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遙自問,並非多疑之人,但只要事關李家,她就總覺得其中有什麼貓膩。
她甚至懷疑定遠伯捨身勇護軍糧的事,會不會是個提前謀劃好的陰謀。
可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也不好惡意去揣測別人。
傅遙是寧肯相信,定遠伯的爵位,真是用自己的忠義拼回來的。
否則,便是丟了他們所有將門的臉。
至於對這門婚事本事,傅遙也並不看好。
在傅遙看來,李珺晏是個君子無疑,但五公主卻非淑女。
想要這兩個人相敬如賓,舉案齊眉,恐怕很難。
但日子是人家過的,外人也不好多加置喙。
介於李珺晏曾救過她,傅遙還是盼着李珺晏能夫妻和順的。
那邊,李珺晏的婚事剛敲定,這邊,李芝蘭的婚期就到了。
三月初六這日,傅遙和傅遠夫婦依照請帖上的時辰,前來敬王府赴宴。
一行才下馬車,就迎面撞見了也是剛到的周珩和周佳木父子。
儘管從爵位上來講,如今的輔國公傅遠在忠勇侯周珩之上。
但傅周兩家之間,從來不論身份,只論情分。
即便傅遠如今成了駙馬,傅遙也即將成爲太子妃,但在兄妹倆眼中,周珩也永遠都是他們的周叔叔,是他們兄妹的義父。
趁傅遠夫婦與周珩寒暄的工夫,傅遙和周佳木便躲到了一邊說他倆的悄悄話。
“我還沒得機會恭喜你,恭喜你與殿下總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周佳木衝傅遙說。
“光嘴上說恭喜怎麼成,這可看不出誠意。”
“那你說想要什麼賀禮,只要是我能辦到的,一定給你辦來。”
見周佳木一本正經的樣子,傅遙“撲哧”一聲笑了,“我跟你開玩笑呢,還當真了。”
周佳木答:“只要是你的事,我哪件不上心。說真的,你有沒有想要的東西?”
既然佳木誠心誠意的問了,傅遙也特別用心的想了,“我眼下還真不缺什麼。”
聞言,周佳木顯得有些失望,“真沒有?
”
傅遙點頭,“要不你先欠着我,回頭我想到了再跟你說。”
聽了這話,周佳木才見了笑模樣,“也好。”
見周佳木高興,傅遙也跟着高興,卻覺得彷彿哪裡有些不對。
好好的,佳木怎麼就莫名其妙的欠了她東西呢,還欠的這麼高興?
正當傅遙迷迷糊糊,理不清頭緒的時候,周佳木又說:“眼下天氣已經回暖,等哪日,咱們叫上殿下一同出城騎馬去。否則,等你嫁進皇宮以後,想要再出趟門可就難了。在你成婚以前,若有什麼想做的,只管告訴我,我一定陪你痛痛快快的去做,省得日後那麼多規矩拘着,也不得自由。”
佳木不說,傅遙還真沒考慮到這茬。
就如佳木所言,待她與太子爺成親以後,嫁進了東宮。
想要出宮一趟,真的太難了,何止是難,恐怕想回趟孃家看看也不容易。
想到這兒,傅遙心中難免有些鬱悶。
但想着今日難得能與佳木見上一面,就不要說這些掃興的話題了。
“咱們不說這個,說個高興的事。睿叔就快成親了,日子定在五月初二,到時候你可要賞臉,來府上喝杯喜酒。”
“睿叔成親可是大喜事,你回頭一定先代我恭喜睿叔和冉芳姑姑。”
聞言,傅遙一怔,“你怎麼知道睿叔的新娘子是冉芳姑姑?”
“哦,我有幾回去府上,曾見睿叔和冉芳姑姑在一起說過話。”
“單憑兩個人說話,你就能看出端倪,你的眼可真尖。”
“這跟眼尖可沒關係。”周佳木笑了笑說,“有情人之間,相望的眼神是不一樣的。”
傅遙好奇,“怎麼個不一樣法?”
“這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周佳木答。
“故弄玄虛。”
周佳木脣角微揚,又露出了兩顆俏皮的小虎牙,“成了,敬王府門前人多眼雜,不方便說話,咱們有什麼話回頭再說。”
“是啊,在外人眼中,咱倆既是義兄和義妹,又是不共戴天的情敵。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咱倆要不要打
一架?”傅遙玩笑說。
“傻丫頭,你有打趣我的力氣,倒不如養精蓄銳。俗話說的好,三個女人一臺戲,這王府裡頭還有幾十臺好戲等着你呢,你今日身份特殊,恐怕有的應付了。”
經周佳木這麼一說,傅遙心裡還真覺得有些發怯。
可任她再不樂意又能如何,人來都已經來了,只能硬着頭皮進去。
“那我就自求多福了。”傅遙與周佳木說,“倘若我能殺出重圍,待會兒席上,咱倆一定得碰兩杯。”
“三十六計走爲上,實在不行就腳底抹油,知道嗎?”
傅遙點頭,便暫別了周珩和周佳木父子,隨傅遠夫婦進了敬王府。
眼見離開席還有些時辰,傅遙和寧安公主便被接到供女賓休息的暖閣中。
還沒進門,就聽見屋內傳出陣陣說笑聲。
而笑的最響的,當數順王妃鄭氏。
今日,是敬王唯一的嫡孫娶親的大日子,京都成內有頭有臉的人,幾乎悉數到場。
貴人們攜家帶口,因此,今日前來赴宴的女眷也不少。
可即便是在這樣美人如雲的場合,順王妃憑其美貌也是鶴立雞羣。
別說她這樣活躍,即便人坐在某處角落一言不發,也能很輕易的從一衆人中發現她。
順王妃與寧安公主向來親厚,見寧安公主來了,趕忙起身迎上前。
“正說皇姐呢,皇姐就來了。”
“哦?都說我什麼了?”寧安公主問,口氣輕鬆且和氣。
“我們說駙馬來着,說駙馬爺不光能文能武,國之棟樑,人還生的俊俏,最要緊的是對皇姐您體貼,我們可都羨慕着皇姐呢。”
寧安公主素來不喜旁人奉承她,可順王妃說的話,每一句都是事實,也算不得奉承。
身爲女子,能得此佳婿,寧安公主少不了有些得意。
寧安公主就敢這麼說,京都城內,不,是整個大夏國上下,就沒有比傅遠還懂得體貼妻子的夫君了。
不過來日可就不好說了,畢竟她沉弟也是個寵妻如命的人,跟傅遠可有的一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