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你,可願跟我?
窮瘋了?嘴角有些微抽,而後,在蘇錦屏詫異的目光注視下,慢慢的起身,走到櫃前,將櫃子打開。
門外的風和修,不約而同的一巴掌拍上了自己的腦門!殿下這是要幹什麼?炫富嗎?多少女子想上門倒貼啊,慕容雙、皇甫容樂,哪一個不是天之驕女,可是他們家殿下一個都看不上,就看上一個不稀罕自己的,現下甚至要用錢來擡高自己的身價,這是窩囊到了何種境地!
見他打開櫃子,蘇錦屏很是狐疑的走過去:“你要幹什……”下半句話,全部淹沒在肚子裡!
她看見什麼了?其實也沒什麼東西,就幾塊玉佩而已,每一塊都放着異彩,飛快的伸出手拿出一塊,小手還有些輕顫的摸着,臉上的表情越發的猥瑣,黃金有價玉無價,所以她前世研究最多的就是這種寶貝,而他櫃子裡面看起來很素淡的幾塊美玉,決計是價值連城,隨便一塊,在現代也是三千萬往上走的價位!而百里驚鴻向來沒有佩玉的習慣,這些東西都是風和修他們準備的,沒什麼用,所以就隨意扔着。
蘇錦屏感覺自己的心臟砰砰砰的跳,都快調到嗓子眼了,斜着眼睛往裡面一瞟,裡面還有數十塊,不動聲色的嚥了一下口水,說話也有些結結巴巴起來:“那,那個……小鴻鴻……”
“嗯?”一個字從口中溢出,等着她的下文。
蘇錦屏其實很想說既然你有這麼多,就送給我一塊吧,但是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沒好意思說出來,多不好意思啊,這可是找人家要錢吶。如果妖物在這裡,肯定會說一句:見了銀子你還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不夠麼?”淡淡的聲音傳來,而後又自顧的開口,“似乎是少了點。”緊接着,慢騰騰的走到衣櫃的側面,運起內力,輕輕一推,衣櫃被推開,一間小型的屋子就出現在蘇錦屏的面前。
這下風和修簡直感覺自己快要瘋了!殿下,您老人家的行情真的已經跌到了要倒貼到如此境地的程度了嗎?拜託了,求求您不要再這樣刺激屬下們了!
他們心中的呼聲,自然沒有傳到百里驚鴻的耳中。蘇錦屏掃了一眼屋內,裡面的陳設也很是簡單,不是她想象的金碧輝煌,而是絕對的瑩光璀璨,就連地板,都是名貴的玉石打造,整個屋子晶瑩剔透,好像是用水晶鑄成,一閃一閃,美煥絕倫,極其符合那人的風格。最奇的是,書桌處還有什麼在閃閃發亮,而且極其大顆。
蘇錦屏忘記了自己的身旁還有一個絕世的帥哥,飛快的衝到那顆足有拳頭那麼大的閃光物體前,只見它被鑲嵌在水晶般的書桌上,卻能發出奇異的光芒。蘇錦屏扭過頭,滿腦袋已經趨於空白了,結結巴巴的開口:“難道,難道……難道這是鑽石?”
尼瑪蛋,克拉鑽已經值錢到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而自己面前這一坨,該有多少克拉啊!有一句話叫女人無法抗拒鑽石的誘惑,而像蘇錦屏這樣愛財如命的女人就更不用說了!
“鑽石?”他低低的開口詢問,語氣中帶着些許迷茫,好似沒有聽過這個詞彙,而後,在蘇錦屏期待和欣喜兼有的目光中,緩緩的開口,“倒是沒聽過鑽石這一說,不過這東西,被稱爲金剛石,堅硬的緊,似乎沒有什麼東西是它劃不開的。”
“矮油!金剛石不就是鑽石嗎!”誰都知道鑽石的學名就是金剛石嘛,而且其硬度排所有元素的 第 099 章 ,日春秋節,便趁亂離開東陵,而自己屋內的密道也已經挖到了京城的西郊,下面更是迷宮遍佈,若是沒有地圖,決計不可能找到出口。過程和線路他都已經策劃好了,他要走,即便是皇甫懷寒也留不住,南嶽那邊的局勢也已經被他控制了大半,只等迴歸。數十年的謀劃,終於是到了今日,但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這不安來自何處,他也不清楚。
蘇錦屏卻沒想那麼多,因爲她並不清楚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有多大的實力,也不清楚皇甫懷寒真正的能耐有多少,所以也沒有接着問。打了個哈欠,接着開口:“那我逃出宮之後去哪裡?”
