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想將第一次獻給你……”珖的聲音難得哽咽，猶如一瓶無名的紅酒，拔掉塞子流出鮮紅的液體，是有流不盡的悲痛？他環住我的那雙手臂緩慢收緊，緊緊的勒着我，快要收了我的呼吸，儘管我依舊沒反應過來他的話，太直接，太明瞭。但也，莫名其妙。
擇，潛伏的那個人，是我，但我附身在這名男子體內只是想要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你怎麼能在我愛上你的時候發現我的秘密呢？你好殘忍……珖木訥的看着遠方，彷彿在等待黎明，那場期待已久的曙光。
雪，一片一片，掩埋了他的話，我下巴抵着他的肩膀，問他：“這就是……爲什麼只要你出現就會吻我的原因？”就算是身爲男兒身，可你身上穿的可是絳紫繡花的五尾冰鳳皇袍，你是堂堂靈曦皇朝四皇子啊，多麼高貴的身份象徵，可以說出這麼卑微的話來嗎？
“澤……”該死的名字，令他恨之入骨的字眼，“恨之深，愛之切，我是在犯賤嗎？”殺了你，還要你愛我，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頸窩潮溼了，帶着瑟瑟的涼意。
“爲什麼這麼說自己，珖，我們是不是以前就認識……？”我發現我除了tellmewhy，什麼也不會用了……我擡手輕輕分開我們之間的距離。
“前世，你愛我，今生，竟成爲癡人說夢。”他還是不肯說出我的疑惑。“澤，我知它寓意爲何，是擇，你告訴我……那是你對我的懲罰，你選擇的未來不會有我了，對嗎？”你爲什麼不可以在愛上我後才發現我的異常呢？擇……
多傻，纔會被人設計了殺你？
他不停的問我問題，我也如他，我們像是在比賽，誰也不肯將答案告知對方，似乎這樣就能分出勝負，問題越積越多，壓得我們喘不過氣。
那張鬼畫符到底在提示我什麼？一個簡單問題就這麼有殺傷力？我開始懷疑我這麼做是不是正確的，居然“千叮囑萬囑咐”……沒有辦法親“口”做到，就在上面加上了這六個字，真佩服那張紙，它深深折服了我。
鬼畫符“千叮囑萬囑咐”我一定要用這些問題逼“他們”陷入絕境，否則，六月未央，所有的一切都將在6月10日的成年禮上，對峙。
既然我們都不認輸，那好，“……珖，告訴我，你的真名是什麼？”我們回到原點，問題不變。看誰耗得過誰！
從來到這裡的那天我就發現了，我的路在我的身後，我必須帶着路邊拾到的真相鋪路回到原點。既然你態度強硬那我也不客氣了，我不會因爲你的傷心放棄自己的問題，別想用哽咽代替所有。我擡起頭，上次沒好好觀察，幾個月不碰面，個頭見長了啊，對上他血絲布滿的深紫，我不帶一絲感情。
“別看我，別用同樣的眼神看我……”珖的
哀愁越陷越深，快要把我拉進同一深淵，“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是她的命令，我愛她，我怕她討厭我，所以不敢不聽從她的安排，對不起……”不過珖不後悔，反而，他幸好愛她，幸好聽從了她的的安排，這樣纔會他遇上並愛上面前這咄咄逼人的女人。
愛她……是誰？我和他在霧緲峰混了那麼幾年，哪裡還有個她？“她是誰？”我看着你的眼睛你是因爲愛你，想分擔你的苦痛陪你傷心，連這都不行嗎？我偏開臉，他希望的，我就不看。
這結果，是我始料未及的，是我自作多情嗎？自以爲他愛的……是我。
鬼畫桃符，你到底……是想傷害他，還是我？給個明確思想指導啊……我照常在心裡開着玩笑，身體卻不配合，鼻樑縈繞了蔥味，下眼睫毛承載不了的重量滑過煞白的顴腮……是誰，在剝洋蔥？傷了我的嗅覺，損了我的淚腺……
“六月十，憂喜參半的星象。”我急忙擦掉眼淚，在我的記憶裡，這句話就像是502粘在了腦袋裡，消也消不掉，之所以用消也消不掉來闡述是因爲——勞資記憶裡沒有這句話的出處啊！我列個去額……
消不掉的東西一定就是最關鍵的東西，今天勞資豁出去了，我堅信珖知道這句話！
