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簡言現在已經是a級主播了,系統商店也隨之升級,單次副本的指引之手兌換次數也從2提升到了3,並且得到了一次高級指引之手的兌換機會,但是,高級指引之手只負責指出詩級隱藏道具的位置,並且,這個兌換機會不會隨着副本更換而刷新,除非溫簡言升到s級,開啓s級系統商店,否則是不會增加高級指引之手的兌換次數的。
也就是說,他現在手頭用的指引之手道具,就只剩下了最後一個。
如果溫簡言這次是組隊來,就會有隊友爲他分擔次數,只可惜,天不遂人願,這次進入第三張畫內的只有他一個人。
也就是說,現在不過才第三層樓,他就要消耗完自己手頭所有的次數。
媽的。
溫簡言不由得暗罵一聲。
不過,現在都被架到了這裡,他也顧不得省道具的使用次數了,溫簡言咬咬牙,直接激活了自己揹包最後一個【指引之手】道具。
在道具被激活的瞬間,紅『色』的箭頭跳了出來,向着他的背後指去。
……背後?
溫簡言一怔,下意識地扭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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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一股涼意直竄上脊背。
黑暗,穿猩紅嫁衣的屍體直挺挺地站着,頭頂着紅『色』的蓋頭,上方繡着的“囍”字明顯歪斜着,似乎正在向着這個方向“看”過來。
也就是說……
第三個道具,在這位新娘的屍體上。
看着那具散發着濃重腐爛氣味的屍體,一想到必須要近去取,溫簡言就不由得後脊樑發涼。
但是……
時間已經不多了。
不管他情願還是不情願,都必須要付諸行動了。
溫簡言的大腦飛速轉動。
無論是第一張畫內蓋着臉的白『色』油畫布,還是第二張畫內的無臉孩童屍體的詛咒,從這些詛咒呈現出來的特徵進行推算的話,第三張畫詛咒的源頭,大概率是這位新娘屍體的紅蓋頭了。
既如,只要取得紅蓋頭,就獲得詛咒源頭的道具,結束這一切!
溫簡言咬咬牙,探出了那隻因爲觸碰了遺像相框,從而夠自由活動的手,向着新娘屍體頭上蓋着的紅布伸去。
新娘一動不動。
繡着紅『色』“囍”字的布蓋住了屍體的腦袋,將它的面孔完全遮住,但是,根據字的朝向,溫簡言百分百確定,它的臉孔是正對着自己的。
“……”
手指與蓋頭之間的距離在飛快縮短。
新娘維持着站立不動的姿勢,僵硬呆板地站在原地,仍一動不動。
在指尖和紅蓋頭只剩下短短几釐米距離時,溫簡言的動作微微一頓。
……不太對。
溫簡言站在原地,眼底裡閃過掙扎的光,求生的慾望在心底裡吶喊,催促着他繼續下去,但他還是咬了咬牙,將自己的動作硬生生地止了下來,微微顫抖的手指滯在了半空。
不,絕對不對。
根據經驗,每次在試圖取得關鍵詛咒源頭道具時,都絕對會遇到無比的阻礙,無論是上一層樓內逐漸睜開眼的死人頭,還是一幅畫之,衛城手臂上逐漸浮現,無法繼續向的手印,都從側面印證這個理論。
雖這次,溫簡言上的詛咒已經有所鬆動,但是,那隻哭泣嬰孩的屍體還未消失,所以他勉強還算維持着“死人”的狀態,遇到的阻礙理論上確實是會減小的,但也絕對不可像現在這樣,完全不存在。
哪裡出問題了嗎?
難道說,紅蓋頭實並不是隱藏道具?真正的詛咒源頭在屍體上的他位置?
不,應該不是這樣的。
這個念頭在竄出來的瞬間,就被溫簡言飛快否決。
在【昌盛大廈】這個副本之,“規律”是極重要的,無論是第一幅畫還是第二幅畫,詛咒的概念都和“臉”關係很大,既如,第三幅畫即使難度再高,也不會從整個體系鏈條之脫離出來。
那麼,問題出在那裡?
溫簡言死死盯視着近在咫尺,紅帕蒙面的新娘屍體,大腦飛快地運轉思考着。
隨着時間的推移,他手指復原的速度正在加快,不過短短几十秒,溫簡言的右手手臂基本上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雖懷的孩童屍體還未消失,但是,他夠明顯地感覺出來,它的嚎哭聲正在減弱。
隨着他的體逐漸向着人類的方向恢復,某詭異的現象也開始在這個半似喜堂,半是靈堂的地方出現。
溫簡言夠嗅到空氣越發濃重的腐爛氣味,以及那腥甜腐臭的濃烈血腥氣。
溫簡言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他咬緊牙關,眸光閃爍。
面那一動不動,好似木雕般的屍體,現在雖暫時仍沒有襲擊他,但是,它上那極端危險,令人『毛』骨悚的氣息卻已經漸漸甦醒。
猩紅的蓋頭微微晃動着,那鮮豔詭異的顏『色』在黑暗顯得十分刺眼,像是用粘稠鮮血染紅的一般。
溫簡言夠清晰地意識到,深藏於的惡意正在蠢蠢欲動,等待着他爲獵物的那一刻的到來。
如果問題並不出在“目標”上,那會出在哪裡呢?
