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整個建築看起來,就是一個巨大的飛碟。
只是與印象之中的並不完全相同。
比如這東西身上並不是非常光滑,而是有着很多不規則的凸起,遠遠看着就像是一隻短刺刺蝟。
顏色也不是銀白,而是烏漆嘛黑,圓的一點也不規整,外觀看起來很像是一個放大了無數倍的樹突狀細胞。
但是即便如此,當你看到它的時候,唯一能聯想到的,依舊是飛碟。
汽車駛近巨大的建築。
江子涯發現,着巨大的建築下面,竟然只有幾條並不粗壯的傾斜跑道連接着地面,很難想象,這麼大的建築,只靠着那麼幾根細窄的跑道,便能支撐起來。
汽車開上了傾斜向上的跑道,巨大的黑色建築遮蔽了天空,好像一座將要傾倒的大山,似乎隨時都可能傾塌下來。
驚鴻一瞥,汽車已經駛入了這好似懸空一般的巨大建築內。
漆黑的牆壁,黑咕隆咚的走廊跑道,但是莫名的,可以看到周圍的環境,不知道光從何處而來。
越野車在一座巨大的大廳緩緩停下來。
江子涯等三人走下汽車,張目四望,卻見這大廳內,已經密密麻麻的站着數百人。
各色的皮膚,各種的語言,不同的打扮。
這些都是極限荒野世界大賽的參賽選手。
跟隨江子涯三人的工作人員給三人分發了一個揹包,還有一個高空傘包。
比賽走過來的這些選手,對跳傘都並不陌生,但是卻很難明白,難道目的地是需要跳傘才能到達的地方?
大約一個小時後,六百名選手到齊。
沒有過多的介紹,主辦方的工作人員只說這次比賽的規則,會在選手都到達比賽荒野地圖後,纔會由全球荒野大賽工作室,通過定位儀進行公佈。
江子涯看着旁邊的眼鏡工作人員,小聲問道:
“不給一套棉襖羽絨服嗎?這可是南極啊!”
眼鏡男聳了聳肩說道:
“沒有,所有的工具都在揹包裡了,我也不清楚爲什麼會沒有衣物!”
江子涯看出來,這眼鏡男是真的不知道,不過卻也不太擔心,自己的護腕裡存了老多東西,都是連偷帶買弄來的。
這大廳非常寬廣,六百多人佔據,看起來也只是稀稀落落。
隨着選手到齊,大廳正中央的一個圓形的物品開始展開,就好像一朵蓮花開放。
那展開的黑色花瓣向着四方延伸,不斷地擴大着。
大廳正中央的地面上出現了一片光幕。
好似被陽光照成金黃色的雲霧。
選手都在外圍的高處,可以把大廳中心的模樣盡收眼底。
江子涯看着那霧氣昭昭的光亮,心裡納悶:
“難不成,這還真是個飛碟,現在起飛了,高在雲層之上?”
有着這樣懷疑的人不止他一個,不過都是在危險裡摸爬滾打的人,倒是沒見到誰的臉上有驚慌。
不一會的功夫,周圍高臺下的大廳地面,已經徹底打開,入目盡是那金色的雲霧,但是卻無法看清楚雲霧下的世界。
只可惜,現在沒有人在外面看着這個巨大的建築。
若是有人,一定會發現,這建築根本就是紋絲未動,何來升空?
只是,這建築下面的正中心位置,卻有一道粗壯無比的光柱直射而下,似乎通入了南極的無比堅硬厚重的冰殼。
大廳之中傳來一個渾厚的男中音:
“所有選手準備,沿着階梯進入雲霧層,下方就是比賽所在地。”
只有一個聲音,但是圍站在四周,各國的選手卻全都聽懂了這話的意思。
就好像這一句話,在到達不同的選手區域時,自動翻譯成了各自的語言。
楚安然收緊了衣服,整理了一下後背上的傘包,對着江子涯和壬晴兒說道:
“都小心了,我們三人儘量尋找機會匯合,賽場見!”
說着,他緩步走向那片光亮的雲霧,一如從前,沒有急也沒有怕,淡然而隨意。
“嗖!嗖!嗖!”
選手一個接着一個的跳下去,沒有任何聲音傳過來,似乎那雲霧之下,除了安靜還是安靜。
就連那個嗓門最大,最喜歡吼叫的大熊國的毛什子洛夫斯基,大吼着跳下去,但是在身影沒入發光的雲霧後,也是瞬間沒了聲響。
似乎所有的聲音都被隔絕在外。
“走!咱們也下去!”
躲是躲不過去的,江子涯長吐了一口氣,對着壬晴兒示意。
倆人一起跳下去,這樣只要控制好一些,倆人可能馬上就能會合在一處。
壬晴兒對着江子涯點了一下頭,然後情不自禁的,倆人抱在了一起,感受彼此的溫度彼此的味道,尋找着一絲安全感。
“走吧!”
倆人來到光霧之前,彼此點頭示意,幾乎同時起跳,鑽進了那光耀的雲霧之中。
進入雲霧的瞬間,江子涯就不見了壬晴兒的蹤影,不僅僅如此,所有的聲音,哪怕是自己大聲呼喊,也好像是對口型。
五感似乎只剩下視覺,因爲除了能看到那迷茫如夢的金色光霧意外,他感受不到觸覺,聽不到聲音,聞不到任何味道。
這種情況持續的時間並不長,最多幾秒鐘。
“呼!”
耳畔猛然風聲起。
氣流摩擦皮膚的感覺讓江子涯猛然驚醒。
他注目前方,只見自己距離那光霧越來越遠。
當下急忙扭身,因爲他此時此刻,竟然是後背向下在墜落。
身子在半空之中扭過來,立刻便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撼。
一片接近圓形的陸地就在下方,那裡植被茂密,在高空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精心修剪的草埔。
但是細看下,卻會發現,那綠色的陸地上,有着一圈圈的紋理,很規律,從外到內,每隔同樣的寬度,便會有淺淺的圓形痕跡。
這是典型的同心圓格局。
之所以震撼,不是因爲這陸地的美和生機盎然,而是因爲這陸地的四周全是水。
而這些水並不是盪漾在陸地的四周,而是高於陸地,好像四面牆一般,高高隆起,扭曲盪漾着,偶爾還冒個泡,換個形狀色調。
江子涯就沿着那圓形的水牆降落,似乎是爲了驗證那些水牆並不是幻覺,他伸長了手臂,用手指剮蹭了一下。
“噗!”
激起了一朵浪花漣漪,盪漾開去,豎着輻射出一圈圈。
“這...這特麼不符合物理規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