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駿一行徑直上了縣政府辦公樓,來到秘書科,科裡坐着一位美麗端莊的女幹部,她仰起臉,問:“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馬駿回答說:“我們是澤西縣水利局澤惠公司的,來找你們縣領導反映情況,麻煩通報一聲。”女幹部說:“領導們都很忙,怕是沒時間接待你們,你們有什麼事就跟我說說吧,等領導閒下來了,我再替你們轉達。”
馬駿說:“如果我們能等,就不會跑來打擾縣領導們了,事情真的很急,麻煩你了。”女幹部猶豫了一下,問:“你們反映的是哪個方面的事?”馬駿說:“我們是平河堤防整修工程的施工方,關於施工合同一事要向縣領導彙報。”女幹部點了點頭,說:“你們先坐一會,我幫你們去看一下。”不一會,女幹部就走了進來,她說:“你們跟我來。”
跟着女幹部,馬駿和張雲鵬走進了一個辦公室,經女幹部介紹,得知這位領導姓林,是分管農業的副縣長。馬駿笑着說:“林縣長,我們是澤西縣澤惠公司的,今年上個月,我們承包了貴縣的平河堤防整修工程,正在施工,突然又來了一個施工隊伍,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今天特地趕來問一問,希望您給一個說法。”
林縣長三十歲上下,如此年輕就當了縣長,當然會有些脾氣,他說:“這件事情我早就聽說過了,經過有關部門實地查看,澤惠公司顯然沒有能力承建這一工程,並且還是個掛靠的公司,你們可知道,防汛抗洪是天大的事,如果交給你們這些沒有設備和資質的隊伍去做,不出問題纔怪!我可是工程的總責任人,你們把工程做完,錢一拿走人,堤破人亡誰負責?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可是,不管怎麼說,我們是簽了合同的,在沒有談定的情況下,縣裡就單方面地解除合同,這算不算違背了合同呢?”馬駿聽了對方的話,心裡來了氣,他說:“我們爲了這一工程,已經重新組織了一整套設備,加強了施工力量,在工地上已投入了二十多萬,沒想到你縣長一句話,就把我們趕了出來。”林縣長雙眉一挑,沉聲說:“你們想怎麼樣?要賠償?我明確地告訴你,我們不會出一分錢,要是不服,就去法院告我們。我還有事,你們先請吧。”
馬駿和張雲鵬氣憤地離開了林縣長的辦公室,張雲鵬怏怏地說:“我們還是走吧。”馬駿定了定神,揮揮手說:“不,你們先到樓下等,今天不把這事處理圓滿了,我就不回去。”
女幹部笑了笑說:“既然見了我們林縣長,事談完了,就請回吧,這裡可是政府辦公室,規矩你應該知道,不要讓縣長髮脾氣啊。”馬駿嘆了一口氣,說:“我這個分管局長象個管家婆一樣,天天爲他們東奔西走,還到處受氣,唉。”女幹部說:“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就走上了領導崗位,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居然兩個人聊起了家常,儼然熟識一般。馬駿不失時機地問:“我想知道你們縣長的電話,不知道能不能告訴我。”女幹部笑了笑,說:“我可不能違反原則,你先在辦公室裡坐一下,我還有幾份文件要去縣長辦公室拿出來,天氣冷,你坐到空調下面的那張桌子旁去吧,那裡暖和。”說完笑了一下。
馬駿會過意來,桌子的角落裡放着一個黑色的小本,是政府內部通訊錄。縣長的號碼很好找,第一頁第一位就是,記了號碼,剛合上號碼本坐下來,女幹部就走了進來,她笑着說:“如果你還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就不送了。”馬駿站起來,向她點點頭,女幹部伸出手來,說:“我叫汪霖,你呢?”“我叫馬駿,有時間去澤西,到水利局找我。”馬駿伸出手,跟她握了一握,遞給她一個感激的眼神。
回到車裡,張雲鵬問:“馬局,現在怎麼辦?”馬駿說:“找個好一點的酒店,定個大包間,準備請他們縣領導吃飯。”張雲鵬心裡好笑,心想這馬局長畢竟是太年輕了,在澤西吃得開不代表到處通吃啊,在這裡,誰會賣你的帳?一頓飯有什麼了不起?人家縣長難道都是飯桶?吃一頓飯就能解決問題?再說了,人家來不來還不一定呢。
想歸想,但不能逆領導的意,找了個路人問了下,找到了縣城裡最好的酒店,開了一個鐘點房,馬駿跟拿起手機就出去了,三個人在房間裡鬥了一會地主,馬駿推門進來說:“縣領導快到了,你們快去定個包間,順便把菜點了。”張雲鵬低聲說:“馬局,我帶的錢可不多咧,要不你先幫我墊着?”馬駿笑着說:“花不了多少。”張雲鵬說:“這裡的標準可不低啊。”“你管他什麼標準,又不用你出錢。”馬駿神秘地笑了笑。讓前去聯繫包間的張雲鵬一路上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定了包間,點了菜,馬駿跟張雲鵬、邱林、老夏坐着聊了幾句,三個人就昂首進了包間的門,馬駿跟他們一一握手,林縣長微笑着對馬駿說:“剛纔在辦公室,我發了些脾氣,這也是從抗洪保平安的大局出發,自從分管這一攤子後,常常是惴惴不安。爲了質量大計,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有些工作做得不夠細緻,你們要體諒纔是!”
馬駿笑了笑,說:“林縣長,我非常理解你,防洪工程是百年大計,稍有閃失就會造成巨大損失,我們澤惠公司一定會把工程質量視作自己的生命,嚴格按標準組織施工,絕對會把一段高標準的堤防工程交付給你們。”
林縣長笑着點了點頭,說:“我相信你們能行的,來,爲了高效優質完成工程任務,乾杯!”馬駿他們都跟着站了起來,讓一起站起來的張雲鵬不由得懷疑自己是在做夢,馬駿到底使出了什麼神秘力量,居然讓林縣長在如此短時間內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