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子康心疼啊,不是心疼即將流逝的錢,而是心疼“得不來易”的二人世界和夢想,就這般這般的給肖諾打碎了。
結果,原本兩個人的飯局,變成了四個的聚餐。
四個人坐在餐廳上,男得俊,女人漂亮,尤其惹人注意。
幾人原本想訂一個包間的,不料撞上用餐的時間段,人流很多,全訂完了,既然來了,只好選擇在大廳上吃。
“點菜。”肖諾拿起菜譜,想了想,遞給了紀玫瑰。“女士,請點菜。今天——”他在紀玫瑰耳邊悄悄說了一句。
紀玫瑰臉上出現了一絲狠勁,挑了挑秀眉,清了清嗓子。“吶,我開始點菜了。蔓君,你喜歡不喜歡吃海鮮?”貌似這裡的海鮮不錯,最貴的。
蔓君點了點頭。“隨便。”
“好吧,今天這裡就交給我。”
肖諾附和了一句,“不用客氣,全交給你。”
紀玫瑰嬌滴滴的一笑,膩聲說,“好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蔡子康腳底有點發毛,怎麼覺得這一頓會“史無前例”般的慘?!
哈哈!果然慢慢的答案就浮上來了——
紀玫瑰點菜,全部都是最貴的,包括那一瓶最貴的紅酒。光那一瓶酒,就好幾個萬。估計這一餐,她就想吃窮某某人。
肖諾一邊聽紀玫瑰點,臉色是一陣一陣難看,但他越難看,紀玫瑰就點得越興起。
沒人喊停!
——蔡子康做東,是不可能喊停的。
——池蔓君更奢侈的東西都吃過,又怎麼會在意錢呢?
——唯一可以說句話的肖諾,懷着某一種“目的”,最不可能喊停的人!別指望他了。
所以,紀玫瑰盡情地點。
點完,紀玫瑰心滿意足地把菜譜放下。端起風姿誘人地小呷了一口,故意地擺出女人難見的媚態,笑意盈盈地望着肖諾說,“肖大公子,不好意思哦,今天讓你破費。”
“噗!”蔡子康剛入口的茶,若不是用手擋住,肯定噴得滿桌都是。
原本蔡子康以爲紀玫瑰在尋機找自己的麻煩呢。怎麼結果是想找肖諾的麻煩?!這白癡!竟然還不知道今天誰做東家?!
肖諾大方一笑,輕咳了一聲,無所謂地甩了甩額前垂下的碎髮,謙謙君子般,“無事。你真要謝,就謝蔡二少爺吧。今天由他請客。”
紀玫瑰原本得意的笑,瞬間僵化!訕訕地望向蔡子康——混蛋,居然着了肖諾的道,剛纔他明明在她耳邊說,“盡情點,今天我請客。”
——冤枉!絕對的冤枉,她是以爲肖諾請客,纔會拼命死點貴的。
肖諾撇過頭去,心底早笑翻了!
紀玫瑰點一下貴的,他就忍一次笑,因爲忍着,瞧起來臉色難看點。
誤導着紀玫瑰,以爲是因爲她點得貴,他在不爽着!
人本性惡劣,你越不爽,我偏越要點。結果——所坑非原來的人!紀玫瑰心底是大大地窘了一回。
暈倒!肖諾這招夠絕,借刀殺人!而且是不見血的那種。
殺得蔡子康無仇可報,無處申冤!
紀玫瑰有點抱歉地望向蔡子康,雖然不是很喜歡他以前的爲人,但慢慢相處下來,比肖諾順眼多,若知道是他做東,會“手下留情”一點點。
池蔓君淡淡看着他們幾個,氣氛真的很有意思。
色香味俱全的菜餚擺了滿滿一大桌。
四個人,擺明了是吃不完的。
肖諾是高興了一把,正興致勃勃往盤子進攻。
蔡子康是吃了一個啞巴虧;
紀玫瑰倒黴得讓人利用了一回。
這一頓,兩個人再香也會變得無味。
蔡子康值得安慰的是坐在自己的小蔓身邊,什麼東西都給她弄好。
時不時挑着最好的菜,溫柔的夾給她,還問這問那的,蔓君小吃一口,他就體貼地問一回好不好吃?
