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揚蹄小跑在通往靈曦皇朝的必經小道上,拖起比它身子還長還大的豪華馬車來竟毫不費力,優哉遊哉的駛向一片森林。這座森林名無返,是幻弒界有名的靈曦皇朝“最強護欄”,無返正如其名,有去無返,不僅是因爲此處瘴氣劇毒無比,最重要的是——搶劫也是一等一的昌盛啊……就算人能返,人帶的的物和人帶的牲畜,皆無法倖免。
爲此,靈曦皇朝可沒少捱罵名,尤其是他國使者前來造訪……
可不是嗎,人都還沒到人家國都呢,進貢的禮品所座馬車啥的,全都在悄無聲息中沒了,這也是爲何搶劫是昌盛而不是猖獗的原因。的確,人家做事可低調了……且到了地兒,鞋襪破爛兩手空空那是常事,不怪使者,真的不怪。一次兩次N次見使者衣衫襤褸後,靈曦皇帝也無語了,直在心裡咆哮:朕清了一條道的毒瘴真的不是爲了方便小人攔路搶劫,真的不是啊!奈何那是她家保國防線,被罵的體無完膚也絕不能撤掉。
沒辦法,她只好利用無返森林上空沒多少毒瘴這點,收羅了無數飛天珍禽給各國送去,意圖讓他國使者來前先報報信,她好做準備去接人……畢竟,那夥劫匪放過話,不搶人,不劫靈曦皇朝的人。某種意義上的孝道……給地盤父母敬孝道。
因爲使者見證了劫匪不止有靈曦皇朝的子民,故此沒有國家敢拿此做文章。
天漸漸黑了下來,今晚的月亮比之八月十五中秋夜來有過而無不及,沒有朦朧姿態,有的只是難得一見的明亮。即便如此,這月,卻也是無力穿透茂密的枝葉,被遮擋了大半的夜色迷人。黑天裡不時傳來昆蟲的鳴叫,頗有“稻花香裡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的靜謐。此時的我正睡得香,絲毫沒有發覺到慢慢逼近的危險。是夜,風聲習過。車裡人金眸子看了看懷裡睡得香甜的人兒,決定不做任何動作。
“碰碰……”幾聲細微的倒地聲在寧夏時節被蛙鳴帶過了。
“好冷……”緊了緊身上薄薄的鳳凰雙棲梧桐被,還是冷得我一陣摸索。迷迷糊糊的,我摸到着了個溫暖的氣息,幾乎是不帶猶豫的——死死抱住。“額!”然後蹭蹭……“好暖和~”滿意的又蹭了蹭……
“……”
殘月眼睛瞪得老大,臉漲得通紅,雙手在半空張舞着,不過他可不是在害羞。再被勒住脖子,我怕不久就要辭世了!殘月通過亂動想讓抱着他脖子的人放手,可還不到三分鐘他就放棄了,停止了亂動,因爲他發現無論自己怎麼亂動,都無法吵醒懷裡的人,哎,主……刖的睡相何時變得如此差了。他無奈的緩緩閉息。滾燙的仙氣會傷了她的。
閉氣於殘月而言,莫過小事中的小事。畢竟自己也是道行匪淺的金身貓。
他一遍一遍的摸着我的頭,似乎是想趁着我睡沉了摸個夠,勢必要把他是貓時被我摸了N多遍的頭,給摸回來。
“刖……”殘月低低的呼喚懷裡的人,他們今晚,是第一次身爲兩個“人”的同牀共枕……
“絲——絲——”衣帶掃地?殘月徹底服了,不是說……刖練過幾年功夫麼,警覺性還如此差。
在車內睡着了的我沒有發覺車外的動靜,彷彿車外的動靜也僅僅只有風拂過……蟲鳴不計。
“啊——”昨晚睡得真好~我伸了伸懶腰……“啪。”額,貌似打到了什麼?我轉過頭去,入眼的是——“嚇!好大的兩條眉毛!”
“……”
殘月默了。
“……”
我也默了。
和殘月默默對了兩眼,我把好大的一雙眼睛硬是吞回了肚子。瀑布汗,我咋會有這樣的驚歎啊。應該學習“好大的一雙眼睛”,憋在心裡別說啊。
殘月很久沒有如此近的看過這張熟悉的臉了,突然的近在眼前居然讓他慾望騰昇,他哀嚎,我可不是女尊國的男子,把持不住的啊。殘月不明白,爲什麼在睡覺時只有安逸凝神和舒穩,然而一睜眼,竟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呼——”他深吐一口氣,讓自己慢慢放鬆。
“啊!”好痛!我順手掏出懷裡的手絹遮住了半張臉,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朝後面退,卻沒想——“哇啊!”大叫一聲,我我我我居然從車裡倒栽了出去!
