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伯安也是忍氣吞生了,堂堂一市之長,在權力和風險面前也不得不面對現實,惹不起別人,就只能躲開。
樸武說道,“圖市長,我的情況您是最清楚的,沒招。”
“那就只能用第二個辦法了。”圖伯安早料到樸武的答覆是這樣。
“什麼辦法?”樸武急切的問道。
“撇清我們和昌盛實業的關係,事情也就結束了,無論是什麼賬目對不上,也不會有人知道我們從中參與過,就當是死賬呆賬吧。”
圖伯安眼裡那抹冷意樸武已經感受到了,他知道需要做什麼了,不過還是十分的不甘,“圖市長,真就沒別的辦法了嗎?我們就這樣退出了,一年多沒分紅了,這些錢……”
圖伯安有些生意的瞪向樸武,“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惦記着錢!錢重要還是命重要啊!我們之前分過的兩次紅,已經夠一輩子享樂了,雖然現在情況更好,這一年多可以分到更多,但我們現在去運作這事兒,這不是在找死嗎!”
樸武有些泄了氣,明明快要到分紅的時候了,早不出事兒晚不出事兒,偏偏是這個時候,捏緊了拳頭,樸武說道,“都是縣裡新來的那個林肅,看我回去怎麼對付他!”
樸武把氣撒在了林肅身上,如果不是林肅的授意,事情絕不可能捅到市委主要領導那裡去。
圖伯安只知道是村民們舉報,逐級反映上來的,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個人,圖伯安問道,“這個姓林的是什麼情況,和這件事情有什麼關係?”
“他來了還不到半年,就喜歡沒事兒找事兒做,不過離陽縣裡什麼都是我說了算,沒多久也便老實下來了,村民們舉報之後,他是分管國土工作的,先是局裡查,後來又報到市局,那縣裡的局長有這膽子嗎?縣裡的局長敢不經過政府同意就把事情上報嗎?曾繁文那裡是沒問題的,絕對唯我是從的,所以這件事情肯定是這林肅搞的鬼,是他指使的!”
樸武的猜測只對了一半兒,事情確實是林肅讓上報的,不過事情的起因可不是因爲村民們的舉報,就連舉報也是林肅的計劃。
圖伯安有些懷疑的說道,“樸武,你別回去亂來,現在是關鍵時刻,你要動誰呀?這個姓林的看來動不得,如果我沒猜錯,他就是那夥的,他到離陽縣來,就是那夥人派來暗中整昌盛實業的。”
樸武一聽,立馬明白了,“對對對,應該是這樣,我聽曾繁文講過,這個林肅膽子大着呢,而且在曾繁文跟前,也是一點兒上下級的尊卑都不講,聽圖市長這麼一講我倒是認爲,他很可能是有所倚仗的。他就是那夥人派來對付咱們的!”
“所以我才說,這個人動不得。”圖伯安本就惹不起那夥人,現在自然不能動人家的爪牙。
樸武無奈說道,“好,那我先忍一忍吧,先按您所的做。”
“嗯,事情要做乾淨,他和我們之間的事情,沒有書面的證據,所以我們置身事外是可以的。”
圖伯安十分有信心的這樣說,一切的運作都很嚴密,他自問沒有人可以查得出來。
樸武不得不選擇這麼做,於是也沒多想了,吃着菜喝着酒。
圖伯安突然想到一件事兒,立馬問道,“你提到的那個姓林的副縣長,他了解過嗎,他是誰的人?”
既然確定他們是一夥的,如果知道他的背景,那便知道了另一夥人究竟是誰了。
樸武立馬說道,“他來的時候我已經查過了,是匡部長匡志山,在鳳池縣時,林肅背後已經有匡志山的影子。”
“匡志山。”圖伯安唸了起來,“難道是他們那夥人……”
晚上林肅也沒有離開,他並沒有和匡志山在一起,而是和吳有畢。
吳有畢和林肅之間是打開天窗來聊這事兒的,所以他們的意見統一,樸武就是毛昌業的上線,而樸武之上很可能是圖伯安。
“吳書記,雖然董書記下了命令要徹查,不過樸武的勢力很大,就算市裡有指示,但真要細查難度可不小,方方面面都會遇上麻煩的。董書記安排樸武去查,他查到的結果,很可能已經被改動了。”
這便是林肅所擔心,現在賦予的權力在樸武手裡,離陽縣的權力同樣在樸武手裡,想要什麼樣的結果,還不是他說了算。
匡志山說道,“林肅啊,你別想得這麼簡單,就算離陽縣是樸武的一言堂,但這件事情已經有很多雙眼睛盯着了,所以樸武只能事實求是的查,不敢有半點兒小動作的,有,那便是引火燒身。”
“說得也是,不過他現在肯定已經沒了頭緒,查下去,便會查到他自己的頭上去,我真想知道他現在有多麼痛苦。”
“是啊,查吧,看看最後的結果是不是和舉報人所講的一致。”
“舉報人?”林肅愣了愣。
“是的,向華夏紀委舉報的人和事,如果我們能破獲這麼一起大案,也算是大功一件,當然,我們不求有功,但求可以替人民多做些事情。”
吳有畢可是當了很久的“臥底”,除了現在手裡的案子,他參與過五件大案,其實三件告破,一件轉交給了別人,還有一件因爲沒能在規定時間找到線索被中止了。
“能透露具體內容嗎?”
吳有畢一直是守口如瓶的,知道的事情就像擠牙膏一樣一點兒一點兒的講出來,所以林肅纔是當局者迷的那位。
吳有畢說道,“暫時不能講,因爲講出來便會有所指向,會影響你的判斷。”
林肅點了點頭,這話可是有道理的,先入爲主的觀念一旦形成了,便會影響許多後續的工作,也許調查方向也會發生錯誤。
林肅很快提到了自己的一種觀點,“吳書記,其實據我的觀察和分析,毛昌業、樸武只是一夥人,而在離陽縣或是在易北市,其實還有一波勢力和他們在叫勁兒,而這波勢力和我們不同,我們是在偵破,而那夥人應該是在搏奕他們之間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