那情意綿綿的樣子,把肖諾原本的好心情給攪了。
他一邊吃一邊暗暗瞪着蔡子康,吃味又不好發作。
“小蔓,吃大蝦不?我給剖蝦殼。”蔡子康瞧着眼前的紅脣,一想到不久前那一吻,就讓幸福給淹了。
那望着蔓君的眼珠子快滴出水來。
他見池蔓君只是淺笑不語,自作主張就夾了一隻蝦入在自己盤中,滿載着喜悅地小心翼翼剖着蝦殼
肖諾抿抿脣,把氣都出在食物上,狠狠在嚼着。
紀玫瑰見了,神色相當怪異,怎麼情況不一樣呢?
若外人不認識的,肯定會覺得蔡子康和池蔓君是一對。畢竟誰會想到,正牌的老公竟然可以公然看着自己的老婆和別的男人親親密密,而他還吃得下飯?
肖諾好可憐……
竟然忍氣吞聲?!
不對,肖諾這種人渣會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嗎?
有問題,肯定有問題!
紀玫瑰暗暗打量着兩個花花公子,是不是背地裡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敢對不起蔓君,嘿嘿!有你們好瞧的。
“池蔓君!”突然,肖諾連名帶姓喊着,聲音不大,但有點拽拽的,欠扁那樣。這情形他是越看越不爽,當然某某人是絕對不會自動承認自己在吃醋的。
池蔓君微擡首,望向肖諾,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紀玫瑰和蔡子康也挺好奇的,肖諾突然喊蔓君幹嘛?
在三個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肖諾身上時,他目光一掃幾個人的臉。高高在上似的說,“我要吃蝦,你幫我剝蝦殼。”
“啊?”池蔓君眸子有一些莫名的浮動。
“吶,老婆幫老公剝蝦殼,是天經地義的事。”肖諾說得嚴肅,無視蔡子康和紀玫瑰殺人目光。
這傢伙死性不改,大少爺脾氣竟然敢用在蔓君身上?
“哦……”蔓君溫婉地把自己盤中、蔡子康剛剝好的蝦仁,夾給了肖諾跟前的盤子中。
肖諾也不客氣,夾着就吃,還吃得津津有味,嚼得大聲,故意點了點頭,嘴裡,還嚷嚷着,“味道不錯,味道不錯!好吃,這裡的東西真不是蓋的。”
肖諾夾了一點,送到蔓君的口中,“張嘴,很好吃的。”
池蔓君見他吃得開心,微微張嘴,吃掉他送來的蝦仁,輕輕嚼着,片刻含笑地點了點頭。
肖諾瞥了蔡子康一眼,炫耀似的把筷子揮了揮,意思像在說,剛纔我喂她吃東西,用的是我的筷子,我們在間接“接吻”。
嘿嘿!
“老婆,是不是很好吃?”肖諾微眯的眸子,帶着得意之色。他刻意把“老婆”念得緩慢一些,提醒着蔡子康,在外人面前,別給本少爺亂來。
“還好。”池蔓君淡笑着迴應。
蔡子康罵人似的動了動脣,臭小子怎麼專搞破壞?!
惡狠狠的視線,一對上蔓君,又霎時柔情似水,“小蔓,還有很多,我繼續給你剝。”
“謝謝,不用了,我自己來。你也吃點,好像你還沒有吃東西。”池蔓君委婉拒絕了。但那柔柔的話聽起來,像是關心的情話。
“你留意了?!”蔡子康的活力一下子又升了起來,炫耀一樣目光同樣甩向肖諾。自動理解爲——原來蔓君這麼關心我,還知道我沒有吃東西?!啊,幸福。
最覺得不可思議的當數紀玫瑰。
蔡子康這是公然在向池蔓君大獻殷勤,肖諾這王八蛋竟只是暗中搞點小動作和蔡子康鬥?算什麼嘛?關係怎麼越看越混亂,越瞧越不正常呢?