“刖!……主人,你沒事吧?”脫口而出的那個名字不得不婉轉收回,殘月在心裡把自己罵了個遍,該死的,怎麼會忘了不能在她近前深呼吸呢。
他急忙撩起簾子探出半個身子……
“咚。”“咔吱。”“啊呀!”重傷旋律三音階後,我,壯烈犧牲在了殘月不重的身軀下。
太陽掛天上,殘月掛我身上。
無語望天,我就是不扶他起來,因爲……殘月幾乎是整個身子壓在了我身上,我的手腳都被壓着了,根本
就沒有辦法支撐起身體,更何況是先扶他起來。……只恨不是大敵當前,不然一個內功震不死你也震飛你。
世風日下,咱好歹也是一名武功高強的名醫毒醫,自認殺人保命是簡單到不用說的地步,可嘆今天這事兒告訴我,山外有山天外有天,高手也是要靠體重的啊!他日若是遇到了泰山壓頂之體積,怕是唯有繳命投胎的分了。
掉出去的那一瞬間殘月就在心裡自我檢討了,他忘了馬被昨天的一行人給“順手”牽走了。車尾的東西也卸光了,天平道理他還是懂的,不掉下去纔怪。
心裡明白,嘴上可不能這麼講。殘月聽到我的慘叫後就想馬上起來,可惜……是早上了。
“我的老腰啊~~~KK,你故意的吧??”我不禁爲蠻腰伸冤道。
“主人,早上了啦~”殘月解釋。
“我擦,好惡心。”
“……”
“KK,我記得您是一枚俊美無鑄殺人噙笑說起話來冷幽默,時不時的還慵懶一下的美男殺手吧?”
“陳年往事,不提也罷。”
“……”
理解到無論如何都套不出殘月爲什麼要裝……嫩的原因,我就轉移心思,看見了——“咦?他們人呢?”應該改成沒看見吧……今天是愚人節嗎?怎麼一個人都沒有了?
正當我準備扯嗓子喊付將軍時,殘月軟軟如如的說了句:“被擄走了。”然後一翻身,躺地上去了。
“不可能。”我扶他去一塊大石頭上坐好,搬了一大堆的雜草亂石扔車後面,誇讚咱家御用馬車精貴豪華的同時感嘆卻只能裝些不知錢的東東,“來,小心些。”攙扶殘月上了馬車,吩咐他躺好,沒我允許不準動。
“靈曦皇朝的無返我聽過,他們不擄人的。”掛名老媽千叮嚀萬囑咐的要小心那夥劫匪啊,我怎麼沒下車去帳篷裡睡?還差點親到殘月的嘴……這就算了,還被護送隊伍給扔了。
四周一片靜悄悄,幾縷刺眼的光讓我忍不住伸手擋去,殘月下車,將手在我面前晃了晃,笑着問:“主人,您想躺在這裡多久?”
“KK,你擋住了我家的太陽。”曾經,他也擋了我的太陽……“我不是叫你別下車嗎。”
不下車你就要成路邊的石頭了。殘月白天是真的很虛弱,光是維持人形就已經很吃力了,說他現在是舉步艱難也不爲過。
“我小小的身軀怎麼擋得住您家的太陽呢,起來吧。”
“再等一下。”剛剛撞在了石頭上,腰都碎了一處。
於是殘月坐在一邊靜靜的等着我起來。
“主人,你……還好吧?”
“恩。”
“主人,我可以……”
“殘月。”我打斷他的話,趁着沒有人,我想和他說清楚一些事,“我這樣叫你可以嗎?”
“恩……”我怎麼了,只是個名字罷了。殘月的手不斷的發顫,過去自己還是隻貓的時候不也聽到過嗎,爲什麼這次就……如此不同。他隱隱約約猜到了,但他不敢相信。
愛上一個人,先要學會叫對方的名字!況且叫他KK,就像在時刻提醒他……他只是一隻貓……我實在做不到。對於全心全意愛我的人,我也會愛上他,過去是這樣,現在,未來,最終也是過去。
“我們……相愛吧?”
“碰。”
下一秒,我就在這小傢伙的懷裡了:“嗯!那我也要叫您……叫你……刖!”終於,不再只是遠遠地看着你和他們了!
“咔吱。”
“……”
“嗯。”點頭。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難道……我的事,他都會注意到呢,有些……高興。我的性格……果然變好了。想到這裡,我不由的吐吐舌頭,也變……自戀了。
“剛剛那是什麼聲音?”
“恩?”
“咔吱。”
“……”我撓撓背,平靜的拿出一支斷玉蕭。“我聽說靈曦大皇子會吹簫,想混混時間。”
“額,哦。”
“呵呵呵……”我汗……
“殘月,她們怎麼還不回來?”
殘月看了馬車一眼,瞭然的眼神,問我:“你沒有發現馬車後面很空的原因。”
太陽散發的熱讓我體溫急升,此證明了一件事,現在發生的都是真的。我靠,果然人外有人,我不說肯定句已經夠陰險了,沒想到殘月的眼神加言語就把我給秒殺了。以後我也記得說肯定式疑問句時要加肯定的眼神。
“難道你剛纔不是跟我開玩笑?”
