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滑不留腳,立陡立陡的,根本沒法走啊!”
“兩側的河岸高坡也那麼高那麼陡,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特麼的,要是我走了一天,遇到這樣的死衚衕,我丫直接哭!”
江子涯看着高陡的瀑布,也是心煩得不得了。
他倒不是因爲下不去而心煩,而是自己沿着瀑布下去以後,必定又要全身溼透,而這裡的氣溫,實在是太過溼冷。
江子涯拿出納米繩索,目測了一下底部的距離,然後對着定位儀說道:
“我現在演示一下陡峭山崖瀑布的飛渡方法,那就是繩降,看好我的每個步驟,這真的很重要,一旦有一天,你要去探險,那麼身上帶着一把刀一捆繩索,這世界上,就很少有你走不過去的路。”
所謂繩降,其實和之前他在冰川上的做法差不多,首先也是找一個可以固定的點。
他在接近瀑布斷面位置的巖壁上,找到了一塊凸起的岩石,如同鷹勾,用狗腿刀的刀背敲了敲石頭的底部,確定其與巖壁是一個整體。
這樣的岩石,基本上是可以承受很大的抗力的,能夠保證繩降過程之中不出現墜落的意外。
以這個鷹勾石凸爲繫纜樁,把納米繩索在上面套了一圈,對摺繩索,保證繩索的正中間搭在鷹勾岩石上。
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利用繩索的長度。
然後把兩股繩索從胯下穿過去,再繞過肩膀,雙手各持一端,製造足夠的摩擦力,多點承重,可以最大可能的減少雙手的壓力。
江子涯很清楚,一會下降的時候,繩索必定會被瀑布的水打溼,那麼溼滑之下,雙手很可能難以抓握牢靠,所以,他把繩索在手上也套了一圈,同樣是爲了最大可能的增加摩擦力。
“呼!同志們,我要跳下去了!爲我祈禱吧!”
江子涯說出這句話之後,屏幕前的觀衆沒來由的心頭一懸,屏住呼吸頂着屏幕之中,江子涯的一舉一動。
“走咯!”
江子涯雙手微微一鬆,身體迴轉,面對水幕,倒着跳進了瀑布之中。
只是一下,冰冷的河水就讓江子涯的眼睛刺痛,雙手也在一瞬間感覺到了冰涼而來的麻木。
這種瀑布涯面,想要腳下踩穩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一切的穩定控制,全在雙手之上。
而當雙手的麻木,就是對探險者意志力的最大考驗。
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江子涯此時此刻的體力非常虛弱,他只能咬緊牙關,利用快速的呼吸來提供身體需要的能量。
鼻孔努力吸氣,胸口擡起,然後把嘴攢起來,用嘴脣形成一個很小的孔,把體內的廢氣用壓迫的方式很細很急的攢射出去,同時小腹高高鼓起,胸部塌陷。
前如井後如餅。
這就是內家拳的呼吸方式。
可以讓人短時間內,爆發最大的能量。
這樣呼氣的時候,因爲壓迫體內的空氣通過很小的脣縫,幾乎整個軀幹的肌肉都參與其中,彼此助力摩擦,讓人身體變得暖和,同時也壓榨了肌肉內保存的熱量。
“糟了!印第安納江的繩子不夠長!他距離水面最起碼還有四五米的距離!”
“下面是個水潭,好像挺深的,應該可以跳下去吧?”
“無人機飛的太高了,看不清水潭的深淺,主要是裡面別有石頭就好!”
“我最擔心的是繩索,這樣跳下去,印第安納江就必須捨棄繩索,以後的路怕是要很麻煩!”
觀衆們正在視頻上的彈幕聊着,江子涯卻已經到了繩索的最下方,整個人吊在那裡,不上不下的,看得人心裡懸着。
這裡水霧繚繞,能見度很低,尤其是瀑布打在水潭上方,泛起了陣陣水花和漣漪,更讓人無法看清楚水潭的深淺。
江子涯抓着繩索,運足了目力,看了半天,結果一無所獲。
他需要距離水潭更近一些,來判斷安全與否。
但是,繩索已經到了盡頭,他還沒有無中生有的本事。
就在觀衆以爲江子涯只能冒險一躍的時候,卻發現江子涯有了新的動作。
只見他把繩索系在了腳踝骨上面,然後慢慢鬆開雙手和肩跨的摩擦,整個人緩緩變成了大頭向下掉在水潭上方。
原本四五米的距離,在身高的幫助下,憑空拉近了一米七十多的距離。
在這樣的距離下,江子涯終於可以看清楚水潭內的一切。
清澈的潭水之下,百物一覽無遺。
有傻乎乎的鱒魚,有跳着尾巴的河蝦,還有碧綠的水藻。
這高海拔的雪峰,到了這裡,終於開始有了生命的跡象。
水潭內有很多巨石,上面爬滿了綠色的水鏽,可能是因爲昨夜的一晚中雨,隨意水潭現在的深度相對來說是安全的。
只要江子涯不傻乎乎的直接撞在最高的那幾塊石頭上就絕無問題。
看到這裡,江子涯腰部用力往上一挺,雙手再次抓牢繩索,另一隻手解開腳腕上的係扣,然後深呼吸幾口氣,一手抓住一個單邊繩索,蓄勢待發。
突然,就見他雙腳使勁在瀑布上面一蹬,幾乎同時,身體飛躍而出,奔着水潭的正中心跳過去。
觀衆就看到他憑空划着拋物線,落盡了水潭內,激起了一朵並不大的浪花,因爲他竟然是直上直下,雙腳尖扎進了水潭內。
最讓觀衆驚喜的是,這貨竟然把繩索一起帶了下來。
其實,剛纔的觀衆被自己的判斷誤導了。
這種繫纜樁直上直下,繩索都是打折套在繫纜樁上,需要解鎖的時候,只要抓住單邊繩索,自然而然,就可以完整的收回繩索。
在荒野之中,任何裝備都不能輕易捨去,因爲那等於在捨棄自己的生命。
潭水裡的江子涯撲騰着爬到岸邊,出人預料的,他沒有繼續趕路,而是快速的脫掉身上的衣物鞋襪,用雙臂使勁擰動,把裡面的水分擠出來。
然後搭在旁邊低矮的灌木叢上面風乾,而自己則再次跳進水潭裡,一個猛子扎進去,兩三分鐘後才露出頭來,雙手舉出水潭。
手指呈鷹爪,扣住了一條十幾釐米長的鱒魚。
“我擦了,印第安納江徒手捉魚?”
“EMMM,這套技能應該學學!”
“這貨拿着魚在那糾結什麼呢?”
“不知道啊?飯前禱告?”
觀衆哪知道,江子涯是在糾結,這條魚能不能吃,可不可以吃,原因很簡單,他懷疑這是不吃魚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