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帝嵐音完全不着急,這個攤子看一下,那個攤子看一下,焚炎實在是無奈了,搖了搖頭,還是跟在了帝嵐音身邊。
過了一會兒,焚炎還是沒忍住,“主人,再這麼下去,就來不及了,你不怕餘楚風不等了?”
“怕什麼,再等一會兒,我們去的越晚,他就越着急,他越着急,以後會越容易受我們控制,明白不?”帝嵐音拿了一個燈籠,付了一百金幣,一邊走一邊道。
這個時候,是餘楚風擔心他們會不會去,因爲他們要是不去的話,餘楚風就相當於又沒了依靠,在藥神殿內再呆下去,只會玩完。
是以,他們這個時候越晚去,能夠收到的效果越好,也能威懾一下餘楚風。
讓他明白,對於這一場交易,他們不是必做不可。
沒了他餘楚風,他們也能找到其他合作的人,讓餘楚風擔心一下,日後對他們就更加忠心了。
“哦。”對於人和人之間的勾心鬥角,焚炎完全不理解,雖然帝嵐音解釋了,但他還是一頭霧水。
不過看到帝嵐音胸有成竹的樣子,他選擇了閉嘴,沒有再說話,任由帝嵐音在大街上逛着。
好不容易,帝嵐音買了一大堆藥材和一些不知名的小玩意,總算覺得差不多了,將那些東西扔進了玲瓏塔內,打着之前買的山水煙雨圖的燈籠,開始向城主樓全速走去。
焚炎看到她終於知道辦正事了,鬆了一口氣,連忙跟上。
而此時,餘楚風早已來到了城主樓,等了半天,還沒有看到有人前來,子時已然過了一半,整個街道上,人越來越少,城主樓上更是隻有他一個人。
在原地踱來踱去,等了好半天,餘楚風越等越着急,額頭上漸漸地佈滿了汗珠,心裡愈發的發毛。
明明都說好了,三更在城主樓見過,這三更就是子時啊,他都來這等了半天,對方都沒出現,難不成是不打算交易了嗎?
不是吧,若是不交易了,他以後在藥神殿裡,豈不是孤掌難鳴了?
一想到秦闊和蕭邑對他的態度,餘楚風打了個寒顫,心裡愈發害怕,若是真的不交易了,他就死定了!
唉……也不知道對方什麼意思,就這麼把他晾在這裡,難道是說,他們有了其他交易的對象,不想和他見面了嗎?
思及此,餘楚風更加焦躁,他現在的小命,都捏在了人家手裡,這萬一人家有了下家,他豈不是玩完了?
而餘楚風這麼想,則完全應徵了帝嵐音那句話,他是弱者,想要求別人保命,就沒有討價還價和甩袖而去的資本,除非他不想要命。
來回踱步,等了許久,餘楚風越等越着急,好不容易,終於看到了有人上了城主樓,仔細看了看,發現確實是之前見過的焚炎,瞬間鬆了一口氣,本想迎上去,但想了想,他還是在原地等着。
同樣,他也有不能輸於人的陣勢,現在急不可耐迎了上去,這就是間接性的承認,他很着急,急於想要和焚炎他們結盟。
是以,餘楚風抱着和帝嵐音同樣的心情,等在了原地,等着他們走上來。
遠處,看到
他欲行又止的的動作,帝嵐音輕笑了一聲,低聲對焚炎說:“看到了吧,聰明的人,可不止我一個。”
到底是從藥神殿出來的,能混到長老這個位置,餘楚風又豈會是笨蛋?
呵,不過也只能怪秦闊和蕭邑,不會拉攏人心了。
聞言,焚炎沒有說話,身爲魔獸,他的視力本就比常人要好,對於餘楚風的糾結和遲疑,他看在眼裡,也明白了帝嵐音之前所做的含義。
人類始終比不上魔獸單純,魔獸雖然兇殘,但對他們而言,恨就是恨,動手解決就是,看不慣殺了便好,纔不會這般去勾心鬥角呢!
