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淡定一些,這些並不是鐵水。”看着衆人激動的樣子,李啓益有些好笑道。
“什麼意思,這不是鐵水還能是什麼?”楊雪兒聞言,有些傻眼道。
現在明明就是在鍊鐵,從高爐裡流出來的東西,除了鐵水還能是什麼呢?
“這是礦渣,融化的礦渣!”
“使用這種熔爐鍊鐵,其熔爐內部溫度根本不足以使鐵融化成鐵水。”
“這些熔融出來的東西,其實礦渣,即粘土、泥沙等雜質,而鐵始終是固態的。”
李啓益指着流出來的那些東西說道。
“真的假的,那我們煉了這麼久,豈不是白煉了?”吳毅華很是鬱悶地說道。
到頭來,原來是空歡喜一場。
“怎麼能說是白煉了呢,這些礦渣煉出來了,裡面的鐵礦石可不就煉成鐵了嗎?”
“現在我們把熔爐拆開,就能取出裡面煉好的鐵了。”
李啓益見衆人喪氣的樣子,有些好笑道。
“你早說啊,我這就把這熔爐給拆了!”衆人聞言,頓時又充滿了幹勁。
他們找了幾塊大石頭,奮力往熔爐上一扔,熔爐便被砸塌了。
拆開熔爐之後,他們就看到一大塊已經融成一團的鐵胚。
看樣子還很粗糙,有很多空縫,近乎白熱。
爲什麼會形成這樣一塊鐵胚呢?
因爲爐內的溫度根本無法把鐵燒成液態,被燒成液態其實是爐渣。
而當爐渣流走後,鐵會不斷的落到熔爐底部,最終積累形成這麼大一塊多孔、多雜質的“海綿鐵”。
有時候鐵並不會聚集形成一大塊海綿鐵,而是各自凝結成拇指大小的鐵珠,並會和礦渣混爲一體。
這時候就需要把礦渣砸碎,把鐵珠挑出來。
鐵珠因爲比較散碎,並不能直接製作鐵器,需要把鐵珠聚集起來煅燒加熱,然後用錘子把它鍛打成鐵塊。
而如果獲得的是一大塊鐵胚,就可以用斧子把其剖開,挑出其中含鐵量高的鐵塊製造高品質鋼以及武器。
而差一點的粗鐵,就只能用來製造農具。
李啓益他們眼前的,就是一大塊鐵胚。
他用銅斧頭把鐵胚砸開後,就取出了裡面質量最高的鐵。
“一下子弄到了這麼多的鐵,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製作鐵製工具了?”
看着眼前的一大坨鐵胚,劉若依覺得她這幾天的辛苦,完全是值得的,很像把這些鐵胚全都製作成工具。
“別急,現在獲得的粗鐵還含有很多雜質,非常鬆散、多孔。”
“必須經過幾次摺疊鍛打,使其結爲整體,併除去多餘的雜質,之後便可得到含碳量低、質地較柔軟的熟鐵了!”
李啓益此時也有些興奮,不過他並不着急,不緊不慢地開始捶打眼前的鐵塊。
鍛打了好一陣之後,粗糙的鐵胚,漸漸出現了金屬的光澤,變得堅硬了許多,成爲了熟鐵。
李啓益並不滿足,他還想用這些熟鐵通過碳火加熱,進行滲碳,增加碳含量,並反覆鍛打成碳鋼。
只有這樣的材料,做出來的工具纔是最鋒利耐用的。
當然,農具或低等武器不需要用鋼,直接用熟鐵就行了。
李啓益忙活着打鐵的時候,其他人也沒有閒着。
他們被李啓益安排着,又做出了一個火爐。
在鍛打粗鐵塊期間,鐵的溫度會下降的很快,所以需要新制作一個加熱用的火爐。
這種火爐很簡單,用泥土在地上壘出兩個平行的爐壁。
然後在爐壁的中間挖一個淺坑,放入木炭和提供氧氣的風管就行了。
降溫了的鐵胚,可以放進去燒到紅熱,然後捶打,再燒紅熱,再捶打……
如此反覆進行,獲得的粗鐵,在不斷鍛打下逐漸變成一個扁平長方體。
而這個長方體鐵塊,就是用來打製農具和武器的基礎了。
“現在已經有熟鐵了,你們可以用這些來製作一些農具。”
“我還要繼續鍛打,把這部分的鐵弄成鋼,就可以用來製作武器了。”
弄出來一塊熟鐵之後,李啓益直接交給了其他人。
製作武器纔是最重要的事情,至於製作農具什麼的,交給其他人練練手就行了。
“好啊,我們肯定會用這塊鐵,做成幾個好用的農具的。”
劉若依得知他們負責製作農具,不以爲忤,反而躍躍欲試。
自家人知自家事,就算讓她製作武器,她也沒有那個能耐。
反倒是製作農具,她還是有些信心的。
其他人也是大致的心態,拿到那一大塊熟鐵之後,就開始商量到底要製作哪些農具。
很快他們就敲定了要做什麼,艱難地把那塊熟鐵分開,然後各自忙活起來。
其實製作農具,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照樣是用石錘敲擊。
只不過這次不能隨意了,必須地小心地把鐵塊敲成想要的形狀。
一時間,吊腳樓附近,就只剩下打鐵時發出來的那種叮叮噹噹的聲音。
“呼,我這個鋤頭做好了!”
“我這個斧頭也做好了!”
“看看我做的鏟子,這弧度是不是非常好?”
忙活了好一陣之後,衆人終於把自己想做的農具給做出來了。
鋤頭斧頭這一類的農具比較簡單,敲成一頭厚一頭薄就可以了。
製作鏟子這一類有弧度的,那可就比較有技術含量了。
要是敲出來的弧度不好,或者敲過了頭,把鐵塊給敲斷了,那可就白忙活了。
好在製作鏟子的王涵冰足夠細心,敲出來的鏟子弧度剛剛好,所以她很是得意。
衆人忙活完了之後,李啓益還在繼續忙活。
沒辦法,想要人工把熟鐵弄成鋼,那是非常艱難的。
有個成語叫百鍊成鋼,足以概括其中的艱難。
不過李啓益並不心急,很有節奏地慢慢敲擊。
當熟鐵慢慢變成鋼的時候,李啓益想要的形狀也瞧出來了。
經過最後一次淬火之後,李啓益突然提高了敲擊的速度,一下子就把長條形的鐵塊,敲成了一把帶着優美弧度的刀。
“有了這把刀,對付那些野獸,可就輕鬆多了。”李啓益拿起製作好的刀。
富有光澤的長刀,在陽光的照耀下光彩奪目,甚是奪人眼球。
“這把刀也太帥了吧!”衆人看着眼前這把刀,眼睛都亮了。
跟李啓益做的這把刀一比,他們做出來的農具,那都是弟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