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形的光明麒麟,褪去了本體時的猙獰,俊美好看的如同上古謫仙。
有些微風掠過,吹起了他如雪一般的白髮,以及寬大的白色衣袖,如仙人般欲乘風歸去似的。
“沒想到啊,你化爲人形,比本座差不了多少。”朱雀的聲音,忽然在密室裡響起,這一次他沒有專門傳音給帝嵐音,而是讓所有人都聽到了他的聲音。
雖然,與帝嵐音契約的是黑暗麒麟,但作爲雙生體,光明麒麟也是知道朱雀的存在的。
聞言,光明麒麟微微一笑,氣質淡雅:“朱雀大人說笑了,琴白不過一普通獸類,沾染了上古神界的光,歷經過年竟也成了神獸,怎能和大人相提並論?”
朱雀似乎很滿意琴白的回答,哼哼兩聲,倒也沒有再說什麼。
帝嵐音接過話茬,問道:“你,叫琴白?”這名字,委實像極了女子。
“正是。”化爲人形的琴白,似乎褪去了剛纔那一身肅殺之氣,整體看上去柔柔和和,如雲端高陽,給人至純至淨的感覺。
帝嵐音勾了勾脣角,“那你的力量,應該也都恢復了?”
琴白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麼,忽地一道猙獰聲音,在密室裡響起:“臭琴白,佔了老子身體這麼久,不打算還給老子了嗎?”
聽到這聲音,帝嵐音啞然失笑。
這聲音,正是黑暗麒麟。
“你的性子,還是沒更改半分,壓制這麼多年,你怎地半點變化都沒有?”琴白像極了畫卷中的翩翩公子,說起話來也是一股子書卷氣。
可黑暗麒麟卻不買他的賬,冷哼道:“就算你想佔着老子的身體,怎麼說也讓老子,以人形見見自家主子吧?”
雖說語氣上未更改半分,但黑暗麒麟心裡依舊怕了琴白,說話也退了一步。
琴白失笑地搖搖頭,沒有說什麼,袖子一揮,緊接着整個人忽地一邊,一襲白衣變成了狂妄的黑袍,白色長髮也變成了飛舞的黑髮,眉間的雪蓮印記,變成了一株紅色的曼珠沙華,囂張而狂妄。
“哈哈,我終於出來了!有力量的感覺真好!”黑暗麒麟大笑了一聲,與琴白一樣的臉龐,卻多了一絲邪魅和霸道。
看了看帝嵐音,黑暗麒麟理了理髮絲,勾起妖豔的紅脣,勾出誘惑的弧度,感覺良好的自我介紹道:“吾名黑羽,怎麼樣,吾可比琴白那傢伙好看些?”
許是得到了久違的力量,黑羽整個人也不復之前的殺意凜凜,更多的想一個臭屁哄哄的孩子。
帝嵐音忍俊不禁,“你確定要跟琴白比?”
“怎麼,本座的容貌,還比不上他?”聞言,黑羽似有不滿,薄脣緊抿,直勾勾地看着帝嵐音,一副帝嵐音敢說是琴白好看,就和她勢不兩立的模樣。
“喂,你這麼比有意思嘛?別忘了,你們倆是一體,是一張臉好嗎?一張臉再怎麼比,都是那一張臉。”雖說,真的論氣質起來,她還是喜歡琴白那樣的感覺,但黑羽剛剛恢復了力量,心性不穩定,還是少刺激爲妙。
再說了,兩人都是一張臉,氣質雖然截然相反,但真的不好比較,她這話也算是保守的回答。
“也是,那就算了罷,不跟那傢伙
比了。”黑羽一想,是這麼個理,算是放過了帝嵐音。
帝嵐音也點了點頭:“嗯,既然你和琴白體內的封印也解除了,那就出發吧。”
出發?
“去哪?”黑羽不解地問。
“回頭再告訴你們,現在走一步看一步。”具體要去哪,帝嵐音還沒想清楚,以後再說吧。
看她一副真的沒想好的神情,黑羽也不再問,主動回到了玲瓏塔內,而帝嵐音送黑羽回玲瓏塔後,揉了揉一陣陣發疼的心口,服了兩顆復原丹,便和戚風一起回到了內殿。
路上,帝嵐音向朱雀追問過,爲什麼她的血,可以解開琴白和黑羽體內的封印,可朱雀的回答十分模棱兩可,他只是說:“到了日後,你自會明白。”便再無其他解釋。
帝嵐音一頭霧水,卻知曉從朱雀哪裡定然是問不出所以然了,便沒有再自討沒趣的問下去。
與戚風回到內殿,帝嵐音第一眼就看到了,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內殿團團轉的羅霖。
一心擔憂帝嵐音的羅霖,看到帝嵐音和戚風平安回來,狠狠鬆了口氣,連忙迎上來問:“沒事吧,事情都解決了?”
