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剛吃完了飯,齊鋒和關啓東兩人便收拾了一下東西來到了蒼海的客廳裡坐等了。
蒼海剛剛把病房收拾完,一回到了客廳,便見兩人已經擺上了棋局殺將了起來。一個託腆深思,一個皺眉舉棋不定,很有畫面感的姿勢。
見蒼海來了,關啓東拿着手中的棋子懸在了半空中,剛想問點什麼呢,齊鋒發話了。
“我說關老哥,你到是走啊,我都等你好半天了!”
齊鋒抱怨了一句,一擡頭看到蒼海回來了,立刻問道:“走麼?”
“對,走麼?”關啓東也跟着問道。
蒼海不明所以,撓了一下腦袋:“你們下棋幹什麼問我走不走?我知道你們走不走啊”。
關啓東立刻說道:“我們說的不是下棋的走不走,而是說的現在是不是去冬泳,昨天回來的時候悅悅都和我們說了,她給咱們挖了一個非常大的池子,讓我們遊的舒服!”
對於齊悅的搶功行爲,蒼海根本沒有想着去揭破,反而是衝着兩人說道:“急什麼啊,東西還沒有準備好呢!等準備好了再走”。
“有什麼好準備的,不就是一條泳褲麼!”齊鋒說道。
“人家帶這些,咱們也帶這些那多顯不出咱們的特色來啊,我還準備帶點兒別的東西,您二位就等着瞧好吧!到時候他們就算是羨慕死了也不帶他們玩!”蒼海神秘的說道。
齊鋒見蒼海的模樣,笑着衝關啓東說道:“那咱們繼續下棋?”
“下唄,還能怎麼着,我們兩個老傢伙既不會套車也不會趕車的,只能聽別人擺佈嘍!”關啓東笑着把手中的棋子落了下來。
齊鋒道:“你是年紀大了的老傢伙,我這才人到中年跟你不一樣!咱們有代溝的!”
“也就比我小七八歲罷了”關啓東不滿的說道。
齊鋒道:“就是小一個月那也是小,何況七八歲之多!我現在年輕力壯,和你不一樣”。
“咱們別說這話,指不定誰走在前頭呢”關啓東道。
齊鋒道:“那咱們就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將軍!哎,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走,但是我知道你這把棋算是走上絕路了”關啓東得意的說道。
通過兩人的對話,蒼海知道這兩人算是成了好朋友了,雖然差着年歲,不過他們那個年代的人代溝沒有後來那麼大,不像是後來,三年就是一個代溝,科技飛速發展。他們這代人差個十來歲也會有很多共同的童年記憶可以聊的。
齊鋒皺巴着臉看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發現什麼破局的方法,於是伸手把手中的棋子一投:“這把算你取巧,趁我不注意的時候贏了!”
“虧心不虧心?”關啓東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一邊擺着棋子一邊和齊鋒鬥嘴。
齊鋒正準備回懟呢,突然間看到蒼海還在旁邊站着,於是伸手把桌子拍的響響的:“喂喂,你還不去準備,看什麼棋啊!”
關啓東道:“你自己丟人就別拿孩子出氣,老東西一點城府都沒有,我們這年紀要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我比你還小几歲,你是老東西,我不是!”齊鋒道。
“你都多大了!還老蔥刷綠漆——裝嫩!“
”別管我多大,我都比你小好幾歲,你是老年,我是中年!“齊鋒死死的抓住了自己小關啓東好幾歲,調過來調過去的在關啓東的心上灑鹽。
蒼海一看兩老頭說不準馬上直接能上演全武行,於是立刻轉過臉腳底抹油,在他們拉着自己做裁判之前溜走了。
回到了廚房,蒼海拿起了藍子往大棚去了一趟,摘了一些菜回來,洗巴乾淨了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擺放到了盤子裡,然後放進了野餐籃子裡,至於肉類什麼的自然也不可能少,總之滿滿當當的裝了一整個野餐籃子,蒼海這纔算是準備完成了。
這時候師薇已經把兩個娃子還有濛濛一起送到了村東頭,自從齊鋒兩口子和關啓東兩口子來了之後,師鎮邦和王真珍老兩口子就搬到村東頭湊熱鬧去了,不足和女兒女婿一起呆着了,老人家這時候喜歡熱鬧,對於他們來說沒什麼比和一羣自己差不多歲數的人在一起更熱鬧的事了。
至於今天爲什麼只來兩‘中年人’那是因爲師鎮邦說什麼也不願意在冬天下湖裡去折騰,他覺得還是小命要緊,老實在呆在家裡的暖氣房裡比較好。
“我去套牲口?”師薇進屋見東西都準備好了,於是問道。
蒼海道:“還是我去吧,你不知半套哪隻”。
“醜驢子不在?”師薇挺詫異的問道。
蒼海笑答:“有齊悅在你以爲醜驢子能輪的到我們使喚?早就被她給套跑了,而且早上還是平安幫的忙!”
“那到也是!”師薇笑着點了點頭。
蒼海擦了擦手,拿起了外套穿在身上,向着牲口棚走了過去,到了牲口棚的時候發現牲口棚裡不光那幾匹騸馬沒有了,連原本的幾頭老騾子也不見了。
很顯然不是被齊悅那幫人弄走了,就是被鄉親們套走了,更大的可能是鄉親們趕集或者走親去了。
弄的現在牲口棚裡就剩下了有了身孕的母馬,還有剛一年還不能使喚的小馬駒子。
也不能說是小馬駒子,驢馬混合,母親是西洋馱馬,父親是醜驢子,長着怪異的驢頭馬身,而且耳朵還小,看起來很不協調的騾子。
站在牲口欄裡,蒼海想了一下,不知道是該用母馬好呢,還是用小騾子好呢,用母馬吧,現在母馬都有二胎了,使喚起來似乎不好,用小騾子吧,小騾子這才一歲,雖然個頭長的還行,但是現在役使起來似乎也有點兒不妥。
不過很快蒼海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如果自己再站在這裡裝聖母的話,那最後說不準自己得親自去拉那輛爬犁!
