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先謝謝兩位救我一命……”趙二青賠笑着,又說:“其實這次請你們來,主要就是想聊聊我短信裡說的那件事,嘿嘿……”
我和黃金坐在凳子上穩如泰山,看着有些低聲下氣的趙二青,有點摸不着頭腦。這事整體來說也是好事,而且就算不成也是買賣不成仁義在,也不至於這樣啊!
“我說……你家不缺錢吧?幹嘛想幹這個,說真的,這行可沒什麼安全保障,一出事就是人命……”黃金率先開口。
“是,是……不過我覺得不管幹什麼,安全程度也都差不多!”說到這,趙二青似乎找到了狀態,一改之前低聲下氣的樣子,換上了一副飽含說服力口氣,“就算是在家睡覺,也沒準就地震了,要不就是牀板斷了,住一樓的話,也可能人家汽車直接就懟進來了……”
趙二青四十五度角仰着頭,一副掌握真理的模樣,嘴裡不斷的舉例,試圖告訴我們,幹啥都危險,沒區別!
我和黃金在起初還震驚於趙二青的能說會道、驚訝於他從“羞澀”到侃侃而談的轉變,可許久之後,也只剩下無奈了。
趙二青的眼睛不大,臉上紋路豐富,笑起來魚尾紋能夾死蒼蠅,不過從面相上來說也是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的好面相了。
“我的眼睛看起來比他帥吧?”我們實在聽不下去了,又不想打斷,只好小聲的交頭接耳。
“果子你別逗,人家雖然也是小眼睛單眼皮,可人其他部位配套啊,這打眼一瞅跟黃渤二號似得……你不行!”
“你別說,他還真跟黃渤挺像的……”我對黃金的說法很是信服,趙二青還真有黃渤七八分的神韻。
“……所以說啊,其實怎麼都一樣,關鍵是幹一個自己有興趣的行業,我對你們這行挺有興趣的,而且按照我的計劃,咱們可以快速的打出知名度,賺錢的同時,還能幫助別人排憂解難,說句俗話,這都是積陰德的好事!你們說呢?”趙二青終於說完了,說這些話的時間,不知道他在這小包間裡轉了多少圈。我都說不清他是什麼時候站起來的了!
“啊?什麼計劃?”我走神挺嚴重,基本沒注意他說了什麼,只記得開頭和結尾。
“他說讓咱倆當明星,沒事上綜藝,聊聊靈異事件什麼的……”黃金看我的眼神滿是鄙視,言語間都是對自己耐力、聽力的佩服。
“不是上綜藝……我的意思是,按照這種運作理念,咱們主動站到前臺來,讓客戶和潛在客戶知道我們,通過對咱們亮點的包裝,讓他們看到咱們和其他人的區別…
…”趙二青小心的糾正黃金的理解,他又變回了一開始那種羞澀的狀態。
黃金尷尬的瞪了他一眼,鬱悶的叫道:“服務員,菜怎麼還不上來啊!”
話音剛落,包間的門被推開,兩個服務員飛快的進出,幾分鐘,足以做八九人的大桌子上便擺滿了熱氣騰騰的菜餚。菜色十分齊全,估計在我們來之前,趙二青就已經點好了,大魚大肉一個不缺,鮮果時蔬也都在了,甚至連米飯都已經端上來了。不過,桌面上沒有酒,只有一盆湯可以解渴。
“快吃快吃……嚐嚐怎麼樣,聽說這裡的味道很不錯的!”趙二青熱情的邀請。
從這桌子菜來看,趙二青還真是個實誠人,幾個人請客吃飯會讓米飯和菜一起上桌的?雖然他從開始就在聊他的公司計劃,可單單衝着米飯上桌這一點來說,這次請我們的重點依然只是吃飯。
我和黃金也不客氣,反正之前被趙二青的那一番話拍糊的有點蒙,索性就專心吃飯算了!
趙二青倒也不會讓自己特殊,也是捧着一碗米飯狼吞虎嚥。
“你的注意不錯,你說的也的確對……不過,我跟你撂個底兒,這行的危險絕對比你想象的要更嚴重……你以爲這行只是打鬼驅鬼嗎?”