帝嵐音詫異的看向戚風,沒有想到,羅霖竟也知道這其中的事情。
戚風沒有解釋,只是衝她點了點頭,那意思分明是在說:是他告訴了羅霖,羅霖是知道他們去做什麼的。
雖然不知道,戚風爲什麼告訴羅霖,但帝嵐音還是笑了笑,安撫道:“沒事的,師父,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事情也解決了,我馬上就要下山了,你在藥宗裡可要好好的,別成天喝酒,對身體不好。”
“我知道了,羅裡吧嗦!”羅霖故作嫌棄地瞪了帝嵐音一眼,隨即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紙,遞給了帝嵐音:“這是天璣學院的邀請函,天璣學院的院長,和我是多年好友,之前便將這邀請函給了我,讓我將戚風送去入學,但戚風不願,如今你要離開的話,去天璣學院倒是個好地方。”
畢竟,天璣學院的勢力和底蘊,在整個幻天大陸上,敢說第二,絕對沒有人敢稱第一,更沒有人敢在天璣學院中鬧事。
就算帝嵐音去了天璣學院的消息,被阮家人知道了,阮家人也不敢對天璣學院妄動。
對帝嵐音而言,天璣學院絕對是個藏身的好地方,去那裡起碼可以保證安全,還可以學點什麼。
要知道,天璣學院好歹是第一學府,到那裡不比在藥宗差。
拿着那燙金的邀請函,帝嵐音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說着,便和戚風、羅霖辭別,出了內殿,回到催寧宮收拾了些東西,打算走人,卻正好碰到了來找她的北雲朗。
看到她正在收拾東西,北雲朗立即明白過來:“你這是要走?去哪兒?”
“可能是天璣學院吧。”帝嵐音將收拾好的東西,扔進了空間戒指裡,羅霖將天璣學院的邀請函給了她,也給了她一個去處,若是不出意外,她應該會去天璣學院。
但,在來的路上,她又想去西嶺山了。
所以,現在還沒決定下來。
“是戚風讓你走的嗎?”北雲朗皺着兩條濃眉,一臉不悅,同爲家族培養出來的
人,他對其他的事情,理解的速度,遠非常人所能比。
看到帝嵐音要離開,他幾乎是立刻想到了,帝嵐音這一走,是爲了引開阮家的注意力。
可是,離開了藥宗,帝嵐音就再無保護,阮家若是知道她走了,定然會千方百計的去找她。
到那時,若是找不到還好,若是找到了,以帝嵐音一己之力,肯定不是阮家的對手。
他不明白,看上去戚風對她也是極好的,怎麼就在這件事上犯了糊塗?
若是讓她走了,豈不是逼着她上絕路?
其實,北雲朗純屬關心則亂了。
若是平時的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帝嵐音這人主見極強,若非她自己願意,誰也不可能將她從藥宗趕走。
聽到他的話,帝嵐音無奈的一笑:“你別瞎想,是我自己要走的。我留在這裡,只能拖累藥宗,拖累戚風和我師父,但我要是走了,起碼藥宗便能保住。”
“那你呢?”北雲朗急忙問。
“你別忘了,我是召喚師,就算阮家人想要殺我,他們也要問問,我手底下的魔獸同不同意呀。”帝嵐音故作輕鬆地拍了拍北雲朗的肩膀,安撫道。
聞言,北雲朗雖然眉頭依舊緊鎖,臉色卻好看了些,是他忘了,帝嵐音是召喚師的事實。
召喚師的強大有目同睹,阮家人也許可以殺了之前的帝嵐音,但絕對不可能殺了召喚師帝嵐音。
思及此,北雲朗鬆了口氣,“真要走?”
“嗯。”帝嵐音重重地點點頭,笑道:“對了,我走了,你可要繼續留在藥宗,千萬不能打退堂鼓,更不要想着和我一起走。你留在藥宗,以後還能替我看着藥宗的情況,做我的眼線,更加可以提升自己的煉藥水平。”
“可是……”
“別可是了。你不是一直想要成爲煉藥師嗎?放眼整個大陸,最佳的修煉藥師水平的場所,除了藥神殿就是藥宗了。如今,你已經得罪了藥神殿,留在藥宗是對你最好的選擇,你可不要辜負了自己的期望,和北家衆人的寄託,明白不?”帝嵐音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長這麼大,她還沒這麼勸說過旁人,一番話說下來,簡直尷尬的要死,卻只能硬撐着說下去。
北雲朗皺着眉,艱難的點點頭,算是答應了她的話。
得到北雲朗的首肯,帝嵐音便離開了藥宗。
而此時,阮家人正在山口處守着,但凡有人從裡面出來,都要經過他們的搜查。
雖說,阮文祥和阮青玉是死了,但當時在藥宗山上的人,不僅僅只有阮文祥和阮青玉,還有其他阮家人。
在阮文祥死後,那些人悄然跑下了山通風報信,更是將帝嵐音的容貌說了出來,由畫師描繪下。
現在整個阮家人,幾乎人手一份帝嵐音的畫像。
只要有人出來,他們就拿着畫像對比,若不是帝嵐音的模樣,他們頗爲誠懇的說一句抱歉,然後放那些人離開。
畢竟,阮家人也不想和藥宗鬧得太僵。
還未出迷幻之陣,帝嵐音便以精神力,窺探到外面的情況,看了看手上的幻戒,和周圍一個人影都沒有的情況,果斷閃身進入了玲瓏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