一想到這,那很好決定了,蒼海從牲口欄裡選了最壯實的一頭騾子,拎着轡頭打開了門走了進去。
騾子一見蒼海進來了原來是挺開心的,但是一看到蒼海手中的轡頭立刻有點兒不開心了,一個勁的往後躲,並且把醜腦袋給藏起來,就是不想讓蒼海把轡頭套上自己的腦袋。
“幹什麼?遲早有這麼一天的!”蒼海衝着騾子訓了一句。
原本蒼海想對騾子來個曉之以禮動之以情,但是聊了沒有兩句,耳朵裡傳來了師薇的聲音。
師薇這時正站的平臺上,雙手攏在嘴前大聲喊道:“蒼海,套好了車沒有?”
“好了,好了!”蒼海回了一句之後,直接擡起了腳,衝着醜騾的屁股上就是一腳:“趕緊的,別耽誤時間!”
醜騾子哪裡能想到突然一下子畫風就變了,轉頭瞅着蒼海一張驢臉上全都是憂鬱。
“幹什麼,拍苦情戲啊!我跟你說你這點演技騙不到我,你也就比電視上的那幫子小鮮肉強上那麼一點!離小金人還差着十萬八千里呢。快點,我已經沒時間了,沒有聽到剛纔有人叫我了麼”。
蒼海一邊說着一邊又擡起了腳準備踢醜騾子。
醜騾一瞧這不成了!對別人它還能反抗一下,甚至是易一下,尥個蹶子什麼的。
對蒼海它可不敢,沒有這個膽子,一點反抗的意識都沒有更何況踢人呢。於是只得老實的站定了,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站住了不動,兩隻大眼睛那是含淚欲滴,一副我很委屈的模樣。
等着蒼海把轡頭給醜騾套上,垂頭喪氣的醜騾這才被蒼海牽出來,並套上了爬犁。
帶着醜騾回到了門口,師薇一看蒼海套了個小騾子回來,便問道:“怎麼套個小騾子,別的呢?”
“要有別的我幹什麼套它啊,不是母馬就是這些你讓我怎麼選,反正不是什麼力氣活,咱們這才幾個人,它拉起來沒事的,傷不到它的體格發育”蒼海說道。
既然都這樣了,那什麼話也別說,直接往爬犁上搬東西吧,等着東西都弄好,師薇把兩人給叫出來。
“咦,怎麼弄這麼一頭小騾子來拉爬犁,村裡沒有可用的牲口啦?”齊鋒好奇的問道。
蒼海不得不又把事情給解釋一遍。
兩老頭上了爬犁,又望着爬犁上的幾口小木頭箱子:“這是什麼東西?”
蒼海神秘一笑:“等會你就知道了!”
嘚兒!駕!
隨着一聲吆喝,醜騾子拉着爬犁開始小跑了起來,沿着下坡的曲道一路出了村子來到了村口的小河牀上,沿着小河牀一路向着泄湖奔去。
跑着跑着,小丑騾子跑出了興致來了,不知不覺之間加速,弄的脖子上鬣毛開始隨風飄揚了起來。以前跟着它們的母親拉車,什麼時候有撒開四蹄過,現在一跑起來雖然拉着一個爬犁,但是這種感覺還是和以前大不一樣。
關啓東見了張口說道:”這騾子似乎比我們來的時候坐在馬要穩當!“
師薇點了點頭:”嗯,是要穩當,如果不是看到小騾子,我還以爲是醜驢子在拉車呢“。
蒼海這時也感覺出來了小丑騾子的步法要比醜驢子差一些,不過因爲身高優勢,它比父親醜驢子要高出一截子,所有步幅自然也就大。
也就是說在同樣的距離上醜騾的起伏自然也就少一些,所以爬犁拉的比醜驢子相對來說更要平緩一些,也就是更舒適、穩當一些。
不過有優點也有缺點,那就是這頭騾子的力量似乎並沒有完全繼承醜驢子的無敵氣力,雖然比馱馬母親要優秀,但是比起醜驢子來差了不止一籌。這點從剛纔的斜坡上就能清楚的感受到。
不過總的來說,這東西還算是一個繁殖成功的役使品種。
隨着醜騾子飛快的接近泄湖,蒼海等人的耳朵裡也傳來了一陣陣的歡笑聲,隨着越來越近,歡笑聲也就越來越大。
等着爬犁拐過了山腳,直面泄湖的時候,蒼海看到了一羣穿的花花綠綠的女人,還有光着的男人在冰面上跑着,水中還有一些人在嬉戲。
“看樣子還真的不怎麼冷啊!”關啓東有點兒躍躍欲試了。
隨着蒼海這輛爬犁的出現,原本嬉戲的人慢慢的安靜了下來,因爲這些人不是認識齊悅的就是認識關啓東的,像是顧涵直接就是關啓東的學生,一直以來都有點兒怕關啓東,總覺得老頭太嚴肅,抓不及格也太狠了一些,弄的他補考了兩三門。
齊悅給蒼海幾個挖的池子很大,差不多有蒼海要求的那麼大,但是離着齊悅一羣人嬉鬧的池子可不近,差不多得有七八十米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特意挖的。
好的是,這幫人還知道尊老重老,幫着建了兩個挺不錯的冰雪屋子,一看便知道給人換衣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