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聞傅妹妹善於烹製藥膳?”溫王妃笑望着傅遙,看似善意的問道。
傅遙聞言,並未立即應聲,她總覺得溫王妃有些笑裡藏刀。
而溫王妃那邊,好像生怕傅遙說不懂似的,沒等傅遙回答,又接着說:“不瞞妹妹,自打我生完孩子以後,氣色就一直不大好,還常常會覺得頭暈乏力,夜裡也睡不太安穩。妹妹精通藥膳,必定有法子爲我調理調理身子。不知妹妹可否幫我寫幾個對症的藥膳方子?”
據傅遙觀察,溫王妃的氣色,已經比兩個月前見時好了不少。
面色紅潤,精神煥發,眼底也不見半分烏青。
哪像她自己說的氣虛血弱,睡不安穩。
這好好的人,卻上趕着要吃藥膳,這其中必定有蹊蹺。
不,是陰謀。
既然知溫王妃對她未懷好意,傅遙當然不能答應溫王妃的請託。
傅遙想,萬一事後,溫王妃故意說,吃她寫藥膳方子吃壞了身子。
後果就不只是毀壞名譽的問題了。
但究竟怎樣,才能在不公然得罪溫王妃的前提下,婉拒這件事呢。
傅遙腦中飛快的思量着。
“回王妃的話,我並不懂得調製藥膳,只是碰巧收着一本由我本外祖母留下的藥膳手札而已。那上面的方子,都是我外祖母依照平日的經驗自個撰寫的,不一定有效,也不一定適合所有人的體質。依我所見,王妃若真想調養身子,何必要求民間的偏方,太醫院中有的是能人,必定能寫出既有效,又適合王妃體質的藥膳方子。”
傅遙的話,說的既謙卑又合情合理,任誰也挑不出她的毛病,
但溫王妃聽後,臉上的笑容卻由濃轉淡,旁人看不出來,傅遙心裡卻明鏡似的。
溫王妃對她拒絕的反應很是不滿。
“傅妹妹何必妄自菲薄,妹妹的醫術是被父皇親口誇獎過的,藥膳而已,怎麼能難倒妹妹。莫不是妹妹看不起我溫王府,不願爲我出力?”
傅遙聞言,也是無奈。
溫王妃是不是太過心急了,她才婉拒一句,還沒把話徹底說死,溫王妃就忽然拿她看不起溫王府這種事相要挾。
如此,傅遙便可斷定,溫王妃的
確是心懷鬼胎,想要藉此加害於她。
甚至以此來對付輔國公府。
既然明白,那她今兒說什麼都不能給溫王妃寫藥膳方子。
“王妃言重了,我……”
沒等傅遙把話說完,就見一丫鬟匆匆進了屋,“回主子和各位貴人,兩位小姐醒了,是不是即刻就吩咐乳孃,將兩位小姐抱過來?”
溫王妃聞言,臉色愈發陰沉。
她自以爲她方纔已經將傅遙逼進了死衚衕,傅遙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她的話。
誰知卻突然冒出個丫鬟攪局。
儘管溫王妃眼中的怨毒稍縱即逝,但傅遙卻看的清清楚楚。
溫王妃從前多溫婉謙和的人,傅遙過去可從未見溫王妃露出過方纔那麼嚇人的神情。
溫王妃似乎與從前有些不一樣了。
這個不一樣,不是一點兒改變,而是翻天覆地。
“我來了這麼久,兩個小姑娘都沒醒,偏傅妹妹來了,兩個小姑娘就醒了,可見傅妹妹與兩個孩子有緣。快,趕緊的把孩子抱來叫我們大夥看看。”說話的是順王妃。
丫鬟得了吩咐,卻不敢冒然行事,趕忙望向溫王妃,見溫王妃點頭,纔下去照辦。
溫王妃這邊還惦記着要算計傅遙的事,正預備再說幾句什麼逼傅遙就範,順王妃那邊卻又發了話,“敢問弟妹,兩個孩子可取了名字?”
得此一問,溫王妃只能賠笑答:“已經取了小名,大的叫珮兒,小的叫瑛兒,都是從玉的名字。至於大名,等兩個孩子滿週歲時,再請父皇給取吧。”
順王妃聞言,不禁哼笑道:“父皇日理萬機,哪得閒給這兩個孩子取名字。”
聽了順王妃此言,溫王妃心裡老大的不高興。
父皇再日理萬機,難道給兩個孫女取個名字的空閒都沒有?
順王妃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儘管不樂意,但溫王妃還是好聲好氣的與順王妃說:“當初蕙兒和芙兒的名字,不都是父皇取的,我家兩個孩子的名字,自然也得由父皇來取。”
“咱們兩家的孩子可不一樣。”順王妃說,神情既有些倨傲得意,又帶着幾分對溫王妃的輕視挑釁,“我們家蕙兒,可是
父皇在孫子輩的頭一個孫女,地位就如我家順王一樣,雖然非嫡系,卻佔了長。在一衆庶出中可是最尊貴的。這長幼有序,尊卑有道的規矩,可不能亂。”
順王妃的話說得挺有道理,只是這說話的場合有些不對。
在聽了順王妃的話以後,不只溫王妃,溫王妃孃家那四位女眷,也明顯有些不高興。
而順王妃這邊卻一副沾沾自喜的樣子,瞧神情,好像是明知這樣說會惹的溫王妃不痛快,而故意說的。
溫王妃那邊氣的面色通紅,但一時半會兒卻想不到什麼話回嘴。
畢竟,拋去居心不說,順王妃的論調還是不錯的。
儘管同爲庶出,但庶出的長子與其他庶出子相比,從地位上講,還是略有不同的。
否則她與順王妃也不必急着爭生皇長孫了。
見溫王妃偃旗息鼓,不說話了,傅遙心中無比慶幸。
今日,索性有順王妃在一旁攪和,否則她即便能僥倖不被溫王妃算計進去,也會公然與溫王妃結怨。
只要有順王妃在,溫王妃便無暇針對她了。
不多時,乳孃就將那對雙生小姐妹給抱來了。
溫王妃忙張羅說,既然順王妃說傅遙與兩個孩子有緣,就叫傅遙快抱抱兩個孩子。
傅遙又不傻,哪敢去碰那兩個孩子。
萬一不小心磕着碰着,她可就百口莫辯了。
所以傅遙只說她不會抱孩子,不敢抱。
一聽這話,溫王妃更來了精神,立刻急不可耐的與傅遙說,“妹妹既然不懂怎麼抱孩子,大可以藉此機會練一練呀。”
練一練?傅遙愕然,溫王妃是不是瘋了,否則怎麼能如此輕巧的說出這種話來。
溫王妃難道真的不怕,她一個失手把兩個孩子摔着?
爲算計她,溫王妃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甚至連自己剛滿百日的孩子都要拿來利用。
傅遙深感無辜,不明白溫王妃爲何一定要如此喪心病狂的來對付她。
難道僅僅因爲她是蘇芩的義姐。 wωw ▪TTκan ▪℃O
試想,溫王妃對她都如此仇視,更何況是對蘇芩了。
傅遙忽然想起今晨把她嚇醒的那個噩夢,脊背不由得一陣發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