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老者很強,但他們兩人合力才能與手持雲霄神劍的冰若言周旋,而且這還是冰若言有意護着陽炎,不讓紫袍老者有機會轉手對付他的情況下。
後路已斷,繼續打下去的話,兩名紫袍老者必死無疑,退一萬步說,其實陽炎根本沒必要和他們打,皇極宮就能將他們困死在裡面。
但是那樣一來,再遇到危機不得不動用皇極宮時,這兩人會是個不小的麻煩,所以還是現在就乾淨利落地解決了好。
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是死路,另一條雖是生路,但交出靈魂印記就等於將生死權交給陽炎,只要他一個念頭,隨時都能讓他們身死道消,一生都將受制於他人。
好死不如賴活着,尤其是他們二人千辛萬苦才修煉到如今的境界,更加捨不得死,該如何選擇是顯而易見的。
對陽炎而言,若是能收復二老爲己用,不僅多了兩道極強的護身符,對巔峰力量緊缺的天陽皇朝來說可謂是旱逢甘霖,極大地縮小了與乾域其他霸主勢力的實力差距。
而且,這兩人先前只在暗中觀望,還是冰若言設計引誘進局的,也許從他們身上可以得到一些問題的答案,解開心中的疑惑。
所以,他決定賜予他們活命的機會。
“呵呵,好一招將計就計,以自己爲誘餌將所有人都引入圈套,連我們二人萬分謹慎之下都中了招,少年人好深的心機,加上你妖孽的天賦一旦成長起來定然是一方梟雄。”
“成王敗寇,今天我們栽了,不過能拉一個絕世妖孽墊背,總不算死得太冤。”
紫袍老者一人一句說着,陽炎眉心急跳,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驟然籠罩心頭,讓他毛骨悚然,警鈴大作。
“師尊!”
“炎兒!”
陽炎和冰若言同時聽到彼此之間的呼喚,心有靈犀地伸手牽在一起,他眉心處“風”之古字亮起灼熱的光輝,那一剎那似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將師徒二人籠罩,二人的身影瞬間消失在皇極宮中。
就在他們身影消失的剎那,陽炎目光一瞥,瞳孔緊縮,兩名紫袍老者枯槁的身軀竟已鼓漲得像是兩個氣球,周圍空間的能量朝着他們瘋狂匯聚,他們的軀體就像是黑洞一般來者不拒全部吞噬,無法言喻的大恐怖氣息瀰漫而出,讓人心神顫慄。
皇極宮大廳內整個空間的能量在不到千分之一息的極短時間內被抽了個乾乾淨淨,兩名紫袍老者體內驟然爆射出萬道白光,無比刺目,陽炎的雙眼情不自禁一閉。
轟隆隆!
無聲的巨響超越了聲音,陽炎閉眼的瞬間彷彿看到了兩尊煌煌曜日冉冉升起,而後轟然爆炸開來,摧毀一切的恐怖風暴席捲開來,巨浪滔天,白茫茫一片的能量漣漪瘋狂掃蕩而過,淹沒一切存在,整個空間都似乎扭曲了。
出現在皇極宮外的陽炎全身被冷汗浸溼,冰涼的雨絲落在身上都無法安撫體內那顆狂跳不止的心臟,緊箍着冰仙子那隻溫涼滑膩的柔荑的手溼濡濡的全是汗水,無意識地用力非常,若然換了一般女子,那冰雕玉砌的完美玉手怕是就此廢掉了。
眼看着金碧輝煌的皇極宮都微微一顫,大地都在震動,裂開一道道猙獰的橫溝,陽炎腦海中浮現出那恐怖至極的一幕畫面,就後怕不已。
那毀天滅地的威能若不是他提前感應到危機,當機立斷離開皇極宮,直接就會被波及,就算是餘波都足以殺死他無數次了,何況相對於那恐怖的爆炸而言那點空間太過狹小,無論躲到那個角落都是在爆炸中心!
太瘋狂了!
陽炎萬萬沒想到那兩名紫袍老者會如此狠絕,居然不惜性命,不惜至尊境修爲付諸東流,而自爆丹田,選擇與自己一個靈元境的小輩玉石俱焚,不可謂不瘋狂!
以此二人的恐怖實力,一同自爆丹田產生的威能,縱然是持有云霄神劍的師尊恐怕都自顧不暇,更加難以護住自己,若沒有皇極宮,此刻的他已經凶多吉少了。
“死士!”陽炎臉色有些難看,倒不是因爲在鬼門關繞了一圈,在生死之間徘徊早已不止一兩次了,不說家常便飯估摸着也差不多了,雖然心有餘悸,但也很快就能平復。
讓他臉色變得難看的原因是,一般而言,在有活路的情況下沒有哪個頂尖強者會願意自爆丹田,還是極其果斷的那種,有如此覺悟和決心的,要麼是寧折不彎的鐵骨硬漢,要麼是死士!
當然,後者必然是前者,前者也可以是後者。
這兩名紫袍老者九成九是後者,也就是死士!