“不是。”
前天聽別人的經歷,我很不道德的,笑了。今天,現世報了。就在這時我終於注意到自己摔下來的真正原因
,於是乎,大叫道:“我的聘禮,馬,外帶侍呢?!(衆侍衛:您的排序……不是按照重要程度吧?不是的吧?!殿下,嗚嗚~)”馬車沒有了馬,一個重心不穩,就害我摔得那麼慘!我可憐的屁股……
“昨天就不見了。”殘月輕描淡寫的插了一句話,卻讓我產生了莫大的懷疑。
“你怎麼知道?”我懷疑……
殘月鬆開我,臉撇向一邊:“我看到的啊~”
果然是這樣!我深吸一口氣,給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並且語氣溫和的說:“殘月~你看到有人‘拿’走了我的聘禮,馬,外帶侍衛了嗎?啊?”請注意我的笑臉。
殘月天真的笑道:“當然嘍,刖~”
知道蠟筆小新他媽怎麼整小新的麼?我就是他媽的徒弟,只不過整的不是我兒子。我也沒有用拳頭,只是用掌心弄亂了殘月的發。
“刖~很不舒服誒~”殘月嘟囔着,不滿的斜視着我,哈哈,他比我矮那麼一點點~在女尊國,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麼?
“賠我!”我伸出手,看着這隻傻瓜貓,“快點!我要我的聘禮,馬,外帶侍衛。”
殘月飽含淚水(太陽穴被“使勁”的揉到了),含糊不清的說:“可是,我沒有……”嘶,刖的手勁還真大。
我看着這隻傻瓜貓,笑得很開心。要是以後沒有了這個天真的他陪在我的身邊……我在想什麼啊?!我甩甩頭,拉着殘月走了。
殘月並沒有告訴我爲什麼沒有制止偷我聘禮……額,洗劫了我的人是誰,他不告訴我我也知道,一定是不希望我睡不好!心意是好的啦,可是……我欲哭無淚啊!
“殘月,不睡嗎?”雖然貓白天也可以不睡啦,可我擔心這副美貌要加上一對熊貓眼,就……“變成貓吧,我抱着你。”
殘月本來想說自己不困的,可是……睡在刖的懷裡……鼻血,呈現兩股趨勢流出。
“……色貓。”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頭,“以後乾脆叫你小色貓。”
“不要啊,刖。”殘月在我身後追我,我在前面大笑這狂奔。這畫面,平凡而唯美……“碰!”一個翻身,安全落地!“哇啊!”本來還以爲不會滑到了,誰想到這鞋,我承認我比殘月高那麼一點點是靠高跟鞋作的弊,可是也不用受此報應吧?我的腳啊!而且,畫面被破壞了。
那麼白癡的追逐也能玩。殘月單手撐着樹幹,憋笑憋得很辛苦。
“刖,沒事吧?”殘月瞬間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很好奇他剛剛怎麼沒有瞬間接住我?
我擺擺手,抓一把混合着泥土的草,對着殘月:“接招!”
四處的花,叫的出名的,叫不出名的,完美的好似假花,我懷疑這裡的花是不分季節開放的。
“我接住……”
殘月僵在了原地,他目不轉睛的看着手中的一抹嫣紅。
“一朵曼珠沙華而已,至於嚇傻了麼?”我又摘了一朵曼珠沙華遞給殘月,手裡的折斷了,給你這朵。
殘月看着遞過來的花,就是不肯接過。“不要,我……就要這朵。”
“哦,那好吧。”我笑笑,輕喚了一聲:“小色貓”。
“刖,真的嗎?”他不敢相信,這朵花對於別人或許只是一朵花,但在他們之間,絕對不是。刖,看出了我的惴惴不安。
我無所謂般的聳聳肩,解釋道:“這只是一個機會。”
曼珠沙華,忘川河畔上的一抹悽美畫作,午夜之花,看不完的寂寞,道不盡的憂愁。是誰譜的歌?亦是誰奏的曲?曼珠沙華,忘川之花,彼岸花……每一個名字都是這一株株的詭色紅花。我的食指拂過額前的花卉圖,魅惑的紫瞳緊斜睨着殘月。就是這樣的花,代表了我,我贈花予何人,何人便是我所承認的人,換句話而言:
從今往後,殘月是我罩的了!
“刖……”殘月眼紅紅,淚盈盈。
“那個,對不起哦,雖然打擾到你們了,但是我們在旁邊站很久了,可不可以不要無視我們?”一位長相平平的、很不識實務(殘月憤慨的想)的女人冒了出來,很是打擊到了他受感動的心靈。
我瞄了一眼怒氣中發的殘月,回過頭問了句:“小姐,有事?”殘月畢竟活了那麼多年了,雖然性格有點天真,但那是對我,對其他人?我可不敢妄下評斷,只能說——後果很嚴重。
“沒什麼,就是您剛剛踩到我了,然後……順便想搶劫您。”還真有禮貌。
我就說嘛,再倒黴也不會這麼倒黴吧,無緣無故就摔倒!就算我沒看見你,你自己也應該翻個滾防止絆倒別人吧?還搶劫?做人不用這麼老實吧?
“你們來晚了,昨夜我們剛被搶過了。”友情提供情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