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遙臉皮薄,一聽寧安公主拿這事打趣,立刻羞的滿臉通紅。
平日裡那樣口舌伶俐的人,也窘的說不出話來。
誰知崔景沉那邊卻頗爲鄭重的應了寧安公主一句,“是,我和阿遙是得抓緊些,否則兩個孩子年紀差的太多,只怕玩不到一起去。”
傅遙聞言,簡直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
她與太子爺還沒成親呢,太子爺竟然就跟寧安公主大方的討論起他倆來日生孩子的事。
什麼抓緊些,生孩子這種事要怎麼抓緊……
寧安公主心裡清楚,崔景沉想找個藉口,正大光明的來國公府一趟也不容易。
便想着叫她這弟弟能與傅遙多說上兩句話,只道自己累了,就回屋歇着去了。
眼見兩人坐在正廳裡說話也怪不自在的,傅遙便拉着崔景沉一道回了她的桐芳苑。
一進院,傅遙就直接將人領到了南窗外,那棵桃樹下。
“瞧瞧,我把這棵桃樹養的多好。”傅遙頗爲得意的說,“等這一樹的桃花落盡以後,樹上就會結桃子,待到秋天桃子成熟的時候,咱們就能一起吃桃子了。”
崔景沉笑笑,從身後擁住了傅遙。
傅遙雖然害羞,卻沒有抗拒。
崔景沉低下頭,將下巴輕輕的抵在傅遙的肩頭上。
他柔聲說:“好想快些到九月,那時候我就能把你和桃子一起吃了。”
把她吃了?
這個太子爺,越來越沒個正經。
傅遙紅着臉,立馬用手肘輕輕的頂了崔景沉一下,“你若再這樣打趣我欺負我,我就不見你了。”
“那可不成,咱倆可是一早就說好,要一輩子形影不離。”崔景沉說完,又將傅遙往自己的懷中壓了壓。
傅遙淺笑,不見太子爺,她怎麼捨得。
一陣微風拂過,樹上的桃花和花葉隨風輕輕擺動。
桃花本來是不香的,但此刻,傅遙卻彷彿聞到了一股沁人的馨香。
“對了,我還有好東西要給你看。”傅遙說着,揚手一指。
崔景沉便順着傅遙手指的方向望去,見院中那棵梧桐樹下,不知何時多次出來一個鞦韆架。
想他大約是方纔來時,走的太急太匆忙,竟然沒有留意到。
“上回來時,還沒有呢。”崔景沉說着,緩緩的鬆開了傅遙。
傅遙回身,衝崔景沉點了點頭,“這是我昨兒才命人架好的。”
“怎麼忽然想起要架個鞦韆?”崔景沉問。
傅遙答:“眼見再過幾日,便是清明瞭。在民間,清明節有盪鞦韆的習俗。我便一時興起,叫人架了這個。”
崔景沉聞言,立馬拉着傅遙來到了鞦韆架下。
傅遙原以爲崔景沉會按她坐下,推她蕩會兒鞦韆。
誰知崔景沉竟然自個坐下了,“我幫你試試這個鞦韆架的結不結實,快推我一把。”
見太子爺如此興致勃勃的樣子,哪像是要幫她試鞦韆,分明是自己玩心起了。
傅遙忍不住偷笑,想她越是瞭解太子爺,就越覺得太子爺孩子氣。
可她,就是喜歡太子爺這身未泯的孩子氣。
“那你坐穩了。”傅遙交代一聲,便上前輕輕推了崔景沉一把。
別看太子爺瞧上去有些單薄,但事實上,太子爺的身子卻精壯結實的很。
加之身量擺在這兒,傅遙這一推,力氣完全不夠。
於是這第二下,傅遙就卯足勁兒,用力推了一把。
崔景沉是有功夫底子在的,藉着傅遙推他這股力,崔景沉直接就將鞦韆盪到了半空裡。
傅遙望着鞦韆上笑意滿滿的崔景沉,也不由得跟着笑了。
傅遙知道,太子爺並不是個愛笑的人,可太子爺卻總是對她笑。
從容的,寵溺的,慧黠的,霸道的……
還有眼前這個純澈明淨的笑容。
傅遙曾看過一本遊記,她記得那本遊記上寫過這樣一句話,說是世間最奇絕的美景,往往都在人跡罕至之處。
同理,這世上最好看的笑容,也應該出現在平日裡最不愛笑的人臉上。
傅遙覺得,她已經看到了這世上最絕美的笑容。
這廂,傅遙正略微有些走神,忽然覺得腰間一緊,身上一輕,接着整個人就落入了崔景沉的懷中。
傅遙嚇了一跳,卻不敢亂動,惟恐從鞦韆上
摔下去。
“快…快放我下去。”傅遙說。
崔景沉一笑,“不想摔着,就抓緊我。”
傅遙聞言,趕忙慌慌張張的用雙臂勾住了崔景沉的脖子,卻見崔景沉一手抓着鞦韆繩,一手箍着她的腰,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見此情形,傅遙只怪自己傻。
太子爺怎麼可能會摔了她,這位爺分明是在戲弄她呢。
儘管如此,傅遙卻並不生氣,反而有些享受能與太子爺這樣笑笑鬧鬧的融洽光景。
這陣子,府上大大小小出了不少事,她這顆心難得能享受片刻的安逸寧靜。
傅遙想着,又往崔景沉懷中靠了靠,總覺得只有在太子爺身邊,她的心才能得到真正的安穩與自在。
……
就如皇上承諾寧安公主的,皇上已經嚴詞拒絕了北淵提出的,迎寧安公主重回北淵的請求。
而北淵新君雖然庸懦無能,但到底是一國之君,就這樣被大夏皇帝拂了面子,心中自然不甘。
於是,北淵新君便自退一步,說既然大夏不肯將寧安公主歸還,那麼就請大夏國君再擇一位大夏公主代替寧安公主嫁來北淵。
對於迎娶大夏公主,這位北淵新君似乎是志在必得。
想當年,皇上是迫不得已,纔將寧安公主下嫁北淵。
皇上是飽嘗過骨肉分離之苦的人,怎麼忍心再將親女嫁去北淵和親。
況且,在皇上的一衆女兒中,也的確沒有合適的人選。
那些已經成親嫁人的不必論,皇上前陣子才下旨將五公主賜婚給了丞相李元徽之孫李珺晏。
剩下的六公主和七公主雖然正值妙齡,卻尚未及笄,也不合適。
再小的就更不必說了。
退一步說,即便皇上膝下有適齡的公主,也捨得公主下嫁,但爲了保全大夏皇族的體面,也萬萬不能做出再送公主下嫁北淵的事。
畢竟,寧安公主曾下給這位北淵新君,倘若再將另一位公主也許給這北淵新君,豈不就成了兩姐妹共侍一夫了。
儘管民間也有這樣的事,但同樣的事發生在皇族中就不像話。
這可是會被全天下人恥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