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闊這麼不遺餘力地對付莫玉蓮,眼巴巴地想要將莫秋月逐出藥神殿,帝嵐音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秦闊了。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只要莫玉蓮不再擁有成爲聖女的資格,他身爲右長老,首當其衝可以重新選擇一個聖女,這對他言,只有利而無害。
別說是他這種對權力極其渴望的人,就算是普通人,爲了自己的將來,也會這麼做。
要知道,眼中釘這種東西,當然是越少越好。
聞言,莫秋月眉頭微微蹙起,看了看有些慌張的莫玉蓮,眼裡閃過一絲怒意,這個侄女從小就在她跟前長大,到底是怎樣的人,她當然瞭解。
若是這件事,確實和她沒有關係,只怕她早就跳出來澄清了,更不會在聽到要驗她的守宮砂時,露出這般擔憂和慌張的表情。
看來,這件事確實是她所爲!玉蓮啊玉蓮,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你就算再守不住,也應該忍過這兩天啊!
莫秋月在心裡嘆了口氣,面上卻沉了下來,一把抓過了莫玉蓮的胳膊,對秦闊道:“既然右長老懷疑,那我就讓右長老和大家看看,省得你們一傳十十傳百,因爲莫須有的事情,毀了玉蓮的名聲!”
她的名聲,不是別人毀的,是她自己毀的好嗎?
帝嵐音翻了翻白眼,在心裡吐槽了一句,不過剛剛莫秋月的神色變化,她都看在了眼裡,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只怕莫秋月應該也猜出了,莫玉蓮確實不再是處子之身。
不是處子,那守宮砂自然就不復存在,這個莫秋月明知道,莫玉蓮胳膊上沒了守宮砂,卻還這樣說,難道是有了解決的辦法?
瞳孔微縮了一分,帝嵐音沒有說話,不動聲色地看着莫秋月。
莫秋月轉了個身,抓着莫玉蓮的手,就要掀開她的袖子,莫玉蓮神色大變,搖了搖頭,不能掀開袖子,一旦掀開袖子,她的名聲就算徹底毀了,那聖女的位置,跟她也再無關係!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莫秋月,掀開她的袖子!
而此時,莫秋月站在莫玉蓮的面前,背對着衆人,正好將莫玉蓮遮擋了個乾淨,衆人因此沒有看到莫玉蓮的神色變化,和行爲舉止。
見她搖頭,莫秋月蹙了蹙眉,對她眨了眨眼,示意她鬆開。
雖然不知道,莫秋月到底想要做什麼,但莫玉蓮很是相信這個姑姑,因爲從小在姑姑面前長大,說是姑姑,但情分上來說,不亞於母女,若是姑姑說可以,那便是可以。
莫玉蓮相信,姑姑是不會害她的!
想到這兒,她便輕輕鬆開了手,任由莫玉蓮掀開了她的袖子。
在掀開袖子的那一瞬間,莫秋月並沒有直接舉起莫玉蓮的手,讓衆人觀看,而是目光掃了一下,莫玉蓮白皙的胳膊,果然不見守宮砂!
看到這兒,莫秋月眸子眯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恨鐵不成鋼的哀嘆,隨後快速地將自己的火元素力,集中在了指尖,穿透了莫玉蓮的胳膊,在她的胳膊上留下了一個小點,隨即掐破了手指,滴了一滴血,進了那個小點。
不多時,
小點乾涸,一點紅飄在上面,在羸弱的燈籠光芒下,顯得很是真實,彷彿真的守宮砂一般。
由於莫秋月背對着衆人,而這些舉動,也在瞬間完成,衆人倒是沒有看出異樣,不過帝嵐音站的是側邊,倒是將莫秋月的舉動看了個完完全全。
其實,說白了,莫秋月的舉動,就好像是有的青樓女子,在身上雕刻花紋一般,直接將那些花紋,刻在身上,無論怎麼洗都洗不掉,看上去好像真的一樣,真實度極高。
“你們看看吧,我都說了,玉蓮不會走出這樣的事情!”做完了一切,看到情況符合自己想要的,莫秋月終於舉起了莫玉蓮的手,讓衆人看了一眼。
秦闊雖然經歷的事情不少,但說到底還是個男子,對守宮砂這樣的東西,也只能看個表面而已,看到那守宮砂還在莫玉蓮的身上,縱使再不滿,也只能噤了聲。
不過,他噤聲之後,不代表所有人都會不再說話。
蕭邑看了看那守宮砂,心裡鬆了口氣,看向秦闊,略有得意地道:“右長老,你可看見了,那守宮砂還在,怎麼還有話要說嗎?”
“老夫早就說了,這只是爲了讓玉蓮證明一下而已,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又有何不妥?只要守宮砂還在,就證明咱們沒有看錯人,她確實適合做聖女,我這麼做,也是爲了藥神殿着想,莫長老和玉蓮,莫要怪老夫纔是。”一句話,秦闊將自己的責任推脫了個乾淨,話裡話外都給自己戴着高帽。
言下之意,就是在說,他還是相信莫玉蓮的,只是爲了藥神殿考慮,讓莫玉蓮證明一下而已。
話已至此,其他人當然無話可說,莫秋月和莫玉蓮心有不滿,卻也只能忍了下來,畢竟她們總不能去說,秦闊這麼做是錯的吧?
