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校長,我跟白露兩個人上去,勸他們下來,你在下面佈置防護措施,把所有的燈都關了,不要讓他們察覺。”馬駿邊說邊往塔下走。
“馬委,這不安全啊,萬一……”袁一清皺着眉頭勸解道。
“沒有時間了。”馬駿擺擺手,繼而問白露:“你怕不怕?”白露看了看馬駿,堅定地說:“跟着你,我不怕。”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順着水塔上用角鐵焊成的簡易臺階向上爬去。底下的人都在屏住呼息,默默地看着他們向上移動着。
終於到了塔頂了,兩個孩子看到突然上來兩個人,驚得大喊:“你們站住,不要過來。”
“張維平,王虎,不要慌,老師是來保護你們的。”月光下,白露的目光充滿了溫情。
“白老師,我們犯了罪,我們會坐牢的,我怕啊。”張維平蹲在塔頂的一角,哭着說。王虎坐在他的旁邊,茫然地看着天上的月亮,一條腿從水塔欄杆寬大的縫隙中伸了出去,在黑黝黝的空中來回搖晃。
馬駿清楚,這兩個孩子中,王虎纔是最難做工作的。他坐了下來,從口袋裡掏出煙,點燃,抽了起來。
“你們要不要來一根?”馬駿問,不由分說甩了兩根過去。
王虎遲疑了一下,從地上撿起煙,點燃,菸圈從他的嘴裡吐了出來,比馬駿抽菸的樣子嫺熟許多。他說:“我警告你,不要過來,你一過來,我就跳下去,反正活着也沒有意義。”
“我跟你們一樣大的時候,還不會抽菸,你們可比我那時候強。”馬駿自我解嘲地笑了笑。
王虎愣了一愣,他有些不解地回頭看了看馬駿。
“我比你們大不了多少?我知道你們想的是什麼。我在山裡長大的,像你們這麼大的時候,我也在讀初中,每天吃能吃兩個饅頭,我的父母都不識字,也沒有人管我教我,可是我從來沒有灰心,最後,我考取了全國有名的青城大學。”馬駿向他們講着自己的故事。
“雖然你們現在犯了錯,但是你們年輕,看在父母生養你們一場的份上,給自己一個改過的機會。你們都是未成年人,你們頂多只會送去教養所管教,出來後,你們還可以重新做人,這位是鎮裡的領導,他會盡最大的力量幫助你們。”白露看着張維平,目光裡充滿了真誠。
“他們會打我的,我怕他們打我,在電影裡面,犯人一進去就會受欺負,有的還會被活活打死。”張維平語氣裡帶着驚恐。
“看你這熊樣,怕個球,他們來一個,我砍一個,來兩個,我砍一雙。”王虎用鄙夷的目光瞟了瞟張維平,右手把菸蒂彈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暗紅色的火光。
“你們既然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聽白老師的話,給自己一個改過的機會。電影裡不是常說嗎?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看你們就是孬種。”馬駿激將着王虎。
“下去就下去,誰怕誰?腦袋掉了不過是碗大的疤。”王虎把在外晃盪的腿抽了回來,站起來對馬駿說。
王虎扶着臺階朝下爬去,張維平看到王虎下去了,也趕緊起身,向下爬,馬駿跟在白露的背後。他們離地面大概10米的樣子,王虎的腳剛落地,埋伏在暗處的民警就擁了上來,把他撲倒在地,白露一急,連忙說:“你們千萬別打他們。”沒想到光顧着說話,腳一滑,眼看就要掉下去。馬駿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自己卻一腳踩空,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