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藍掛斷和自己的黑客後援BQZ的電話。將俄羅斯國立圖書館裡得到的安德烈·波波夫的情報上傳到達倫·尤南指定的雲空間。
接着,他若有所思的對小可說,“我以爲我和黑客後援之間是搭檔關係,可實際上呢?人家只把我當做替代委託人在現場跑腿的代理人。代理人就是個傀儡,委託人躲在幕後,在無線電波的另一頭通過耳機和全息眼鏡遙控代理人的一舉一動。委託人在思考如何行動,而代理人則是一個被操控的牽線木偶。要不是有你在,我這次肯定搞砸了。”
小可理解炫藍,他一身本事,無處發揮,他根本不甘心當一個牽線木偶,他喜歡自己一個人主宰一切、掌控一切的自信感和成就感。
“這是我們一起合作的力量。看到你沒有黑客後援的情況下,獨自完成任務,你的老闆一定會大吃一驚的。”小可拍拍炫藍的肩膀。
小可在腦補黑桃皇后和駿騏巫師看到炫藍拿到手的安德烈·波波夫留下的線索和情報,臉上會露出怎樣的神情。
炫藍的臉上一樣露出了微笑,“小可,我還有下一個任務要趕場,啓程去南非,跟你不順路。抱歉,我恐怕沒辦法送你回去了。你要不要打電話讓你隊友來接你?或者我把你放在離這裡最近的遠途航行的飛行器中轉站,那裡能租到飛行器。”
“南非?你是要營救沃克·布朗麼?”小可問道。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炫藍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輕嘆了口氣,“感覺在你面前秘密無處躲藏,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
“沒辦法,因爲這也是我的巫師老闆委託的任務。”
“看來我的老闆和你的巫師老闆關係非同一般啊。”炫藍嘲諷道,“我有些混亂,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受僱於誰了?”
“好了,你把我放在遠途航行的飛行器中轉站,我會聯絡我的黑客搭檔的。”小可忐忑不安,左右爲難。
她不能乘坐飛機或者公共交通工具,這樣會在各種監控系統、物聯網、人臉識別、指紋掃描和實名購票系統中留下自己的痕跡。這樣一來,像駿騏巫師這樣的黑客,追尋蛛絲馬跡很容易會調查出來月影的真名實姓是林小可。
這樣看來,她只能自己租一個飛行器,租一個飛行器也需要實名身份信息,但可以委託卡索用他的黑客技能找一個代理人的信息替她先租好飛行器,搞定一切,剩下需要她做的就是拿着訂單記錄去提貨。
然而,真正令她忐忑不安的是,她從未開過真的飛行器,她只在模擬系統中演練過開飛行器,但那就跟遊戲一樣。沒真正實操過,她不敢拿自己的生命當兒戲。
“你該不會自己不敢開飛行器吧?”炫藍聽出了小可聲音中的不安和膽怯,他猜測道,“別怕,你這麼聰明,開飛行器,不在話下。再不然,你有恐高症?”
小可輕哼一聲,臉色微紅,瞪了炫藍一眼,誰還沒個害怕的時候?
“需要我給你租個飛行器麼?或者,我可以勉爲其難先教教你。”炫藍輕笑道。
“不用,謝謝,我自己會想辦法的。”小可剛剛已經給卡索發了信息,問他是不是能來接她,或者能不能幫忙找一個靠譜的飛行器駕駛員。
炫藍的飛行器已經起飛,遠處隱約可以看到長途飛行器中轉站那聳入天際的停機塔。
停泊在高聳如雲的停機塔上的,是密密麻麻的小型飛行器。從遠處看,
停機塔像一個巨大的,被剝開葉子的銀色玉米,那些密集的飛行器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讓人意亂神迷。
小可想象着,如果她從停機塔駕駛着飛行器直衝雲霄,那場景該是多麼刺激和壯觀。
她還從未在真實的飛行器上實際操練過。也許是時候她需要練習一下了,與其把生命交在別人手裡,不如交給自己更加放心。
“東歐這附近很亂。各種黑幫出沒,你一定要格外小心。不過我認爲你的能力絕對應付的了這些魑魅魍魎。”炫藍在地面停泊了飛行器,仔細叮囑小可,他在她的腰間塞了一把小巧精緻的手槍,“保護好你自己。”
聽炫藍這麼一說,她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放心吧。你也小心。”小可跟炫藍揮手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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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桃皇后K把炫藍上傳在雲空間的資料不動聲色的交給了駿騏巫師。
駿騏巫師立刻開始瀏覽這些碎片化的信息。水滴的聲音在空曠的會議室裡響起,一則加密語音通訊記錄提醒他接聽。
駿騏巫師耳邊傳來的聲音低沉帶着些許雜音,一聽就是通過機器算法做了聲音僞裝。
“JQ,你效率很高啊。這麼快就把我留下的資料搞到手了,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以爲我出的迷題會值得你親自來一趟,或者至少值得你親自遙控代理人的。但是沒想到你的代理人根本沒被遠程遙控就直接解開了謎題。這很耐人尋味,不是麼?我在監控中看到她在拿走我的寶貴資料之前打了一通電話,那通電話是打給你的麼?”
