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去幫我查查,曾在侯府教習過佳榕禮儀規矩的張嬤嬤。”傅遙說。
“好。”傅遠毫不猶豫的就應下了。
“哥就不問問我爲什麼?”
“阿遙既然開口叫我調查此人,必定是因爲此人可疑。”
“是,不瞞哥說,我與這位張嬤嬤曾有過兩面之緣。而佳榕要當太子妃的事,就是我初次見張嬤嬤時,聽她透露的。至於這第二面,是因爲張嬤嬤出言不遜,不敬已故的侯夫人,佳榕氣不過,才提劍假意要砍殺張嬤嬤的時候。那次之後,張嬤嬤就從侯府請辭,我便再沒見過她。”
“阿遙的意思是?”傅遠問。
“這張嬤嬤既知道佳榕要當太子妃的事,又極其瞭解佳榕的脾氣。清楚已故的侯夫人就是能激怒佳榕,甚至叫佳榕在狂怒之下出手傷人的死穴。我想張嬤嬤一定與這回的事有些牽扯,只是還不敢確定,她一開始就是奸人安插進侯府的奸細,還是因爲曾受辱於佳榕,才受用於奸人,要報復佳榕。”
“這事是透着些古怪,我立刻就命人好好去查查那個張嬤嬤。”
傅遙點頭,嘆了口氣,“那就有勞哥了。”
傅遠見傅遙神情慘淡,垂頭喪氣的樣子,便擡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夜深了,阿遙快回去安置吧。”
“唉,這種時候我哪裡睡的着。”
“睡不着,躺躺也好,你若把身子熬垮了,誰幫哥出謀劃策,佳榕那邊也還等着你去安慰呢。”
兄長說的不錯,她還不能垮,絕對不能,否則怎麼有力氣想法子,扒了李元徽那身道貌岸然的僞皮囊。
“好,我這就回去安置。哥也該注意身子,再有不到兩個月,哥就要成親了,爲了我嫂子,哥也該保重身體。”
傅遠聞言,目光和煦的望着傅遙,“阿遙放心,哥要頂着咱們國公府這個家,還要好好照顧你和你嫂子,哥絕對不會叫自己有事。”
傅遠的話,就如春風化雨,瞬間就撫平了傅遙心中的惶然和不安。
傅遙困惑,都不知從前沒有兄長在身邊的這些年,她一個人是怎麼
熬過來的。
“哥,那我先回去了。”
“夜裡風涼,記得把窗關好。”
“噯。”傅遙起身,剛要走,又想起來一件事,“哥,我知眼下不太方便,但要是可以,我想見見佳榕。”
“好,若得了合適的機會,哥會幫你安排。”
傅遙點頭,便轉身離去。
……
因爲擔心佳榕的事,傅遙輾轉反側也睡不着。
聽見楚莘也唉聲嘆氣的沒睡,傅遙索性不睡了,便翻身坐起來與楚莘說話。
在得悉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後,楚莘很肯定的說,她在侯府當差十年多,是最瞭解榕姑娘脾氣的人。
楚莘說,即便太僕寺卿家二姑娘脖子上戴的珊瑚墜子,就是侯夫人的舊物,榕姑娘也絕對不會不分青紅皁白,就動手打人。
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和隱情。
傅遙心裡清楚,這次的事件看似是場意外,但事情會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之前的每一步,應該都是有人預先謀劃好的。
佳榕深陷其中,無論是暴怒,還是失去理智做出傷人的事,皆在奸人的計劃之中。
事發當時,他們不在場,也不知太僕寺卿家的二姑娘,如何與佳榕解釋的那枚珊瑚墜子的來歷。
但可以肯定的是,佳榕和那位枉死的二姑娘都很氣盛。
否則,也不可能鬧到最後要動手。
自然,也少不了那些旁觀者的推波助瀾。
若當時,但凡肯有個人站出來勸和一句,佳榕和二姑娘也不至於動手。
再有,佳榕這幾日,大約也因爲遠哥與公主的婚事,心裡不大痛快。
傅遙知道佳榕對她兄長傅遠有情。
眼下,皇上突然給遠哥和公主賜婚,對佳榕的打擊一定不小。
傅遙是過來人,她完全可以對佳榕得知此事以後的苦悶感同身受。
傅遙自問是個心智堅強的人,但那時,當她得知太子爺與佳榕的婚事後,也險些一蹶不振。
佳榕年紀還小,心智尚不成熟,憑她自己,怎能能
從這個牛角尖裡鑽出來。
想到這兒,傅遙甚是自責,怪自己這陣子,只顧着沉浸在家族的爵位得以恢復的喜悅中,竟然疏忽了佳榕那邊。
算來佳榕也有日子沒來府上玩了,她也沒想着去看看。
倘若她能及時出面寬慰佳榕幾句,今日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眼下,佳榕與遠哥再無可能,又驟然背上了人命官司。
她心裡該多難過,多無助。
傅遙越想,心裡就越難安。
只盼這事能妥善解決,否則她心裡必定要愧疚至死。
……
傅遙幾乎徹夜未眠,天亮時分才勉強睡了一會兒。
一早起來,精神有些恍惚,氣色也不是很好,卻不敢耽誤了爲太子爺烹製藥膳的事。
這會兒正由楚莘陪着,在後院陰涼處,神情慘淡的揀選着藥膳要用的草藥,心中一刻不停的盼着,能儘快得到事情已經妥善解決的好消息。
誰知杜睿卻匆匆來報,說太僕寺卿今日真的跑到皇上跟前,把事情給鬧起來了。
聞言,傅遙心裡“咯噔”一下,趕緊追問杜睿,皇上那邊是什麼態度。
杜睿答,太僕寺卿跑到皇上面前,不顧體面,涕泗橫流的一通喊冤。
皇上見太僕寺卿如此,又聽說事關忠勇侯府,還出了人命,真就親自過問了這件事。
而那太僕寺卿顯然是早有準備,當着皇上的面,一口咬定他家二姑娘是侯府的榕姑娘故意殺死的。
還找來了當時在場的其他幾家的姑娘當人證。
那幾位姑娘是異口同聲,都說榕姑娘下手毒辣,的確是故意要至太僕寺卿家的二姑娘於死地。
一聽這話,沒等傅遙說什麼,楚莘就惱了,“這些人都瘋了不成?敢在陛下跟前說假話,就不怕陛下得知真相以後,割了他們的舌頭。”
“既然這是奸人佈下,特意要害佳榕的局,那這些出來做證的人,應該早就被奸人買通。舌頭也早就不是自己的舌頭了。”傅遙神情冷峻,又問杜睿,“睿叔,陛下可信了他們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