黃金飛快的幹吊一碗米飯,趁着中場休息時間,開口指點趙二青對行業的理解偏差。
“啊?不是嗎?難道算命看相你們也幹嗎?”趙二青顯然沒有靈魂黃金的意思。
“鬼也是一種生物,也有自己的規則,這樣說你應該理解了把?”黃金倒也聰明,用這樣一句誇張的語言直接把鬼大部分的信息擺在了檯面上。
“啊?怎麼可能!”趙二青被這句話嚇住了。
“沒那麼誇張,但也差不了多少……”我看趙二青似乎對黃金的話認真了,趕緊插嘴解釋,“很多東西一兩句說不明白,反正,你得考慮清楚,跟我們幹,可以,但開個公司這事還是免了,太張揚了,要知道槍打出頭鳥,雖然說不好槍在哪兒,但多少年來也沒聽說過有人這樣幹成功了的,所以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原因……”
“好吧,那不開公司也沒事,我們可以開個小店面……”趙二青連忙說道。
“怎麼就非得開個什麼呢?不開我倆不也挺好的嗎?你到底想說啥痛快說!”黃金往自己的碗裡搶了半個肘子,又從旁邊拿過一碗新飯之後說道。
黃金這話的確說到了點子上,趙二青今天這話說的有點過,目的絕不單純。
“……那個……好吧……”被黃金看穿了
,趙二青也就不再強裝了,他結結巴巴的說道:“其實吧……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就覺得……那個……我想……跟你們學……”
“你想拜師嗎?”黃金手裡翻飛的筷子停下了,碗也放回了桌子上,一臉興奮的盯着趙二青。
“對……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趙二青很尷尬,畢竟論起歲數,他比我們還大呢!
“別!”我趕緊攔在黃金答應之前拒絕了,“我覺得這事還不到說這個的時候,你根本沒必要進這行,你隨便乾點什麼不行啊,就算你什麼也不幹,你也不會缺錢花吧?”
黃金見我插嘴了,無所謂的撇撇嘴,又端起飯碗,努力消滅眼前的肘子肉了。
“……我明白你想說什麼,不過我已經跟我爸說過了,他也同意了……”趙二青還要繼續說,不過我真沒辦法聽進去。
我擺了擺手,示意趙二青停下。
“如果說你是孤兒,你無依無靠又生活困苦,那我們也不在乎拉着你跟我們幹,不敢說大富大貴,但至少也能保證你衣食無憂……可你不是,你的條件比我倆都強的不是一星半點,你實在沒必要……”
我還想繼續說,可趙二青看着我的眼神變的失望了,變的不甘心了,他的表情很明顯就是打死不放棄,這跟他的眼神是衝突的。也就是說,他現在的狀態,是放棄了我和黃金,但沒有放棄自己的想法,他依然想做這個,進這行。
我不明白,我很納悶,我想不通他爲什麼一定要這樣。
嘭!
包間的門被撞開了!
我們三人幾乎同時反映,仔細觀瞧。黃金的手裡握着旁邊的凳子,我也擺好了姿勢,只要一有任何不對,我和黃金都可以隨時出擊。
但,我們想多了。
撞開門的,是兩個小男孩,大約七八歲左右,應該是這個飯館老闆的孩子。兩個小男孩打打鬧鬧,手裡拿着塑料的刀劍玩具,嘴裡還在不住的爲武器碰撞配音。
一瞬間,我明白了趙二青心裡的想法。
其實,趙二青之所以如此,就是像這兩個孩子一樣,像大部分的男孩子的一樣,是被一種仗劍而行的夢推着,是被行俠仗義的嚮往驅趕着。
說白了,趙二青也是個有俠客夢的人,現實的普通生活裡,他幾乎永遠也沒有機會行俠仗義,可接觸我們之後,他找到了圓夢的路。
這樣的話,一切都可以解釋了。
可我現在依然擔心,只是因爲不切實際的俠義精神而進入這行的他,究竟能堅持多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