“對不起,你是?”駿騏聲音警覺,故意裝傻道,他想拖延時間,找到對方的信道源頭,然後反向推測一下對方的地理位置,別是其他人冒充裂斧F使詐。
“JQ,別裝了,是我——裂斧F,你早猜到了,對嗎?”裂斧F的聲音帶着一絲嘲諷的苦笑,“別跟我玩花樣了。
“裂斧F,你總算冒泡了,你知不知道你可把雅克布K害慘了?”
“被我害慘的又何止他一人呢?”裂斧F嘲諷的冷笑道,“要做成一件大事兒,就得不拘小節。我願意踏着受害人的肩膀走上被救贖的聖壇。”
“裂斧F你變了,似乎變得冷酷無情了。”駿騏嘆息道。
裂斧F深吸一口氣,“沒辦法,我被逼的,暗夜森林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我自己總得自救不是?除了你,我連個可以信任的人都沒有。”
“你這是在恭維我,還是在陷害我,想把我拉入你的深淵?”駿騏巫師打趣道。
“我可不敢,我只是覺得你的正義感一息尚存,值得信賴。言歸正傳,你是不是已經在看你的代理人從我這兒拿走的資料?”
“嗯,剛到手。新鮮出爐的。不過有點摸不着頭腦。”
裂斧F輕哼一聲,“哼,我不會讓別人那麼容易解密我的所思所想的。即使其他人拿到信息,沒有和我之間的默契,也絕對無法破解。駿騏,我只信任你。我現在很慶幸這東西沒落在元老史都力的人手裡,現在東西在你手上,只有你親自破解,我才能放心。別交給別人做。”
裂斧F的聲音有些神經質的抽動,聲音忽大忽小。
“看來,這不是全部的信息,你還留了一手?”駿騏眉頭輕皺,“你小子,做事總是滴水不漏。”
“駿騏,別太心急,我還留着最後幾條碎片和謎題線索,你才能拼成一副完整的圖畫。”裂斧F神經質的輕笑。
“裂斧F,元老史都力在四處搜尋你的下落。你可要藏好,別露面。需要我幫忙麼?如果你需要我幫忙,讓他死心,認爲你已經死了,儘管開口,我一定盡力而爲。”
“你如何能盡力而爲?派個陌生的代理人麼?除非你本人來見我,你知道,我現在誰也不信任。”裂斧F的聲音充滿焦慮“況且,元老史都力沒那麼笨,我不覺得僞造一個屍體能騙過他的眼睛。我不想當縮頭烏龜,我要活着跟他正面宣戰。”
“你瘋了?這是很危險的遊戲。在目前的情況下,你知道我不會親自露面去找你的,元老史都力已經派人暗中調查巫師會誰和你走得最近了。我親自去見你,意味着我會在元老史都力面前暴露我的真實身份,而且會讓你的新身份和新面孔曝光。”駿騏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駿騏深知裂斧F的精明和謹慎。在現實世界,他恐怕已經改頭換面,換了個身份。安德烈·波波夫這個名字已經成了過眼雲煙了。
駿騏可不願意魯莽的去見裂斧F,暴露自己的真名實姓,將兩人都陷於危險之中。
“對,這的確不夠公平,你不想暴露自己,所以你選擇暴露你身邊那個人的真實身份。”裂斧F意味深長的說。
“什麼意思?”駿騏皺了皺眉頭,一副迷茫的眼神。
“別裝傻了,那天在沉墓之市一起跟你開啓詭秘箱的那個女孩兒,她是誰?”
“巫師學徒,如果你問的是她在現實世界的真實身份,那我真不知道。”駿騏坦白的說。
“越來越有意思了,她是你的愛徒麼?你很信任她麼?信任到可以分享頭腦中的任何細枝末節的信息,甚至是秘密?”
“裂斧F,你到底想說什麼?”駿騏的腦子就像快速旋轉的齒輪一樣轉動。
“聽着,駿騏,不如我們做個交易。既然我們都希望幻影帝國變成優秀而美好的存在,而不是像暗夜森林這樣成爲滋生犯罪的溫牀和一顆毒瘤,那麼我想知道,你想扳倒元老史都力的意願有多強?這決定了我們合作的基礎。”
“裂斧,你很清楚我什麼立場,剷除這顆毒瘤光靠強烈的意願還遠遠不夠,要看你能給我多少證據、情報,還有突破口。”
“駿騏,安德烈·波波夫這個人從此就從世界上消失了。我將躲在暗處,用一個新的身份ID跟你做這場交易,我希望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爲了表示誠意,你從俄羅斯國立圖書館拿到的那部分東西,我給你一份私人密鑰,給你一個小小的提示——線索是我們第一次在沉墓之市的交易,你好好想想。不過,你得加快速度動點腦子解密了,等你解開謎題,你就會對我有更深的瞭解,那時我們再酣暢淋漓的談一次。怎麼樣?”
“我隨時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