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臺大約佔地一千五平米到兩千平米左右,因爲有很多的裝飾物以及此時人頭攢動看的也不是很清楚,金衣營的人走到鳳凰臺便被淹沒在人羣之中,奚炎依趁着鐵楓不注意閃身躲開,反正個頭小,在那些人的包圍之下竄出外圍輕而易舉,那些人只顧着寒暄搭訕攀比,誰能注意到她。
終於從人海中竄出來,奚炎依長長地舒了口氣,媽媽的,她這個個頭在裡面再待一會兒,估計得窒息而亡。就算不窒息而死,那些個夫人小姐的屁股以及各個官員灌滿肥油的肚子都要把她擠扁了!
隔着重重人羣,奚炎依能恍惚的看到一張冷僻孤傲的臉,面對着一張張訕笑諂媚的臉,他沒有一絲表情;對於那些含羞帶俏脈脈含情的少女視線視而不見,他冰冷強硬的就像一塊鐵,縱是火燒水燙也不會有任何的反應。
奚炎依暗暗的唏噓一聲,還真是個鐵塊,不過越是這樣的人就越讓人看不透,而吸引的視線就越是多,瞧瞧那些圍着他獻殷勤的官員,還有那些不經意的擠到他身邊裝虛弱的小姐們,嘖嘖,羨煞她也!
一隻手突然搭在她的肩頭,奚炎依扭頭,一張掛滿了燦爛笑意的臉放大幾倍的出現在眼前,奚炎依眨眨眼,“你怎麼在這兒?”
諸葛釗燦爛一笑,白牙閃閃很是陽光帥氣,掃了一眼不斷攢動的人羣,拉起她的手臂就往外圍走去。
奚炎依也不問,自動的跟着他走,距離人羣遠了些,那嘈雜的聲音也越來越遠,“小依依,聽說你今天準備了特別的壽禮,是什麼呀?”奚炎依琢磨出來的事情他可是很想知道,這小傢伙腦袋裡怪主意最多,說不準什麼時候冒出來的主意就‘驚豔四座’。
奚炎依揚起下巴,故意做出一副很得意的模樣,“現在不能告訴你,到時候看了就知道了!”抱着雙臂,很驕傲。
諸葛釗挑起濃黑的眉毛,“只要不會讓皇上也‘三日不倒’就成了,其餘的我都不覺得驚奇。”像是故意調侃她,將那三日不倒的事件又說了出來。
奚炎依立即瞪眼,“早就說過了,那件事過去了不要再說了,你丫要是還敢再說,當心把你的虎牙拔出來!”瞪着眼睛兇悍的模樣像是張牙舞爪的貓咪。
諸葛釗不甚在意的輕笑,他就喜歡看她誇張的表情變化,很有趣。
諸葛釗剛想說話,旁邊突然傳來一聲低低的輕喚,“小皇叔。”
奚炎依轉頭,十米之外,一個一身紫色的身影站在那裡,明明很高的個頭配上他那小心翼翼的表情就硬生生的沒了那股子猛勁兒,反而像個受氣包一般,略微細長一些的桃花眼緊盯着奚炎依,挺直的鼻樑柔和的下頜,看起來像個柔弱的書生又像個看誰都害怕的兔子。
“龍爵景?過來,站在那裡幹嘛?”看着龍爵景那受氣包似的樣子奚炎依就覺得生氣,男子漢一枚,膽子卻那麼小,難怪所有人都欺負他。
聽到指示,龍爵景邁開步子幾步便走到了奚炎依面前,諸葛釗的視線在龍爵景的腿上停駐了幾秒,眸底閃過一絲疑惑,隨後微微欠身,“見過十五皇子!”雖說這個十五皇子在宮中的地位可有可無,可禮儀還是不可缺的。
龍爵景好似很意外諸葛釗會朝着他作揖一般,連忙的也點頭回禮,“諸葛少爺別客氣!”
奚炎依蹙眉,伸出手拉了龍爵景一把,“你自己過來的?”
龍爵景低頭看着個頭剛到達他肋骨的奚炎依,然後點點頭,“母妃一會兒和皇后娘娘一同過來!”
奚炎依點頭,“那就別亂跑,鐵甲軍的人在那邊,離那羣人遠點!”個個眼睛都長在腦瓜頂,過去了看到他們也是受氣!
龍爵景聽話的點點頭,不挪動腳步,就跟在她身邊。
諸葛釗看着兩人不同尋常的互動濃黑的眉毛微微挑起,雖然他聽說過十五皇子很喜歡粘着奚炎依玩,但是沒想到居然對‘他’言聽計從到這個地步!
三個人都不語的空當,一聲高亢的聲音劃破熙攘的嘈雜聲騰空響起,“皇上駕到,皇后娘娘到,太子到!”
熙攘的人聲在瞬間靜謐下來,所有的人都朝着同一個方向轉身,然後齊刷刷的匍匐跪地,整個鳳凰臺在剎那間空曠起來,那擺放在邊角的裝飾物也揚眉吐氣,向四面八方展示它的別具一格。
奚炎依自然也在原地跪下來,兩旁的龍爵景和諸葛釗也不例外,都中規中矩的跪着等待着那個掌控着天下的男人說平身。
一襲明黃的龍袍在那陽光的照射下有些晃眼,如同他那睨傲冷淡幽深的眼神,讓人不敢逼視。
龍天齊步伐優雅的朝着鳳凰臺的最高處走去,右下側隨行的是一身廣袖明黃繡着大朵紅色牡丹長裙的皇后,由於今日是大型的宴會,皇后的着裝也比較正式,髮髻雍容華美,那墜在髮髻上的鳳銜珠金步搖隨着她的步子有規律的搖擺着,溫柔又帶着疏離的笑容掛在脣邊,眉眼之間與龍擎蒼有幾分神似。
隨行在左下側的是龍擎蒼,因着今日的場合,他也難得的穿着一身明黃色的長袍,不同於龍天齊那一身明黃到耀眼的龍袍,他的長袍如同他的人,帶着清風般的淡雅,注視着前方的臺階,神色淡然又和煦,像是一股春風,讓人沒有壓力。
後面隨行的就是爭奇鬥豔的後宮妃子了,都因着今日的宴會精心打扮用心着裝,遠遠的看着像是天仙聚會。
淡定的轉身俯視着匍匐跪地的人羣,龍天齊輕輕地揮手,“衆卿平身!”
“謝皇上!”絕對無需對暗號就整齊的喊聲如雷霆降世,黑壓壓的人羣站起身,然後順序有秩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奚炎依也朝着那排在莊親王旁邊的座位上走過去。莊親王是龍天齊唯一在世的同胞兄弟,其餘的不是同胞的兄弟如今去處何在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由此可見龍天齊的手腕絕對和他冷然的面目成正比。
莊親王大概五十幾歲的年紀,留着時下比較時髦的美髯,看着奚炎依走過來給予一個慈祥的笑,奚炎依也報以甜甜一笑,“表哥!”欠身行了一禮,奚炎依隨後落座,姿勢優雅大方貴氣十足。
幾道視線在奚炎依落座的時候瞥過這裡,她完美優雅的禮儀引得那些視線有的微笑有的不以爲然有的直接不屑,奚炎依似乎也感受的到那些個視線,但是她並未擡頭去看,眼觀鼻鼻觀心,小小的身影坐在那裡猶如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