只是,焚炎不知道,這世上的人,通常都有雙面性,做起事來,情商和智商高於魔獸的人類,都喜歡彎彎繞,不喜歡拐彎抹角。
一如帝嵐音的前世,不過也正是因爲這樣,她把藥王鼎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告訴了藥神殿的長老們,最後等來的是一場,血腥的屠殺。
這就是單純的下場!要知道,說好聽點,這叫單純,說難聽點就叫單蠢,太過單蠢了,說不定哪一天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不管怎樣,不管有多麼單純無心思,也不能把所有的秘密,全部告訴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因爲除了自己,世人都不能全信。
這是帝嵐音,活了兩世後,領悟出來的真諦。
沒有等到焚炎的話,帝嵐音也不再說什麼,提着燈籠,緩步走在城主樓上的長廊裡。
此時,她穿着一襲絳紫色輕紗長裙,裙襬逶迤拖地,微風吹起,彷彿是海浪般的波紋,又彷彿像是落花被吹起似的,美得不可方物。
再者,她以玲瓏塔的力量,封閉了自身的幻力波動,讓外人無法看出她的實力來。
走着走着,帝嵐音加大了自身的威壓,她知道,與餘楚風這個長老比起來,她的實力肯定不如他,所能做到威懾餘楚風的,便只有用她遠非一般人的威壓。
活了兩世,積累了兩世的魂魄,再加上召喚之力,和契約魔獸後氣息的多樣性,這都對她的威壓有所加持。
別說是小小的餘楚風,就算是站到了秦闊和蕭邑的面前,以她這一身威壓,都能起到震懾作用。
而遠在城主樓頂另一邊的餘楚風,也漸漸感覺到了空氣中流竄的那一股駭人的壓迫氣息,呼吸變得紊亂起來。
呼……微微張開了嘴,喘息了兩聲,餘楚風額上的汗珠,也越來越多。
啪嗒啪嗒……汗滴從他臉上滑落,掉到腳邊的地上,積累的越來越多,蜿蜒暈染出了一朵小花,在城主樓上三步一個紅燈籠的照射下,彷彿是鮮紅的血珠一般。
駭然可怖,這是餘楚風現在的感受,他從不知道,一個女人能夠擁有這麼強大的威壓,拼了命想要看清楚對方的實力,可帝嵐音早有防備,任憑他怎麼努力,也看不清她的實力,只能在這威壓的影響下,覺得她實力高強,遠非自己所能匹敵的。
這樣的想法,一旦產生,便如藤蔓一般,緩緩爬滿了整個心臟,彷彿有人控制了那些藤蔓一般,一點點的用力,拽緊了那些藤蔓,讓他越來越心驚,越來越害怕,那種驟然緊
縮,呼吸紊亂的情緒,更是讓餘楚風崩潰。
世上便是有這樣的一種人,也許實力不如對方,卻能夠憑着那虛無縹緲的威壓,置人於死地,而帝嵐音就是這樣的人。
論實力,她鬥不過餘楚風,是以纔會在威壓上,大做文章,達到震懾的效果。
不過,顯然這效果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餘楚風已經感覺到了害怕,而這一點,也正是她想要的。
步伐緩慢,走了好久,終於走到了餘楚風面前,帝嵐音沒有先出聲,焚炎看了看,開口道:“餘長老,這就是我們家主人。”
“這……”吞了口口水,餘楚風緊張地看了看焚炎,小心謹慎地問道:“這真是你們家主人?”
“正是。”焚炎面無表情,一點變化都沒有,應了一句後,又道:“我們家主人,說來你也認識。”
“我也認識?”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餘楚風疑惑地看了帝嵐音一眼,見她披着斗笠,容貌在白色輕紗下,若隱若現看不真切,更爲疑惑了。
聞言,焚炎補充道:“我家主人姓帝,名嵐音。餘長老,你肯定認識吧?”
“帝、帝嵐音?啊!鬼啊!”反應過來後,餘楚風尖叫了起來,向後踉蹌了幾步,兩腿不由得發軟,緊接着撲通一聲,坐到在地。
顧不得自己摔痛的地方,餘楚風面色蒼白,不斷的搖着頭,自言自語:“不可能,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帝、帝嵐音明明已經死了,而且死了十年,怎麼可能活過來?”
“沒錯,我是死了,但餘長老莫非不知道,藥神殿有一秘法,名曰奪舍嗎?”沒有掀開自己頭上的斗笠,但帝嵐音還是把話挑明瞭。
“奪舍?”餘楚風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道:“你、你居然修煉成了奪舍?”
奪舍是藥神殿的不傳秘法,據說只有聖女可以修煉,聖女死後,秦闊和蕭邑從聖女殿內,雖然沒有搜到歷代聖女的典籍,卻搜到了聖女來不及藏起來的奪舍心法。
自那以後,秦闊和蕭邑修煉許久,卻連奪舍的門道都不清楚,只能選擇放棄,還美其名曰,將來留給聖女,讓聖女修煉。
身爲藥神殿長老的餘楚風,自然知道這一點,可正是因爲知道,纔不能理解。
連秦闊和蕭邑,如此修爲的人,都沒辦法修煉成奪舍,當初的聖女帝嵐音,怎麼可能在那麼小的年紀,那麼短的時間,就修煉成了奪舍,還因此重生了?
越想餘楚風越覺得不可思議,更加無法相信了。
看清楚了眼中難以置信的神色,帝嵐音輕笑了一聲,“餘楚風,你覺得在藥王城,這個藥神殿的地盤上,會有人甘願冒充帝嵐音嗎?”
聞言,餘楚風一愣。是啊,在這裡冒充帝嵐音,那不是找死嗎?若是讓秦闊和蕭邑等藥神殿的長老知道了,那豈不是要玩完了?
這麼說……“你、你真的是前一任聖女帝嵐音?”
“沒錯。身爲藥神殿的長老,想必你早就聽聞了,我是爲什麼死的,也知道在秦闊和蕭邑拼命掩蓋的事實下,真相是怎樣的,那你也應該知道,我來找你,是爲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