“跟我回南嶽。”直截了當的回了她的話,半點都不曾猶豫。
蘇錦屏虎着臉看了他一眼:“我答應了嗎?我還沒答應你就擅自替我決定,我告訴你,我蘇錦屏是很有骨氣的人,我沒答應去南嶽,誰都別想讓我去!”他說跟她回南嶽,她就跟他走?把她想得也太沒主見了吧?
他聞言,沉吟片刻,整整半晌都沒有開口,直到蘇錦屏以爲他不會開口的時候,終於,從那寡薄的脣畔吐出了幾個字:“我剩下的銀子,都在南嶽。比皇甫懷寒國庫裡面的還要多,你當真不隨我走?”
“矮油!走!必須走!”蘇錦屏瞬間激動了起來,比皇甫懷寒國庫裡面的銀子還多?那她要是不走,腦子纔是被門夾了!“我剛剛只是隨便說說的,就是不爲了那麼多銀子,我也捨不得小鴻鴻啊!”蘇錦屏一邊說一邊在心裡自我吐槽,這話說得她自己都要吐了,但是爲了銀子,噁心一點也是沒有辦法的。
“呵呵……”低低的輕笑出聲,雖然知道她最後一句話帶了些不真實的成分,但他聽着還是莫名的愉悅。笑完之後,輕輕的閉上眼眸,抱着她,安然入眠。
聽他的笑聲,還是若初識一般的飄渺動聽,卻已經帶了不少人間的氣息,蘇錦屏亦是揚脣一笑,閉上眼睡覺。
風壓低了聲音,掛着一頭黑線開口道:“皇子妃真有骨氣啊!”開始挺正氣凜然的說自己有骨氣,殿下一說錢,骨氣就沒了!
下巴已經掉到地上的修“我也這麼覺得!”
……
景仁宮,屋頂上,蘇錦屏仰臥着看着皇宮的天空,旁邊一起靠着的,是淺憶。“昨晚已經跟他商量好了,我們今天晚上就離宮了。”
淺憶聞言,點了點頭,拳頭也輕輕的攥了攥,有一絲絲緊張,但更多的,卻是期待。忽的想起一事:“小姐,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你知道嗎?”
“什麼大事?”她知道的唯一的一件大事,就是自己被人打了屁股,而且到現在還有點疼。
“逸王殿下說春秋節之後,便要去參加武林大會,而昨日竟然給了逸王妃一隻玉如意!”淺憶說的是一驚一乍的。
蘇錦屏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玉如意怎麼了?難道那個玉如意很值錢?”
淺憶的腦後劃過一條程亮的黑線,值錢?小姐想的怎麼都是錢吶!“小姐,難道您不知道王公貴族送髮妻玉如意是什麼意思嗎?”
“什麼意思?”蘇錦屏偏過頭,倒來了些許興致,因爲她對那夫妻二人的印象都還不錯。
“若是送玉如意,首先就是表示那個女子是清白之身,而後也表示願意以自己所有的財富相送,算是對髮妻絕對的敬重,而最大的含義,就是同意對方改嫁的意思。”淺憶飛快的說完,接着又嘆道,“逸王妃的命真是好啊,千百年來,就只有兩個女子享有過這般尊榮。”
蘇錦屏翻了個白眼:“不就是變相休妻嗎?有什麼好?”
“不!”淺憶的面色忽然嚴肅起來,轉過頭道,“小姐,您要知道,一個親王府該有多少財產,逸王妃有了那玉如意,勢必有無數男子趨之若鶩。而且這完全不是休妻,休妻是女子犯了七出之條而被休,休完之後就沒有人要了,但是送玉如意,卻表示這女子賢良淑德,而男子本身覺得自己配不上對方的意思,就是把這女子擡到了極高的位置上,而逸王府也會成爲逸王妃新的孃家,那可比原本的出身要尊榮多了!小姐您想想,與其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守着過一輩子,有了一個好出身去嫁與他人,不是很好嗎?”跟着蘇錦屏這麼久了,她的思想也開闊了一些。
“沒想到還有這一茬!”蘇錦屏感嘆,在她的心中,古代就是封建的象徵,倒是不知道還有這麼開明的事情!皇甫逸這個人也不錯,不喜歡人家,也沒忘記給人家謀個好前程。
“可惜……”淺憶說着搖了搖頭。
蘇錦屏偏過頭看着她:“可惜什麼?”
