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時間裡,芊芊也不知道紮了多少針,除了控制體內的神經毒素的藥物外,護士還給她抽了七八支血樣,就算是現在摘掉了呼吸器,躺在牀上的芊芊左手還吊着藥液。
就算醫生在杜奕非的特別交待下對她最嚴重的情況做了隱瞞,芊芊也能從繁雜的檢測和治療上看出,她身體的狀況給醫生開了個難題。
杜奕非抱她去洗手間時,她特別照了鏡子,看右眼周圍的爬了的一片網狀青筋,藥物的控制讓它沒有昨晚那般可怖了,卻還是那麼難看。
右眼裡的血聚成了幾個點,已經消散了一些。
“我現在是不是特別醜?”愛美的芊芊摸摸右眼周圍的那些青筋,隔着一層皮膚,她的指尖能感覺到它們的跳動。
“不用擔心,等解藥出來它就會消退的。”杜奕非從後面輕輕地摟着她,說話的時候歪頭在她的臉上親了親。
“要是不退呢,搞不好它就像胎記一樣隨我下半輩子。”芊芊落下的手抱住攬在身前的兩隻小手臂。
無論她的模樣變成怎麼樣的,杜奕非都深愛着這個女人。但他不擅長說那種甜言蜜語,而愛美的芊芊也不需要表面的安慰。
“這是藥物引起的,自然也會有解藥,所以它會如影隨形這種假設是不成立的。”他會不惜代價的治好她。
“真的嗎?”
“真的!”他肯定地點頭,在他的右眼上親了一下。
芊芊虛弱的轉身,將半張臉埋進杜奕非結實而溫暖的懷抱。
杜奕非溫柔地環抱依在懷裡的女人,表面淡定的他內心卻焦慮而恐懼:如果芊芊撐不到解藥製出來的一天呢?
……當天傍晚,洛克又來了,他是來跟芊芊的主治醫生要最新的檢測報告的,布萊恩已經帶着彼得往鵬城郊外的實驗去了。
杜奕非特別交待過醫生和專家們,要他們和洛克他們合作,加快研製解藥的進度。
兩個男人爲了救芊芊,暫時將恩怨擱在了一旁。
拿到檢測報告的洛克在離開前去探望了一下芊芊,她當時正好吃完簡單的晚餐-一碗燕窩粥。
“我們能單獨談談嗎?”倚坐在病牀上的芊芊向守在一旁的杜奕非投去懇求的目光。
杜奕非看看芊芊,又看看站在牀尾位置緘默不語的洛克,猶豫了數秒鐘才離開病房。
洛克用眼角的餘光瞥眼走到房門又不放心地停下來回頭看他的杜奕非,輕抿嘴脣。
芊芊朝站在房門的杜奕非,虛弱地衝他笑笑,佯裝一付輕鬆的模樣,像是在告訴他:沒事兒,我能搞定一切!
杜奕非對芊芊這虛弱微笑完全沒有抵禦能力,無奈地踏進走廊裡,留着房門的他並沒有走遠,只是身子貼着門邊的牆上,低頭豎耳地注意病房裡的動靜。
芊芊將目光從房門的方向轉移到洛克的臉上,他的鼻子上貼着ok繃,右邊的臉腫得根桃兒似的,額頭上也有淤青。
“疼嗎?”芊芊開口,聲音很輕。
“小傷而已,”洛克垂落在身側的手因爲她的關心而攥成拳頭。“倒是你,現在感覺怎樣了?頭痛的情況,右眼周圍也還痛嗎?”
“都還有一點點痛,奕非怕我太痛苦特意讓醫生開了止痛藥。”芊芊擡手揉揉仍發脹的太陽穴,止痛藥讓她失去了對痛楚的正確評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