兒,韓菲卻放棄了與孔臨淵辯駁的機會。在孔臨淵的理解中,這自然就是自己佔了上風。
孔臨淵老院長笑得,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條縫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得清楚手中的策論文章。
墨蘭無奈的搖了搖頭,從孔臨淵手上拿過一疊寫滿了字的宣紙,繼續點評道:“其餘的諸位學子也有表現十分良好的,我們幾個老傢伙都幫你們點評過了。”
“總的來說,這次策論一關,大部分學子都是回答得不錯的,這一題涉及到情與法二字,可以從多個角度破解。”
“也有很多典故典籍可以引用,也算不上多麼困難,只要是能夠條理清晰,語句通順,用典用詞恰當就可以了。”
孫不戰有些焦急的看了一眼臺上的日晷,與其他幾位老人家拱了拱手,“我真的還要回去推演軍情呢,若是回去晚了可能就被那羣小崽子拿下了!”
“哈哈……”孔臨淵老院長用手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水,正色道:“既然如此,不戰你就先回去吧……”
遠處傳來臨安學會散會的鐘聲,孔臨淵笑着說道:“既然時間已經到了,我們幾位老婆子也不耽擱你們啦。”
“這些策論我們會帶回去細看的,等到時候選出幾篇佳作出來謄抄,之後再發放到每位學子的手中!”
臺下的學子聞言都站起身來,齊齊向臺上的諸位老院長鞠躬行禮,“學生多謝諸位院長的指教!”
孔臨淵點了點頭,“行啦行啦,不必多禮啦,都散了吧……”
諸位學子聽到此話,都三五成羣的結伴,一邊討論着今天的策論題目,一邊有秩序的離開了會場。
臨安學會如今還剩下兵法與算術沒有考教,一直以來,策論都是一個大題,想來策論這一題沒有那麼快結束。
抄錄文章是很耗費時間的。有經驗的學子都知道,策論一結束,可能會等上十天半個月,才能進入下一個主題呢。
孔臨淵老院長抽出幾張宣紙,拍了拍,對着若水真人說道:“若水真人吶,你們家月兒還真是不錯啊!”
“文章宛如璞玉,渾然天成,如同行雲流水,全然不見雕琢的痕跡呀!”
若水真人對孔臨淵拱了拱手,道了聲:“無量天尊,月兒自幼無拘無束,自然是靈性十足。”
“時候不早了,貧道與月兒先回若水觀了,就麻煩臨淵善後了。”
孔臨淵老院長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發現若水真人已經不見蹤影了,而墨蘭也不知道到跑哪兒去了,哭笑不得的看着手中的一疊策論文章。
這麼多策論,她要謄抄到什麼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