……等一下。
溫簡言忽的一怔,似乎想到了什麼,擡起眼看向面的屍體,眼底閃過微亮的光芒。
如果說,第三幅畫之的危險單純只蘊含在眼的這具屍體之,那麼,整個場景本不該如“精緻”。
第一幅畫的格局和這裡雖和相近,但和這裡比起來,就顯得十分簡單粗暴,甚至可以算得上粗糙了。
無論是作爲連接着兩個世界通道的西房,還是合院內,甚至是詛咒的核心地帶,北房,都空空『蕩』『蕩』,除了屍體,棺材,和藏在黑暗之的恐怖力量之,再無他了。
而這裡……
無論是靈堂,棺材,還是各處擺設,雖處處詭異,但整體陳設和的這具新娘屍體自一體,自有內部合理。
也就是說,這幅畫的內部設置,是有原因的。
溫簡言收緊牙齒,再一次大着膽子,緩緩看向面的新娘屍體。
如果說,關鍵的隱藏道具是“紅蓋頭”這一點,是沒有錯誤的,那麼,關鍵是否在於……取得道具的方式呢?
要知道,在傳統的婚禮之,紅蓋頭實並不是要新郎用手去揭的,而是需要用秤桿的。
溫簡言的呼吸微微急促起來,他擡起眼,飛快地環視一圈。
這裡的面積不小,但是真正夠藏東西的地方卻並不多,無論是屍體的上,還是不遠處的靈案之上,都沒有任何夠藏得下一副秤桿的空間,那麼,唯一僅有的選項,就剩下了……
他的視線落在了不遠處的棺材之上。
棺材的蓋子是半推開的,由於剛剛受到詛咒的制約,溫簡言很難移動腦袋,所以夠看到的空間並不算大,他只知道,棺材內沒有屍體,並且在最靠的位置,放着一面遺像,至於棺材深處有沒有藏着什麼,溫簡言就很難看清了。
邏輯上講,如果真的是需要他用秤桿挑起蓋頭,才獲得道具的話,那麼,棺材是秤桿出現可最高的位置。
畢竟,婚禮是需要兩個“人”的。
而負責揭開新娘蓋頭的新郎,自是躺在棺材裡的那位。
由於五分鐘時間已經過去,鬼嬰已經消失了,所以,溫簡言這次無法再繼續讓它幫自己取得道具,而是隻自己親自上了。
所幸的是,由於詛咒效力的褪去,他現在的行動遠比剛剛靈活許多,再不需要一步一挪了。
溫簡言用最快的速度走向棺材。
他夠感受到,自己和新娘屍體擦肩而過的時候,對方的頭顱無聲地轉動着,頭頂的猩紅帕子隨之晃動,似乎在追隨着自己的動作。雖並未發動攻擊,但溫簡言還是忍不住感到頭皮發麻,下意識地再度加快了腳步。
很快,他來到了棺材。
木質的棺材上覆着一層猩紅的釉質,顯得冰冷而光滑,雖棺材內部並沒有任何屍體,但溫簡言還是夠嗅到,有一股腐爛的氣味從散發出來。
溫簡言稍稍傾,向着棺材的內部看去。
雖光線昏暗,但還是夠清楚看到,在棺材的最深處,靜靜地躺着一隻黃銅的秤桿,它看上去十分老舊,上面遍佈污漬,但是卻切切實實存在着。
“!”
溫簡言頓時精一振。
在看到秤桿的瞬間,他就明白,自己猜對了。
與同時,他心一陣後怕。
如果剛剛自己沒有及時停下,而是用手直接掀開新娘的紅『色』蓋頭……溫簡言不敢想象,等待自己的會是多麼可怕的結局。
溫簡言掃了眼系統商店道具欄,沒有任何道具讓他在只有一隻手動,且手指僵硬的情況下,將那副秤桿取出的。
即使有的理論上可以,但也會花費大量的時間。
而現在對他而言,時間簡直太奢侈了。
看來,只冒險使用最原始的方法了。
溫簡言咬咬牙,似乎下定了決心,他維持着一隻手抱着孩童屍體的扭姿勢,僵硬而緩慢地彎下腰,向着黑暗的棺材內探手而去。
不行……還是夠不到。
溫簡言盯着不遠處的黃銅秤桿,努力地踮起腳尖,再度向着棺材的深處夠去,指尖逐漸地,一點點的接近秤桿,指尖和道具之間距離正在飛快縮短。
……快了。
溫簡言微微屏息,柔軟的腹部硌在了棺材冰冷堅硬的邊緣之上,指尖持續向內『摸』索着,上半已經不知不覺完全探入了棺材之。
馬上了!
