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半個月的修養,郭風才恢復過來。這些日子,除了吃飯、借書,郭風很少出門,上課去的都很少,一般都是請假,整天窩在屋裡看書。
從入學到現在也不過三個半月,卻將藏書閣的書都看了一遍,加上他以前看的,將近六百多本書都被他記在了腦海中。
這個世界畢竟是一個修士的世界,文人墨客雖然不少,但是相比修士,那就少的可憐了,一萬個人裡有一個專心學文就不錯了,能取得成就,就更少了,所以文學類的書並不多。能被選中,當成學生學習的就更少了,兵法、禮數、史記……加起來也就四百多本而已。倒不是說整個小千世界只有這麼多,而是天嵐國建國至今也就七百多年,能蒐集到的且拓印下發到縣城的就這麼多。如果在郡城自然會多些,帝都文人藏書更多,不過也就一千多本而已。
這一日,雖然天氣放晴了,可是外面依舊寒風陣陣。郭風一如常態,穿着單薄的童生服,離開了文曲苑。一路上,許多童生看到郭風,都悄悄地指指點點。
“半個月纔好,看來孫家把他整得夠慘的啊!”
“哎,我聽說,他好像也是煉體修士啊!”
“煉體修士又怎麼樣?還不是沒家世,沒背景。我聽說,孫家這次出動的可是聚氣境的。”
“啊!這種情況下他還能生還?”
“可不是。我聽說,要不是夏小姐出面,他都已經成孤魂了。”
……
對於衆人的評論,郭風一笑而過,沒有在意,直接離開了相士院。
雖然沒去過修士院,但是同在一個學院,郭風還是能找到修士院的大門的。見郭風身着的童生服心口出繡有“天問”二字,修士院站崗的人也沒攔着他,任由他進去了。
許多武徒看到郭風都覺得奇怪,雖然兩院同屬一個學院,但是來往的並不是多,各院有各院的忙碌,除非有些朋友親戚分在兩院,不然都很少有其他人來的。而有朋友親戚關係的那些人,他們大致都見過。所以,很顯然,郭風不在這類人之中。
看到郭風的年齡並不大,卻穿着童生服,大部分武徒倒是猜到了郭風的身份,間接也大致知道了郭風過來的原因——來找夏詩涵的。
“郭風!”
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轉過身來,見到來人,笑着說道:“劉兄,你恢復了?”
來人正是當日受傷的劉鵬,“嗯。我倒是有些好奇,那天的傷勢你可不比我低,你修爲也比我低,聽說你還出身寒門,我家族出了拿出一些療傷藥,我也纔剛恢復過來,你……”
“體質原因吧!我從小出身山村,受傷很是常見,也吃了不少草藥,久而久之,恢復能力也就比別人強了許多。”
劉鵬說的沒錯,但是他不知道郭風有血氣玉佩。郭風受傷之後,血氣玉佩每天涌現的對他身體的滋養效率也高了一些,恢復的自然快了越多。而且郭風在這幾天還突破到了煉體六重,如果沒有這次的事,可能在血氣玉佩的平常滋養下還要十幾二十天的時間才能突破,算是因禍得福吧!當然,關於血氣玉佩的事,郭風顯然是不會透露出來的。一想起血氣玉佩,郭風又想起了那天的那顆珠子,這些日子忙着學習,倒是將那珠子的事給忘了。
聽到郭風的話,劉鵬倒是沒有懷疑,有些人體質異於常人在修士裡也有一些。像郭風這樣恢復力強的,他雖然沒聽說過,但也不代表沒有,可能是他孤陋寡聞了而已。而且郭風所說的藥物原因,也是有可能的,像山村裡的人常年與野獸打交道,所以一般都會從小食用一些強身健體的草藥,增強體魄。沒有繼續想這事,轉口問道,“你這次來,應該是找夏師妹的吧?”
“確實如此,只是我第一次過來這邊,也不知道去哪找夏小姐。”劉鵬口中的夏師妹自然就是自己尋找的夏詩涵了,畢竟兩個人共同認識的,又是姓夏的,只有夏詩涵一人。
“等會在琴心林有堂煉心課,夏師妹應該會過去。”
“琴心林?”
“正好我也要過去,一起吧!”
“謝過劉兄!”
劉鵬與郭風並肩啓步向琴心閣走去。
“劉兄,這琴心閣,聽名字應該與琴有關吧?”
“嗯。你是想問與琴有關怎麼會在修士院吧?”