要知道,人家可是打着藥神殿的名號,說是爲了藥神殿好,她們縱使再不滿,也不能公然和藥神殿唱反調。
“都不要說了,我看吶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大家都回去啊,等一下再來解決那‘鬼影’一事。”蕭邑揮了揮手,讓衆人各自散了。
其餘人聽到這話,個個行了禮作鳥獸散。
帝嵐音和北雲朗,也一起回到了房間裡,該睡覺接着睡覺,該做什麼做什麼。
至於,爲什麼沒有拆穿莫秋月,帝嵐音自然是有她的主張。
那個時候,莫秋月已經在莫玉蓮的胳膊上,點了一個守宮砂,就算她說出來,旁人也未必會相信,若是萬一不相信,還被莫秋月說她挑撥,倒打一耙,那她豈不是虧大了?
而且,在這個時候,她的實力還比不上莫秋月等人,盲目的當出頭鳥,只能將自己送上絕路。
帝嵐音雖然報仇心切,有時難免狂妄,但還不至於沒有半點自知之明。
“你居然就這麼放過了莫玉蓮,我還真是沒有想到。”一同來到帝嵐音房間外,北雲朗壓低了聲音,小聲地道。
輕笑了一聲,帝嵐音回過頭看着他,“誰說我放過她了?那些曾經,傷害到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眼下退一步,不代表永遠都要後退!”
有時候
後退,只爲下一步的前進而已。
“你和藥神殿的人,什麼事情也結仇了?那莫玉蓮向來呆在藥神殿內,很少出去,你怎麼認識了她,還跟她結了仇?”聞言,北雲朗很是詫異地道。
帝嵐音笑了笑,反問道:“你看莫玉蓮,像是認識我嗎?”
“不像。”這一點,也正是北雲朗疑惑的,他不會忘記,初次來到藥神殿時,莫玉蓮出場,那眼神分明是沒有見過帝嵐音。
可看着帝嵐音對莫玉蓮的態度,和剛剛的眼神,北雲朗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行了,不像就對了,這件事我沒辦法給你解釋,想要解釋的話,等我解決了這裡的事情再說吧。”隨意擺了擺手,帝嵐音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直接關上門,很明顯不願意再談這件事。
今晚,沒有趁着這件事,解決掉莫玉蓮,她早有心理準備,談不上什麼失望不失望,但就這麼放過了莫玉蓮,她總歸是有些不舒服。
再說了,這都大半夜了,還是先睡一會兒吧,也許有些事情,一覺醒來就能想通了,有些情緒,也能在一覺醒來後,得到壓制。
只不過,有些人顯然不想讓她安睡。
剛剛轉身向內室走去,帝嵐音神色微微一變,揮手設下了一個精神力屏障,走到了桌前坐下,一邊倒着茶,一邊說:“既然來了,就出來吧,躲來躲去的沒意思。”
話音落,一道黑色身影,便從內室的帷幔後走了出來,而這人正是夜修羅。
看了他一眼,帝嵐音倒了兩杯茶,一杯送到了自己的對面,隨即輕笑了一聲,道:“莫玉蓮說,她看到的那個鬼影,青面獠牙速度極快,說的應該就是你吧?”
從一開始,聽到莫玉蓮這麼說,她便有所懷疑,果然麼,一進來就感覺到了屋子裡氣息不對。
“藥神殿近幾代內最好的聖女,果然不假,這警惕性和邏輯性,令本尊佩服。”夜修羅在她對面坐下,似笑非笑地道。
“行了,別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我問你,你這大半夜,跑到藥神殿,還跑到了後山,到底做了什麼?你可不要再跟我說,你只是路過或者散步。”這麼巧合的事情,她寧願相信,這傢伙是再監視她!
只是這監視顯然沒有什麼危險性,是以她沒有戳破。
“你說對了,本尊還真是路過。”彷彿是爲了故意逗弄帝嵐音似的,夜修羅偏偏撿帝嵐音不愛聽的話說。
聞言,帝嵐音翻了翻白眼,餘光掃了他修長的大手一眼,“我都說了,你這麼說我也不會相信,你還不如直接告訴我,你來這裡是爲了監視我,說不定我還會相信。”
聽到帝嵐音直接戳穿了,夜修羅剛剛舉起杯子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只是一秒,便恢復如常,將杯子送到了嘴邊,輕輕抿了一口,“你若是願意相信,便這般覺得吧。但你要記住,無論如何,本尊不會害了你就是。當然,前提是你要給本尊煉製出至尊神丹,如若不然,你的命本尊會隨時取走。”
好像是害怕帝嵐音會誤會他的心意似的,夜修羅補充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