蔓君太隨意了,她不愛肖諾,對蔡子康的接近又不拒絕。
汗顏,貌似認識她以來,就沒見她拒絕過什麼東西。她總是由着他們牽着走,從未拿過主動權一樣。
“喂!你們兩個,讓我倒盡了胃口。別把我當空氣!”紀玫瑰各自賞了兩個人一記警告的目光。
蔡子康注意到一點,乾笑了幾下,開始吃起東西來。
肖諾虛應了一聲,“說什麼呢,我沒把你當空氣。不過有人沒當你存在過。”這個“有人”令人輕易就聯想到蔡子康。
氣氛繼續詭異!
蔡子康暗暗心虛,有外人在,汗!忘記收斂了。
這時,蔡子康抱歉地投給肖諾一個笑容,卻讓肖諾瞪了一記。
“你們慢用,我去方便一下。”肖諾起身說了一句,就往洗手間的方向去。離開時,還意味深長地瞥了蔡子康一眼。
蔡子康瞭解。
片刻,他也藉口方便起身離桌。
蔡子康剛到轉角,就看到肖諾倚在一旁的牆上等候。
“諾,我——”
“別做得太過分。今天簡直就是在給我丟臉。”肖諾是質問,但又不是生氣的那種。
“一時之間,忘記了。”蔡子康很不好意思。想想,是很妥,公衆場合,若讓熟悉的人看到,肯定會懷疑的。“糟糕!紀玫瑰!那女人很精明的。”
“早懷疑了,以後你自己看着辦吧。”肖諾臉色可能不大好。“若我不出來,更有問題。”
蔡子康一愣,忽而神情明朗,“哈哈,原來諾是在幫我,害我白擔心了。”
“擔心什麼?”
“擔心你也愛上蔓君了?!剛纔那樣子簡直在吃醋。”蔡子康笑呵呵道出了心中的想法。
末了,還在肖諾的肩膀上,很哥們的揍了一拳。
肖諾的反應很大,罵道,“你白癡!我怎麼可能會愛上她呢?”
“哈哈,沒愛上就好。我們之間可是有約定的,嘿嘿。”蔡子康不得不擔心,像蔓君那樣的女人,相處得越近,越能感覺到她的與衆不同,越會被她吸引着。
說穿了,蔡子康連睡覺都在擔心肖諾會愛上蔓君。所以,他每天都往池蔓君身邊跑,只有看着,才能放一點點的心。
最大的希望——就是肖諾快一點放手,快一點離婚。
肖諾無賴一笑,輕鬆似的眨了一隻眼,訓話,“別把我想得和你一個級別,墮落!!”
“是!墮落了。不過,心甘情願爲她墮落。”
肖諾推了蔡子康一把,鄙視說,“肉麻,別陷得太深,到時抽不出身,痛苦死你。”
“不怕……”蔡子康甜滋滋地笑又出來了。
“池蔓君不一定會愛上你。”肖諾說得有一絲認真。她在向他要吻的時候,他一度以爲她喜歡上他了,但結果——她只是想拿他試試,說到底只是一個試驗品。
“不……她可能喜歡上我了,至少不討厭了。”
“爲什麼要這麼認爲?”
蔡子康傻瓜似的一笑,甜蜜地說,“是兄弟跟你說。今天她吻我了。”他原本不想說,但肖諾在餐桌上的反應令他改變了主意。
肖諾神色一滯,她吻蔡子康了?“中午?!”
“是的。”蔡子康大方承認。
肖諾臉色稍變,在向他索吻不成,竟然又向蔡子康要?池蔓君!真的是男人都可以吻嗎?一想到這點,他的心情瞬間惡劣到極點。
“子康,是兄弟,提醒你一句——池蔓君,你不能愛。”如果中午她的話是真的,那愛上她的人會很慘的。
蔡子康一驚,肖諾喊他名字的時候,就代表着他說話的認真程度。
“諾,你——”
“別想歪了,我沒愛上她。”
聽肖諾這麼一說,蔡子康才鬆了一口氣。“我真怕你愛上了,到時我就沒機會。”
“這不是我愛不愛的問題,而是池蔓君的問題……哎喲,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肖諾有種預感,將來蔡子康會死得很慘。他在斟酌着要不要說出來,那一個吻對池蔓君來說,毫無意義呢?
但是,蔡子康完全誤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