“請劉兄解惑。”
“你不是真正的修士,自然是不瞭解。修士可分爲兩大類,修身和煉氣。前者注重身體力量,講究一力破萬法,對於這條路怎麼修煉的我倒怎麼清楚。只是聽說這條路很難,要通過各種痛苦的方式打磨肉身,而且能取得成就的很少。”
“後者則是現在最普遍的修煉方式,相比前者,也輕鬆了許多。到了聚氣不同的人,會因爲自己的特點、想法等原因選擇不同屬性的修煉功法。”
“關於屬性這方面,我就不多介紹了。到了凝泉境,不少修士都會選擇適合自己的靈器法寶。修琴師,走音律一道,可以琴聲傷人心神。聽說曾經有一位高深琴師見戰爭殘酷,流血千里,百姓民不聊生,心生不忍,勸說兩國無果。無奈,只得在戰場彈奏,一曲退萬軍,從那之後,那兩國再也沒有輕易動兵!”
“琴聲傷人,但是隻要把握好,同樣能助人,煉心修神,對我們這樣不經歷過真正殺伐的修士而言,作用甚益!”
聽到劉鵬的講解,郭風對修煉之事有了一個簡單的概念,“謝劉兄。”
“嗯,到了。不過,我先提醒你最後坐的靠後點,越往前受到的影響越大。你第一次來,得做好一個心理準備,不然可能會造成一些後遺症的!”
“多謝,我量力而爲!”
“嗯。”
兩人一同步入了琴心林,劉鵬和郭風打了個照顧,便向前排走去。郭風掃了一眼,琴師還沒來,不過他倒是在前排看到了程彬和夏詩涵。只見劉鵬走到夏詩涵旁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夏詩涵回過頭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管他。
很快,琴師便來了,琴師看到穿着童生服的郭風,留意了一眼,沒有多說,放下背上的古琴,彈奏起來。
所有人都閉上眼聆聽,郭風也跟着衆人閉上了雙眼。
沒過一會,郭風發現自己竟然置身在叢林,面前有個人正在擊殺一頭力豬,豬血濺飛。郭風也大致猜到劉鵬所說的意思了,不過這些血腥對他但是沒什麼影響,回過神來,睜開雙眼,起身啓步又向前走了幾排,再次找了一個蒲團坐好,閉上眼睛。
這次他出現在一個屠宰場,許多人在忙碌,各種野獸被開膛破肚,斬頭截肢,雖然比之前血腥了許多,郭風依舊覺得沒什麼。
再次睜眼起身,看到中間的蒲團都坐滿了,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走到了沒多少人的前排,坐在了夏詩涵不遠處。
其他人都身處幻境,沒有注意到郭風兩次位置變化,但是琴師卻注意到了,看着入定的郭風,心中多了一絲好奇。
這次郭風眼前出現場景是一場決鬥,雖然沒有了之前的血腥,但是卻是人與人之間的鬥爭,突然其中一方被刺中,鮮血染紅了了外衣,另一方也被斬去了一臂。
這個場面對於許多沒有生死廝殺過的武徒來說,有些難以接受了,但是親眼見過孫浩被斬一臂的郭風來說,倒沒什麼,再一次回過神來,睜開了眼睛。
見郭風再次醒來,琴師停住了手指。隨着琴音消散,衆人陸續醒了過來。夏詩涵等人有些不解,不知道爲什麼琴師這麼快就停下來了。看了一下四周,卻發現了坐在前排的郭風。
劉鵬有些奇怪,他明明記得他閉眼之前郭風還在後排的,怎麼跑前排了。很顯然,是在琴師彈奏的時候走過來的。
劉鵬以爲郭風不懂規矩打擾了琴師彈奏,但郭風第一次過來,而且還是他帶來的,他有責任。站了起來,向琴師抱了抱拳,“郭風第一次過來,不懂規矩,還請……”
琴師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看向郭風。
不少武徒怒視着郭風,甚至有人直接出言指責,也覺得是郭風不懂規矩惹惱了琴師,以至於琴師停止彈奏。
“哪來的童生?”
“我記得好像是劉鵬師兄帶來的!”
“我認識他,他就是那個六歲童生郭風。”
“你還不向老師道歉!”
“對,快快道歉!”
……
“靜聲!”
一聽琴師發話,所有人都安靜了,不過那些人去怒視着郭風,如果眼神能殺人,郭風八成已經七穿八孔了。
夏詩涵雖然沒有說什麼,也沒怒視郭風,但那表情很明顯,提醒郭風趕快道歉。
郭風有些無語,只是琴師的彈奏不能讓他入境而已,怎麼就犯衆怒了。
“你就是相士院那個郭風?”琴師問道,顯然,六歲童生的名聲他也聽說過。
郭風向琴師作揖,“若學生沒記錯,相士院只有我叫郭風,那便應該是您所指之人了。”
“好膽!”
琴師這話是在誇郭風,一方面郭風在他的幻境中,很輕而易舉的就清醒了,另一方面則是郭風面對自己,依舊能侃侃而談。
但這話聽到衆武徒耳中,則覺得是在批評郭風,不少人很樂意看郭風受罰的下場,但也有一些人則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