“擇？你剛剛在說什麼……”珖不敢置信，他居然又聽到這句話了，這句他曾告誡自己一定要忘記，卻恐怖的記了無數年的話！
這是她當年跪在他支離破碎的身體前的祈求，她要他聽到這句話後要爲她做一些事情。時機對了嗎？她直到今天才提及，直到他做了那件怎麼都不能原諒自己的事後？珖瞬間明白了所有的事，看來……自己的錯誤都在他的計算之中。真可怕……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珖從自責中頓悟了，現在的他有任務了，他知道該怎麼做了。“爲了不讓我愧疚，你到底做了多少？”他暗罵，聰明到不像人的混蛋女人！她從來都知道自己只有做了等價的事後纔會覺得是在彌補，所以她連他彌補自己過失的所有事都在千年以前安排好了，還是不得不做又絕不會有後顧之憂的安排……真是個可怕的女人！
“什麼？”
珖再次抱住我，“不，沒事了，一切有我，沒事了……”謝謝她相信他。他最愛的人。
一切……有他？什麼跟什麼啊？“別問，你說過哪怕是你問也不可以告知。”
珖吻上我的脣，深情滿滿的吻，沒有以往的那麼猛烈，那麼富有激情，這個吻讓我害怕，我沒有迴應它，因爲這個吻……絕不不尋常！珖也像放棄了，只是與我脣貼脣，沒有任何修飾的親吻，“告訴我，你愛的人是誰？”其他的都可以不知道，但這個，我不能不知道！
“讓我……再一次告訴你？”
再？“是！”
“擇，你好殘忍……”他的氣息在冬季格外溫潤。
我好殘忍……我狠狠地推開他，血紅的指甲劃過他吐出曖昧氣息的地方，我用力擦掉他吻過的痕跡，既然你愛的是她，那就別吻我！我吸了吸鼻子，這算什麼？好像比我自己以爲的……更在意……
淚腺失控，滾燙肆意。
幻弒界怎麼回事？總讓我的眼淚離開我，要是有電腦，會查到答案嗎……
我也覺得我好殘忍，可是，我不知道怎麼變仁慈，你教教我好嗎？“我不知道，羽沒告訴過我，殘月也沒說過，靈曦，紫宸，千唯，父妃，掛名老媽……怎樣纔不會傷害到我愛的人？”我的頭緒越脹越大，記憶裡最多的就是殺人計劃和逃命計劃，能有幫助嗎？到底我還缺什麼？還有什麼是我沒有的？小姨夫的話一閃而過，“好的傀儡不能涉及法律，否則……”沒錯！我沒有的……是法律！法律有規定必須要有仁慈嗎？我……依然不知道。
你唯獨……沒有提到我……珖頹然跪地，悽然嘆笑道：“她是……你妹妹。”戲，由我獨角吧……
“妹妹？”我不懂，是尋嗎？爲什麼？我抓扯散亂的頭髮，捂着腦袋用力拍按，藍色曼珠沙華變得赤紅，喚覺咒再一次被激發，“啊————！！！”
“碰碰！”遠處的假山炸個粉碎，腳下的雪迸飛進氣流，化作蒸汽。
“嘎~”一陣詭異而令我熟知的叫聲促使我扔下珖，倉促而逃。“媽媽~”
啼笑皆非的我只想趕快離開這塊是非之地，跌跌撞撞逃也似的駕馭輕功飛向不知名的方向。
“有刺客，抓刺客！”女兵發現了踏瓦前行的我，“弓箭手準備。”
“咻！咻！咻！……”無數利箭披着冷酷，破六角冰雪直衝向我，我單手撐跳躲過第一輪攻擊，局勢如破竹，駭人的銀光接踵而至，再強的我，手無寸鐵也是枉然，我左避右閃，應接不暇，後仰空翻，擡腿踢起幾支箭，伸手抓住其中兩支，舞動身姿，混沌不清的擊落近身的所有利器。
“嘎嘎~！”
珖……原來真的是你，翻身轉圈拂袖一掃，淚水滴在箭尾端，“冰鳳！”我的赤瞳閃過貓樣神秘，冰鳳揮動肉嘟嘟的肥翅膀颳起寒風，煽動箭的尾羽擾亂了箭的方向，我身形一晃，逃過一劫的一支掉隊箭刺破了我的臉頰，裁斷了我的耳發。
“媽媽~！”
我淡笑，蹙眉嘆息：“沒有這句會更好……”再一次發動喚覺咒，一如往常的毫無所獲，心中的傷痛越來越小了，算是進步嗎？精緻的瓜子臉，完美的綻放着自嘲。
“冰……鳳……”我眼一黑，倒在絨毛鳳羽中，臉上的血散發出刺鼻的腥臭，冰鳳仰天長叫，颳起更劇烈的寒風，擊倒女兵便飛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