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芝與裴珩在宮中難得悠閒了一整日。
入夜,還是裴珩親自送寧芝回去的。
祿國公府內,寧則禮回府正好遇見了裴珩,自然請他進了書房。
寧芝很淡定的跟去了。
祖父和裴珩……似乎沒話說。可別不歡而散了。
不過寧則禮是聰明人,與裴珩並不會說什麼朝中的事。不過是些閒話。
也不知是給寧芝面子還是什麼,反正裴珩也沒有之前定親時候來祿國公府的那種感覺了。
雖然做不出晚輩樣子來,但是也總算平和。
等送走了裴珩,寧則禮失笑:“二殿下變了些。”
“是好事吧。”寧芝笑了笑。
裴珩至少知道,寧家不管怎麼說,沒有造反的心,也不會想叫他死。
“芝芝可有話對祖父說?”寧則禮極少過問寧芝做什麼,很多事他知道了就好了。
寧芝處理不了纔會出手,極少干預。
“祖父……爺爺,您是覺得我出手太狠麼?”寧芝有點不自在,被長輩責問,還是有點怕怕的。
“狠談不上。”寧則禮看她:“只是不夠好看。”
“寧家自然不會不管寧家的子弟,彭家與我們,註定是不能和睦的。也是祖父忽略了這些事。否則不必你出手。”寧則禮自然會直接收拾那賈氏孃家以及彭家這個旁枝。
“謝謝爺爺。其實我知道的,我只是……只是不喜歡她們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可是爺爺說的對,我這個手段,也不入流。”寧芝謙虛的點頭。
“好了,祖父知道你的心思。不必在意,回去歇着吧。”寧則禮慈愛的看她:“萬事都有祖父在。”
寧芝嗯了一下,臨走還是跑回來,抱了一下寧則禮:“爺爺做疼我。”
然後不好意思的跑了。
寧則禮失笑不已,也真的大笑起來。
能看見這個大笑淡定的不得了的小孫女這般羞澀,真真是一大喜事。
“寧忠啊,快給你家老爺燙一壺酒,說什麼也得喝點!”寧則禮笑道。
寧忠哎了一聲去了,心說也就是九姑娘了,叫老爺這麼高興。
不管寧家如何安然歡樂,彭家是已經炸鍋了。
賈氏被送回孃家不久,就又被孃家送回來了。
她孃家三個哥哥都已經大婚,嫂子們哪裡容得下她回來丟人?
再是開放的朝代,也沒有好好的女人光着身子去那種地方的。便是知道這是被人算計了,那也一樣丟人。
再怎麼樣,這也是男尊女卑的世界。
賈氏大哥的兩個女兒都大了,要議親的,哪裡容得賈氏呆着?
就是賈氏的父母也不能不管自己的兒孫們,只能再把賈氏送回婆家去了。
這一送,也就意味着賈家不能庇護賈氏了。
賈氏的以後,只能是婆家說了算。
再回彭家,境遇可想而知,彭家幾乎是一刻不等的寫了休書。直接送賈氏去了尼姑庵中。
被休了的女子,若是想回孃家可以,但是也得是孃家肯收容,顯然賈家不收。
只能是送去城外的尼姑庵裡。
可憐昨日還是臨京城中有身份的貴族婦人,一夜之間就成了這般情形。
可是此時此刻,她還沒想通爲什麼。
乍逢驟變,她根本想不到。
不過,寧芝既然已經做了,就絕不會白做。
所以,即便是彭家和賈氏想不到,她還是叫人將這些事告訴了彭筱。
並叫她清楚的知道,這就是寧芝的手筆。
知道沒用,沒有證據,也只能是知道。
而明白了一切的彭家,也就是賈氏前夫婿家裡,真是無妄之災。
很快,彭筱就將這些事傳開了,她覺得是打擊寧芝的手段。
都怪寧芝做了這些還叫她知道,她怎麼能不傳出去呢?
寧家的九姑娘這麼狠毒,這事傳到了殿下耳朵裡,還不知道殿下如何厭惡她呢。
便是不能退婚,一定也不會喜歡她的。
可也不過過了一日,就連從不對彭筱發火的彭玉,都失望的不想看見彭筱了。
拼命敲開彭玉的門,彭筱怒氣衝衝:“你爲何不見我?你是不是就見不得我好?我知道,原本是該你做這個二殿下側妃的!”
彭玉氣的胸口起伏不定,對着彭筱一個嘴巴子扇過去:“你就這樣蠢到死麼?”
被從來都是呵護她的姐姐打了,彭筱不可置信的捂着臉。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事?你爲何要讓賈氏去傳那些話?你是噁心寧芝還是噁心二殿下呢?做了也罷,已經敗露了,你還將這件事傳開!你只顧着叫寧芝名聲不好,就不想想這件事起因如何?她寧芝有寧家,要好名聲做什麼?難不成她名聲難聽了,二殿下還能退婚?”
“我……我……”彭筱被她罵的腦子都成了漿糊,根本不會回答。
“傷人一千自損八百已經是蠢,你可好,你是傷人八百,自損一千!寧芝名聲難聽,難道你做這些事名聲就好聽?叫外頭說你彭筱算計寧芝不成,反倒是被算計了就好聽?還是說賈氏被丟進青樓裡,就不丟人?彭家旁枝也是彭家,只要知道這事是因你而起,丟的是你的人,是我們父親祖父的人!”
“你再巴巴的去告訴殿下,搬弄是非,殿下就能高看你一眼?”彭玉長這麼大,第一次這般怒氣磅礴。
一直知道這個妹妹不夠聰明,竟不知她絲毫不知道動腦子。
“你到底知不知道殿下對你不滿已久?難道你抹黑寧芝,殿下就能對你滿意麼?”
“……那我……我就由着她欺負麼?”彭筱眼淚嘩啦啦的落下來,也顧不得被打了的驚訝了。只是委屈。
“你算計她,她憑什麼不能算計你?以後進府,你與她就是敵對!你要不想一輩子跪着,就不要這麼蠢!”彭玉將自己的帕子丟給她:“你別忘記,彭家不止我們兩個嫡女,三叔還有一個嫡女也十二歲了!”
彭筱抽泣着想,那女孩子又不好看。可是也不敢反駁了。
“那怎麼辦……”
“不能怎麼辦,不要出手了,什麼都不做。也不必彌補。”多說多錯,多做多事。如今沉默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