用至尊境強者作死士,放眼九州十八域估計也就頂級勢力能有此實力,但這種級別的死士,頂級勢力也不大損失得起,除非是極其重要勢在必得的任務,絕對不會出動的。
這一次,卻足足搭進來了兩名至尊境級別的死士,不知是哪一方頂級勢力如此重視他陽炎,如此迫切地想要他死。
陽炎猜測,參與圍殺他的多方勢力強者恐怕都是被人當了槍使,包括禹氏三叟,幕後黑手極有可能就是紫袍老者背後的勢力,他們的自爆正好佐證了這一點。
可惜的是,他們這一自爆,死無對證,線索便又斷了,更無從查起究竟是誰在幕後算計自己,甚至連同爲頂級勢力的存在也都一併算計了。
陽炎內心微有些沉重,方至東州,九州會晤尚未開啓,自己就被未知的敵人盯上了,明面上得罪的勢力也不少,即使如履薄冰,未來的路也免不了屍山血海了。
那又如何?
武道,本就是用屍山血海堆積起來的,再強大可怕的敵人,一劍斬之即可!
轉念一想,陽炎胸中豪氣萬丈,人如劍,鋒從磨礪,意凌天,可破蒼穹,世險惡,何懼也哉?
陰霾一掃而光!
“師弟,有人朝着這邊來了。”仍舊是俊俏小生裝扮的水念予好似雨中精靈飄然躍至,秀髮被雨水打溼,易容過的俏臉在雨夜下更顯清麗脫俗。
話剛說完,水念予呼吸一滯,清澈的目光落在陽炎和冰若言牽在一起的手上,心中剎那拂過一絲不知是何滋味的異樣。
察覺到她的視線,陽炎這才發現自己還緊握着師尊的柔荑,鬆開手後說道:“立刻離開這裡。”
心念一動,皇極宮從天地間消失掉來,陽炎眉心的“風”之古字隨之隱沒。
雨水淅瀝,大地泥濘,三人很快消失在這片雨夜中,一襲寒風拂過,將某些痕跡徹底抹去……
……
天際泛起一絲魚肚白,黎明的曙光照亮了大地,雨後的晴天,空氣格外清晰,空中高懸七座弧線完美的七彩虹橋。
正當地上的人們驚歎不已地觀賞奇景時,一則消息轟動了全武功城。
昨夜,荒墓之地外圍,驚現一座神秘宮殿!
然而,當有強者趕到那裡時,神秘宮殿已經消失了,有方圓千里的墓地被夷爲平地。
皇極宮出現剎那綻放的萬丈光芒雖然一閃即逝,仍舊被許多人看到了,因此沒有人懷疑消息的真實性,而且荒墓之地有方圓千里被夷爲平地是板上釘釘的鐵證,做不了假。
於是武功城沸騰了,荒墓之地的寧靜被打破了,無數武者紛涌而至,各大勢力聞腥而動,都在尋找神秘宮殿的蹤跡。
那可能是古時候大能強者居住過的宮殿,誰不動心?
……
太子寢殿彷彿闖入了盜匪,到處一片凌亂狼藉,甚至遺留着諸多令人心旌搖拽的穢跡,空氣中瀰漫着怪異的氣息,溫香暖帳內的大牀之上,一對叱羅的男女正在顛鸞倒鳳着,伴隨着女人如墜雲端的飄然欲仙,男人嘶吼一聲,要屯快速聽懂片刻已不知是第幾次釋放出了生命精華。
“唔——”女人全身散發着慵懶嫵媚的氣息,滿足地擁緊男人舒緩着春情餘韻。
男人透過暖帳看到窗外已是一片大亮,頓時一對英姿勃發的眉毛緊皺了起來,一夜過去了,爲何哼哈二老仍是沒有回稟?
作爲死士,哼哈二老的執行力是極強的,對他的懿旨總是一絲不苟地完成。
他的旨意是,不論結果如何,都要在天亮之前奏報一回,但到現在,都還沒有任何動靜。
出事了!
湯運臉色一冷,哼哈二老從不敢陽奉陰違,至今沒有回稟,只能說明他們遇上了極大的麻煩,無法及時脫身,連傳音回來的機會都沒有,可見已經身陷囹圄。
以哼哈二老的實力和謹慎,還有諸多底牌,尊者不出,普天之下,鮮有人能夠做到如此,他們究竟是遇上了怎樣的麻煩?
那個小子應該沒有這麼大本事纔對,但除此之外,似乎沒有別的可能了。
“殿下,妾身還要嘛!”這時,緩過氣來的周姒察覺身上男人毫無動作,剛剛沐浴過恩澤的身子倍感空虛,香汗未乾的嫵媚通體泥鰍似的在他懷中扭動着。
湯運尚且留在她體內的批阮哪裡受得了這般次級,瞬時滿血復活,極速故障起來將她體內的空虛盡數填滿。
如願以償的充實感撬動芳心,周姒媚眼迷濛,輕啓紅脣飄出一聲滿族的沒音。
湯運心中一蕩,將哼哈二老之事暫且拋至腦後,正要盡情享用神夏嫵媚勾人的絕世尤物,寢殿門被敲響了。
“殿下恕罪,卑職有要事稟報!”門外響起一道冷漠無情但恭敬不二的聲音。
“進來。”湯運靈臺一醒,壓下心中的念頭,道了一聲,卻是沒有起來的意思。
“吱呀——”
寢殿門被推開,一人走了進來,正是一直跟隨湯運左右的冷臉青年,對於寢殿內凌亂的痕跡視若不見,徑自走入,在牀前暖帳外停了下來。
“啓稟殿下,西南城郊的荒墓之地外圍於昨夜驚現一座神秘宮殿,將方圓千里夷爲平地,如今盛傳那是古之大能居住過的宮殿,各方勢力均已前往探尋,請殿下指示!”冷臉青年拱手作揖,腦袋垂得很低,眼睛盯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