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首爾。
樸慧珠右手提着一隻印花行李包,左手拎着長長的裙裾隨着涌動的人潮離開站臺,下樓的扶手電梯壞了,乘客們不得不步行下樓,因爲裙子太長,愣是被踩了好幾次,弄得她極其狼狽。
在休息廳,她找了個座位坐下,給好朋友李秀麗打電話。
講電話的時候,有幾個染着黃髮的小青年拿着手機對着她拍照,驚得她擡手遮臉。
“真無禮!”沒人高興在未經允許下被拍,樸慧珠不高興地訓斥那幾個年輕人。
“大姐,你這身韓服真漂亮,從鄉下來的嗎?要不要我們幾個帶你到市區轉一圈?”被批評的幾個小年青沒羞沒臊的圍了上來。
“你們想勾引我?”被包圍的樸慧珠警惕起來。
“勾引?鄉下人都這麼說的嗎?”她的話逗得幾個青年笑起來,有個人甚至好奇地伸手摸摸她的裙子,好像沒見過韓服似的。
“布料又滑又軟,這是真絲綢嗎?”
樸慧珠將那隻摸裙子的手打開,大眼睛一瞪,直接扯着嗓子就喊。“救命,非禮啊-”
“嘿,我們哪有?就是說說嘛-”這兒還是火車站,幾個貪玩的年輕人沒想過真的惹麻煩,樸慧珠這一喊,他們也慌了。
“喂,你們幾個?!”樸慧珠的叫喊招來了一胖一瘦兩巡警,他們黑臉朝這邊小跑過來。
“哇,跑啊-”幾個小年青見大勢不妙,撒腿就跑。
瘦巡警一路追出去,胖警察則停下來詢問樸慧珠的情況。
樸慧珠委屈地搖頭,表示自己還好。
胖巡警確認情況後也去追那幾個小青年了。
樸慧珠扁嘴坐回原來的位子,將行李包抱在懷裡,隱約的她聽到附近幾個乘客在竊笑,她偷瞄他們,他們異樣的眼光讓她渾身的不自在。
她哪裡不對了?
她在安東的宗家天天都是這麼穿的,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難不成二十一世紀了除了現代時裝,民族傳統時裝都不能見人,都應該放在衣櫃裡當擺設了?
還有就是,那幾個黃毛小子就是在騷擾她,她喊非禮有錯?周圍都是人,這種情況正常嗎?怎麼沒人上來說句話的?
才踏進首爾這座都市的樸慧珠一肚子的不爽快。
“小姐-”就在樸慧珠想着這些的時候,一個尖銳的聲音穿過人羣傳進了她的耳朵裡。
“秀麗!”一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樸慧珠蹭地站起身來,目光迅速在人羣中搜索。
李秀麗那頭染成的紅酒色的大波浪長髮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耀眼,她穿着一條時尚的齊膝連衣裙,手裡拎着一隻比那髮色還耀眼的紅色小提包,踩着十釐米的尖高跟噠噠地小跑出人羣,烈焰紅脣因爲看到樸慧珠大大的咧開,那口整齊潔白的牙齒足以去拍牙膏廣告了。
“秀……秀麗?!”打扮時髦濃妝豔抹的讓樸慧珠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對方跑過來一把將她抱住,熟悉的擁抱才讓她肯定這個女孩是她最好的朋友。
“小姐,你怎麼一個人跑來首爾了?”還在上班的李秀麗接到樸慧珠的電話嚇了一跳,丟下老顧客急匆匆就往火車站來了。
“呃,一言難盡!”她是因爲不想嫁給一個從未謀面的男人才從安東的宗家偷跑出來的,這是樸慧珠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違背家族的意願。
她肯定會遭雷劈的!
腦海裡浮現出爺爺和長老們怒不可遏的臉,樸慧珠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