“可惜逸王妃竟然當衆將那玉如意給摔碎了,還硬生生在王府的門前撞得頭破血流,說是一女不侍二夫,讓她去改嫁,還不如就撞死在逸王府,全了自己的名聲。”淺憶說着,也不是是敬是嘆,神色倒很是複雜。
蘇錦屏聞言,倒是笑了,是那個女人會做出來的事,不過皇甫逸這個人,心地也軟,真鬧了這一出,他是怎麼也不會再有 第 099 章 ,也是幾十年前東陵開國的日子,若是你要走,定然是明日,這一點,我猜得到,皇上也一定猜得到。”
聽她這麼說,蘇錦屏方纔收回了掐着她脖子的手:“所以呢?”語調冰冷,一張臉也是冷的可怕。
“皇上明日一定會加強防守,所以,明晚你連景仁宮的門都出不了。除非,本宮幫你引開那些侍衛!”南宮寧馨緩緩的開口說道。
鳳眸眯起,笑了一聲:“你的條件?”她們非親非故的,說起來還有幾次不大不小的過節,她會無償幫自己?
“條件麼,沒有,不過你得算是欠了本宮一個人情。”語調還是冷傲,一雙美眸一眨不眨的看着蘇錦屏。
略一思索,這麼算來,似乎自己也不虧,而南宮寧馨說的話也在理,明日要走,定然是要去梨園,若是自己景仁宮都出不了,是決計走不成的,更何況還得帶着淺憶,而這個人情,她蘇錦屏也並非是一定要還,量力而行便罷了。
“你最好還是答應吧,要是本宮沒料錯,今夜你若有異動,皇上定會下殺手!”昨夜蘇錦屏去了梨園,卻什麼事情都沒有的回來了,她的選擇已經很明確了。
“那,奴婢就謝過皇婢就謝過皇后娘娘了!”這話,就是答應了。說完不等她回話,便轉身而去。
待蘇錦屏走後,一個蒙着面的黑衣男子,從後殿出來,只露出了一雙眼,劍眉星目,一看就知道是個美男子,緩步走到南宮寧馨的身邊開口:“大小姐,您真的要幫蘇錦屏走?”
“沒錯,只要她不在皇宮,皇上的心,就不會亂。而本宮若是要殺了她,以她的身手,不驚動皇上是不可能的,屆時皇上也會怨恨本宮。可要是幫着皇上將她攔住了,皇上雖是口口聲聲的說要殺她,但是本宮確信,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刻,皇上,是決計下不去手的。”她比了解任何人都要了解皇上,皇上對那個女人太過特殊,皇上也從來都不會用看蘇錦屏的那種眼神去看任何人,所以幫着蘇錦屏離開,對自己來說是最好的辦法。
而那蒙面男子,卻有些不解:“既是這樣,直接幫她就是了,爲何還擡到明面上來說,現下將她召來,以皇上的聰明,定然會懷疑到娘娘身上來。”
“本宮總覺得她有些不簡單,讓她欠本宮一個人情,防患於未然也好。更何況,不管召不召她來,皇上也都會懷疑到本宮的身上。”她愛的那個男人,太多疑,也太敏銳。
“既然大小姐已經決定了,那屬下也不多說什麼了。”蒙面男子說完便退下。沒走幾步,卻聽得南宮寧馨的聲音傳來:“景之,你其實不用這樣跟着本宮,以你三年前京城 第 099 章 ,難道是找自己的麻煩找不到,就找淺憶了?看出了她的不安,一旁的夏冬梅禁不住抓了一下她的手:“放心,不會有事的!”
但是蘇錦屏現下哪裡還聽得進去這話,抓着夏冬梅的手,飛快的閃身,嚇得夏冬梅險些驚叫出聲,不一會兒,就到了御花園,絲絲血腥味撲鼻,荷花池上面架着一座拱橋,而那拱橋的中間有一攤血跡,但血跡的旁邊卻一個人都沒有。倒是有幾個宮女在橋的欄杆上指指點點的不知道在看什麼,還有幾個小太監在水裡打撈。
夏冬梅敏銳的感覺到蘇錦屏的指尖都有些顫抖,放開夏冬梅的手,飛快的衝上去。撥開那些宮女:“你們在看什麼?”