下一秒,黑暗,一隻慘白的手掌毫無預兆地陡深處,死死地攥住了溫簡言的手腕。
“!!!”
糟糕!!!
溫簡言的瞳孔一縮,『露』出駭的情。
一隻,兩隻,三隻……
更多慘白帶青的手掌從黑暗浮現,每一隻都死死的捉住了溫簡言的手臂。
下一秒——
詭異冰冷的巨大力量力量襲來,溫簡言感到自己的眼一陣天翻地覆,等他再緩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硬生生地扯進了棺材的深處。
渾上下哪裡都很痛。
溫簡言的眼角『逼』出一絲生理的淚花。
但是,比起疼痛更糟糕的,是陡襲來的莫大恐懼。
周圍的空氣充斥着令人喘不上氣的腐屍氣味,鮮血浸染一般的棺材狹小而恐怖,像是高高的牆壁般將他困在。
“咔咔——”
木料摩擦的刺耳聲音響起。
溫簡言驚駭地擡起眼。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猩紅的棺材蓋板在他的眼轟合攏,死死的封住了。
棺材內一片漆黑。
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只有令人瘋狂的無形恐怖在蔓延。
慘叫的衝動被塞在了喉頭,溫簡言被嚇得臉『色』慘白,他本地擡起手,猛地用力推動着頭頂的棺材——
甫一觸碰,他就立刻覺察出了異樣。
不對。
掌心下的棺材板並非部的冰冷光滑,恰恰相反,確實坑坑窪窪,凹凸不平的。
溫簡言在目不視的情況之下,用手指描繪着棺材板內部的坑窪紋路,陡倒吸一口涼氣。
那些……一大片一大片,居全都是用指甲撓出來的抓痕。
好像有某個活人也是這樣被關進了棺材內,在無比的絕望之下用手指瘋狂地抓撓着,即使將指甲撓斷,鮮血淋漓,都不肯停手。
“滴答。”
水珠滴落的聲音打破死寂,在棺材的內部響起,好似近在耳邊。
“滴答。”
溫簡言:“……”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緩慢地,一點點的扭過頭,向着自己的邊看去。
黑暗,就在他的旁,躺着一具穿喜服的新娘屍體,頭顱被紅『色』的喜帕蓋着,那鮮紅的布料彷彿是由鮮血匯聚而的,粘稠的鮮血從喜帕的邊緣滴答而下,跌落在棺材的底板之上,發出清晰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草啊啊啊啊啊啊啊!!!
溫簡言臉『色』慘白,心臟狂跳,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意識到,從剛纔開始,自己懷孩童屍體的嚎哭聲變得更弱了,到現在幾乎已經很難聽清了,就好像,在這場詛咒和詛咒之間的交鋒之,它佔了下風,並且正在逐步被壓制,一點點地失去作用。
“咯咯——”
骨骼摩擦聲響起。
黑暗,新娘的屍體緩慢地扭過頭。
窄小黑暗的棺材之內,溫簡言和屍體並肩而躺,面孔相對,間的間隔僅有短短數釐米,他甚至夠看到對方喜帕上清晰的布質紋理。
“!!!”
不妙不妙不妙!
溫簡言顫抖擴散的瞳孔之,印着逐漸從喜帕之下蔓延開來的粘稠血跡,那鮮血在猩紅的棺材底板之上流淌着,像是有意識一般,向着溫簡言的方向探去——
快,快,快!
他唯一夠活動的那隻手在側『摸』索着,按照自己的記憶,在黑暗瘋狂地尋找着什麼。
“滴答,滴答,滴答。”
散發着腥臭氣味,蘊含着詭異詛咒的鮮血,只差短短几釐米,就要觸碰到溫簡言的臉頰了。
他的額頭冷汗直冒,整個人都在極度的強壓下哆嗦起來。
而正在這時——
溫簡言指尖似乎觸碰到了什麼,在他和棺材壁之間的狹窄空隙之,躺着一根冰冷,堅硬的金屬細杆。
就是它!
那副秤桿!!!
溫簡言渾一個激靈,像是捉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的攥緊了它。
來不及猶豫,來不及思考。
帶着破釜沉舟,以命相搏的氣勢,溫簡言咬緊牙,用最快速度轉過,用秤桿向着屍臉上的蓋頭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