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一半的黑衣人圍攻月弈,凌無塵應付剩下的黑衣人也覺得很吃力。
身上有着數不清的傷口,鮮血染紅了黃色的龍袍。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凌無塵用盡所有的力氣解決了面前最後一個黑衣人。
凌無塵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回過頭時,已然不見寶寶和月夕的身影。凌無塵心中一陣焦急,胸中血氣翻騰,猛的吐出一口鮮血。
月弈帶走了月夕和寶寶,以後他再也見不到他們了,這是凌無塵在倒下前唯一牽掛的。
凌無極帶着兵馬趕到密林深處,眼前的情景讓他的臉色倏地變得陰沉。地上到處是黑衣人的屍體,風中夾雜着濃烈的血腥味。
沒有凌無塵的屍體,亦沒有月弈的身體,月夕和寶寶也不知所蹤,這一切都偏離了他的預想。
“皇上和小皇子遭到了埋伏,還不快去找皇上的下落!”凌無極一字一句的說道,聲音卻不停地顫抖,害怕月夕也遭了毒手。
御林軍袁俊若有所思的看了凌無極一眼,遲遲沒有行動。
“看本王幹什麼,還不快去找皇上和小皇子的下落!”凌無極氣急敗壞的說道,事情已經脫離了預期的軌跡。
“宸王,這一切不都是你策劃的,你讓屬下去何處找皇上。”袁俊神色冷然,鎮定的說道。
凌無極的嘴角微微抽動,眼中充滿了怒火,大聲喝道:“袁俊,你誣陷本王,罪責當死。但念在你是皇兄的心腹,本王不和你計較。”
袁俊冷笑一聲,快速的策馬而去,心中滿是擔憂。樹林中到處是黑衣人的屍體,雖然未見凌無塵,但以凌無塵的武功,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密林中突然颳起了一陣風,凌無極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渾身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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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弈一動不動的擋在冰冷的草地上,無論月夕怎麼呼喊,緊閉的雙眼始終爲曾睜開。
眼睛哭得紅腫,嗓子變得沙啞,月夕抱着月弈的身子無助的流淚。
“媽媽,父王會死嗎?”寶寶的雙眼中噙滿了淚水,害怕的問道。
一個簡單的“死”字,卻讓月夕猛地打了一個寒顫,不會的,她和月弈好不容易能夠在一起,月弈怎會輕易拋下她們母子。
月夕點了月弈周身的要穴,阻止毒液擴散到心臟,起身吃力的將月夕背在身上,柔聲對寶寶說道:“不會的,弈不會扔下我們的!”
寶寶認真的點了點頭,胡亂的擦乾了臉上的淚水,小心翼翼的一個人走在前面。
斷了的腿走起來十分不便,揹着月弈讓月夕走起來更覺吃力。沒走多久,渾身就被汗水浸溼。鹹鹹的汗水滴落在眼中,雙眼疼得厲害,淚水不覺的從眼角滑落。
月夕雙眼倏地瞪得很大,大聲叫道:“寶寶,到媽媽的身邊來!”
寶寶聽後立刻轉身跑到月夕的身邊,害怕的抱住了月夕的右腿。空氣中夾雜着一絲陌生的氣息,月夕的心跳漸漸加快。來人只有一個,但是月弈中毒昏迷,寶寶年幼,她能應付的了嗎?
“好可愛的娃娃!”一個蒼老的聲音自月夕的背後響起。
月夕警惕的轉過身,眼中映出的是一位白髮的老者。看向寶寶的目光中帶着慈愛,月夕輕輕地舒了一口氣,還好不是追兵。
“老爺爺好!”寶寶奶聲奶氣的向老者問好,眼中噙着淚水。
聽到寶寶的聲音,老者禁不住笑了出來,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柔聲問道:“娃娃,爲什麼哭!”
“寶寶的父王快要死了,嗚嗚……”寶寶突地大聲哭了出來。
老者神色凝重,快速的走到月夕的身邊,替月煌把脈。
“小丫頭,你會武功吧,我帶着你的男人,你抱着奶娃娃,快隨我去我的神醫谷!”老者神色凝重,急切的說道。
月夕含淚點了點頭,心中猜想,眼前的老者可能是她和月弈的貴人。
彎腰抱起寶寶,月夕施展輕功,跟在老者的身後。
老者彷彿知道月夕斷了一條腿,刻意放緩了速度,讓月夕可以跟上。
月夕感激的看着老者的背影,臉上流淌着溫熱的液體。
不知過了多久,月夕看到了兩個小院落,只是小院落的結構讓月夕有些疑惑,難道谷中有兩人,而且還是水火不容的兩人,不然爲何在院落中間挖了一條小河。
左邊的院落中走出一位年老的婦人,蒼老的面容上隱約還可看到年輕時的風韻,婦人年輕時定是傾國傾城的美人。
“老妖怪,本事不錯,竟然帶回了一家三口。”婦人笑着說道,眼中卻是嘲諷之色。
老者未看婦人一眼,徑自走進了右邊的小院落。
月夕衝着婦人友好的笑了笑,跟着老者走進了小茅屋。
“我應該怎麼稱呼你!”月夕柔聲問道。
“邪剎!”老者面色凝重的說道。
月夕心中陡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連聲音都不住的顫抖。
“邪剎,弈的毒可以解嗎?”
“雖然你封住了他周身的要穴,但是他所中之毒極爲陰狠,怕是回天乏術了!”邪剎搖了搖頭,沉聲說道。
月夕笑着搖了搖頭,快速的跪倒在月弈的牀前,替月弈把脈。
笑聲漸漸變大,淚水不住的從眼角滑落。
“弈,你醒過來好不好,如果是這樣的結局,我寧願今生都不在見你!”用力的搖晃着月弈毫無知覺的身子,月夕聲嘶力竭的喚道。
“父王,你快點醒來,寶寶會乖乖的,不惹父王生氣。”寶寶一邊用手抹着眼角溢出的淚水,一邊認真的保證道。
邪剎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道:“他並不是沒有救,但是……”
月夕震驚的看向邪剎,跪在他的面前,抓住他的衣襬,懇求的說道:“告訴我,要怎麼才能救他。”
“將你的內力全部傳給他。”邪剎沉重的說道,此種方法雖然可以將月弈體內的毒全部清除,但是失去內力的人可能會喪命。
“邪剎,我可能會死對不對!”月夕站了起來,面上很是鎮定,緩緩地將月弈扶起。
“即使死,你要救他?值得嗎?”邪剎一字一句的問道。
月夕淡然的笑了,將雙手抵在了月弈的後背。情之一字沒有值不值得,一旦愛上一個人,即使失了生命,也會義無反顧的愛他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