那羣宮女起初被人拉開,還有些不高興,但一看見是蘇錦屏,就都沒有吭聲,蘇錦屏從橋上往下一看,只看見一個淺綠色的身影浮在水面上,當即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凝固了,袖袍下的手也是不住的顫抖,而那幾個小太監真是在打撈屍體,將那女子的屍體拉起來,蘇錦屏遠遠的看着,卻不敢過去,甚至覺得自己的腿都有些發顫。
然而,鳳眸所及之處,只見一個小太監將那屍體翻了過來,緊接着,淺憶那張青紫交錯的小臉就露了出來,面上髮絲橫布,脣角還含着一絲絲血跡,蘇錦屏腳下一軟,險些沒滑到,夏冬梅擔憂的扶住了她,蘇錦屏推開她,顫巍巍的走到淺憶的跟前,蹲下身子,沒有如同衆人想象的一般嗷嚎大哭,反而很冷靜,冷靜的就像出事的不是自己身邊的人。
但,不遠處的皇甫夜,卻能感覺到她身上的怒火和恨意已經到了臨界點,他本來是進宮來參加今夜的春秋節大宴的,卻大宴的,卻忽的聽下人們在議論說是有一個叫淺憶的宮女出了事,所以纔會過來看看。幾個大步走到蘇錦屏的身邊,蹲下身子,看着她沉怒的臉,一時間竟然不敢開口叫她。
“誰做的?”冰冷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鬼魅。
“小錦錦……”
“誰做的?”開口重複,一雙猩紅的眼眸擡了起來,看着四面的太監和宮女,“若是讓我問第三遍,你們就全部都要死!”
話音一落,拔下自己頭上的木簪,飛快的射出,硬生生的將天上的一隻飛鳥打了下來,卻不只是射殺,而是頭漿迸裂,那場面看起來血腥而恐怖!宮人們顫着身子開口:“不知道,我們只看見那會兒三王妃打了她,三王妃打完之後就走了,我們也不敢扶她,便都回去了,可是沒多久就聽見說有宮女投河了。”
投河?淺憶絕對不可能投河!“那個說淺憶投河的人是誰?”冷冷的掃着那個說話的太監。
“是,是……好幾個宮女都看見了,說是看着她從這兒掉下去了,但是看她掉下去的姿勢也像是被人推的,可是那時候她的身邊沒有人。”那小太監看着她的眼神,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三王妃現在在哪?”冷着臉開口詢問。
那小太監不敢開口,眼睛去看着騰龍殿的方向……
“小錦錦,你冷靜一點。”皇甫夜看着她越發猩紅的眼,禁不住開口勸她。
“冷靜?”轉過頭看着那張豔絕的臉,“你叫我怎麼冷靜,若是你皇兄出了事你能冷靜嗎?就在剛纔,她纔跟我一起在屋頂看着藍天白雲,一起議論着逸王府的八卦,還說着我在哪兒,她就在哪,現在她死了,我還活着,你叫我這麼冷靜?”而且,間接害死她的還是自己,她要怎麼冷靜?!
“小錦錦,可是……”可是君臨夢是北冥的公主,斷然不可能爲了一個小小的宮人去責罰她。
蘇錦屏長長的指甲嵌進了肉裡,豔紅的血從她的手上滴了下來,眼睛裡面都什麼在閃爍,卻遲遲沒有溢出來。皇甫夜伸出手,環着她的肩膀:“小錦錦,想哭就哭吧!”她這樣憋着,他看得也難受。
而蘇錦屏卻冷着臉推開了他:“我不會哭!在幫淺憶報仇之前,我絕對不會哭!”說完,站起身,往騰龍殿的方向而去。
“小錦錦,你去幹嘛?”皇甫夜有些擔憂的聲音響起。
“去報仇。替我處理淺憶的後事!”一步一步,堅定而絕決!
……
------題外話------
明天就出宮了!明天就出宮了!明天就出宮了!
心酸,爺失去了我心愛的一塊錢,忍着悲痛碼字,你們還總是嫌棄我不快點放小錦錦出宮,流淚……我要出去掛東南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