魎染笑慵懶的倚在醫院角落,媚眼如絲,驚豔卻不勾人,殘月金髮垂肩,俊美的臉龐此刻冷冽如冰,無半點人味。他們兩人,就在那窄小的一角,爲監視攝像頭呈現出了最完美的……五秒視覺盛宴。
爲什麼是五秒?蘇咲霆晃晃手掂掂分量,還挺輕,他方纔瞧見手上的冰冷鐵塊往角落裡的兩人轉去,一時覺着不快,便手上功夫極快的拿了下來。“雖有不同,但……就是學校那種監視人的玩意吧。”他眼角撇出深邃的笑意,隨手將監視攝像頭往後一拋。
“碰!”
據蘇咲霆所知,這個小東西能攝人影像,他曾在保安室裡被稱爲踢胃(TV)的方正鐵盒內見過,震驚的差點失手劈了它,“幸好”當時顧忌裡面那偷摸的女人,否則,難保自己不會鬧出此生最大的笑話。
“殘月……”角落內,魎染笑幾番欲言又止,終於還是開口了,“那個女人有問題。”
殘月沒有反口,算是默同了。
“依照刖的脾性,你想想,她會與那女人平靜交談?”他說出了玻璃內的奇怪情景,“她們三人動作僵硬不說,裡面的實在是太靜了,靜得反而令我懷疑。”
“……刖?”殘月沒有發表自己的觀點,而是問了一個看似毫不相干的問題,“你也發現了?”
沉默。魎染笑聳聳肩,“能讓我心動者除她還誰?”他纔不會因爲玫瑰的三言兩語就把他人認作“她”?什麼靈魂與身子可以一分爲二,成爲兩個人,他從不相信。
“也對,我們愛上的是同一人啊,又怎會分不出是否是她呢。”不像是對魎染笑說,殘月更像是他在對自己說。
病房外的談話在進行,病房內的也沒有間斷。
“呵呵~”千奈美的黑髮快速生長漸褪爲銀白,晃眼的時間竟成了紫羅蘭般的瀑布,她兩指輕按眼簾,清秀的臉龐在指尖滑過的地方更加立體,更加細緻,“姐姐,本座等您很成一段時間了哦~”
指尖停在下巴處,脫離手的那一刻……Rose瞳孔驟然縮小,腳步不穩的後退數步,嘴裡不停的說着:“怎麼會是天神……怎麼會是天神?怎麼會是……!”
我哼哼
兩聲,“不讓你等,本尊又怎麼和你姐夫們相愛呢?”我的語氣雖然聽起來挺歡愉的,可是,後背的冷汗和稍稍往後挪動的動作出賣了我。
“那姐姐知不知道本座早就發現你沒失憶呢?”千奈美,不,應該說是鬼舞尋伸伸懶腰,個子在不知不覺中恢復了。
靠,尋這丫頭居然連身高也恢復了,我擡頭仰望……咳咳!我沒那麼矮!氣勢上完全敗下陣來的我乾脆直截了當的低下了我漂亮的頭,“本尊知道。”我蹙眉,怎麼像是在認錯?
“擇?你騙了我!”Rose是一個美豔的凌厲女人,一朵嬌豔的帶刺玫瑰,但她更是一個聰明的生物,所以,即使震驚,她依然能夠冷靜分析。
面對Rose的斷定,我只有默認的份。
“沒想到,真沒想到……”Rose現在真的很想抽自己幾個耳光,自己全心全意想要保護的人,竟然是設計將自己往錯誤方向引進的人!她不是生氣或是埋怨,“澤……刖?擇?”一時間,該叫哪個名字重要嗎?Rose頹然跪下,露水般的淚順着臉流成串。
“一切都完了,完了……你爲什麼要讓我以爲是死神在害你呢?”自己做了什麼?“刖……我、我騙了你,我……雜技團的一切都是我導演的……現在的也……對不起,對不起……”
雜技團的事是Rose導演的?可那不是小姨夫找的人做的嗎?我糊塗了,糊塗歸糊塗,我還是不能說話,再刺激到Rose,我的計劃可能就滿盤皆輸了!
“刖,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我……”
鬼舞尋脫去護士服,隨手幻化出一件長裙,“是沒用了,那你可以滾回土裡長眠了。”姐姐好不易承認,區區小妖還敢搗亂。
尋不是想殺了Rose吧?我趕緊與Rose劃分界限,“Rose,我……本、本尊是爲了保命,你就別在本尊面前裝得與本尊有多要好,滾!”
Rose被一個響亮氣足的“滾”字嚇懵了,整個人坐在地上,沒了哭聲和叨唸。
“住口!”鬼舞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姐姐!‘我’?‘本尊’?你到底要我怎麼做纔好?!”
“尋,不是
的,我……尋?尋……”我斷斷續續的說着,腦子裡一片空白,還是發現了嗎?我一時的口誤會害了多少人啊?
談話沒有首尾,沒有頭緒,Rose越聽越奇怪,“刖……?”她一臉的疑惑不解,回神的所有念頭都化作了四個字,“……怎麼回事?”
“該死的花妖!”鬼舞尋氣急,“姐姐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嗎!”她一擡手,將Rose整個人兀的騰起。
“啊——”Rose一個驚呼。
“哐當!”玻璃碎裂。鬼舞尋只輕輕一揮袖,便將毫無防備之力的Rose重重的摔出了窗外。
“什麼聲音?!”病房外的死人皆是一驚,“聲音是從方纔出來的那間屋子裡傳出的。”
離得最近的蘇咲霆一腳將門踢開,“轟!”不等他反應,踢開的同時一股強大的力量又把他彈了出來,“噗唔……”蘇咲霆蒼白的嘴中涌出一口鮮紅,他舉手一擦,潔白的袖子染得斑斑點點,很是難看,他眉頭一緊,撕了袖子往後一拋,“若夕,毀屍滅跡。”接着耍帥的準備再來一腳。
“不要!”我在結界內看得清清楚楚,當然知道蘇咲霆毀掉血衣的理由,他是想衝破結界給我看一個完好無損的他。“蘇咲霆,我……”都什麼時候了我還語塞?長時間的說混話,現在正經的時候到了,反而一句都說不出來。我真是笨的可以。
蘇咲霆剛纔的一腳灌入了十成的內力,估計已經痛得沒知覺了。我壓着心裡的不快,心道:嘴裡吐的是擦了,那你腳下正在肆意流淌的怎麼不擦?
我突然很生氣,雪白的瓷磚都紅亮了,他的眼睛是不是瞎了?!而且……他居然還想再來一腳!他以爲這是喝在瓶裝飲料,運氣好的就再來一瓶啊?“若夕……給他留着,下回吐血再用……”賭氣的話剛落我就後悔了。
我說他,自己何嘗不是呢?擔心他就直說啊,留着下回用算什麼?咒他啊?
剛從角落衝過來的魎染笑和殘月聽到這話腳下一滑,差點滑到走廊的最盡頭——雪白的牆壁。
我梳理好情緒,冷冷的警告:“不想我擔心就不要再碰這道門。”末了,又加上範圍,“所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