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這一愣神的功夫,一陣微風吹來,火焰跳動幾下後竟自行點燃了引線!
“呲呲··”引線內充斥的**頓時歡騰起來。雲潔慌了,卻一時愣在原地不知做什麼纔好。那引線僅瞬間的功夫便化爲灰燼,緊接着,衆人只聽的炸雷般的響聲,炮口處紅光一現,沉重的炮彈便急駛而出。
這一切太快了,不僅是雲潔,就連琴歡也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雖然和自己的好姐姐陷入對峙,在她內心深處仍然堅信雲潔絕不會下次狠手。
一道人影閃過,淡黃色的屏障頓時放出,這是蘇晨洋的極限了,危急關頭他將僅剩的天神力毫無保留的化成土元素屏障,既便是擋不住炮彈的轟擊,能稍稍減緩一下傷害,那麼身後的琴歡便多一分生機。
“轟!”天崩地裂的感覺。炮彈的威力鋪天蓋地的席捲而至,蘇晨洋之感身體輕飄飄的,耳邊嗡嗡的轟鳴聲讓他瞬間喪失了聽覺。兩眼無力的垂了下來,就在自己即將失去意志的那一刻,他還不忘看一眼身後的琴歡。
“不!”撕心裂肺的吼叫聲。蘇晨洋衝着琴歡微微一笑,這也許是自己最後一次聽到歡兒的聲音。
硝煙散盡,雲潔傻傻的站在原地。在蘇晨洋和琴歡原本站立過的地方只留下一個幾米的深坑。
“我,我都幹了些什麼?”雲潔喃喃自語道,卻不知兩行熱淚以悄無聲息的滑落。
“我,都幹了些什麼?”邁着凌亂的步伐,雲潔六神無主的向後走去。
“隊長!你怎麼了?”周圍的侍衛有些慌亂,這個平日精明幹練的公主,此時卻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我都幹了些什麼···”
······
晚風習習,讓人不免精神爲之一震。
兩道暗影在夜幕的掩蓋下飛速失去,他們的速度之快,僅能感到身邊颳起一道勁風,下一刻卻尋覓不到他們的身影。
蘇晨洋緩緩睜開雙眼,全身徹骨的疼痛讓他的嘴角不住的唏噓。
我死了嗎?蘇晨洋耳邊風聲作響。印入眼簾的也不過是一片漆黑,遠方偶爾有幾顆星星閃爍,不過光亮卻是比以往柔和了許多。
他想活動一下腿腳,卻發現此時被人緊緊的抱在懷裡。蘇晨洋疑狐着看向這人,臉上遮擋的黑布卻讓他辨認不出這人的面容。
“你醒了?”黑衣人依舊看着前方,腳下用力一蹬,兩人的身體再次騰空而出。
“謝前輩救命之恩。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哈哈哈··什麼前不前輩,小子你連你第一任岳父都忘了嗎?”黑衣人大笑起來,這笑聲讓蘇晨洋聽的有些熟悉。
“老東西,你再開這樣玩笑的話,小心我打爛你那張臭嘴!”另一人並肩而至,蘇晨洋看過去卻發現琴歡此時也正被他抱住,那雙美眸緊閉着,像是睡着了一般。
“歡兒,歡兒你沒事吧。”
“放心她死不了。”抱住琴歡的黑衣人說道:“天神力耗盡,她現在需要好好休息。不過現在的年輕人啊,還真是瘋狂,小小年紀就能達到二品紫蘭的境界,倒真是讓人羨慕。”
琴歡竟是二品紫蘭!蘇晨洋心頭一驚!以前在流雲宮內,蘇晨洋可謂百年不遇的天才,而看上去文文弱弱的琴歡修爲卻達到了二品紫蘭的境界,這不僅讓蘇晨洋由衷的欽佩,要知道這背後的付出絕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
第一任岳父?蘇晨洋轉念一想,難不成是上官榮不成。很快蘇晨洋便否定了這個想法,這人的身材看上去要比上官榮低矮上幾份,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大相徑庭。蘇晨洋思索了許久卻還是猜不透這人的身份。
“前輩,恕弟子愚鈍,實在猜不出您的身份,還請前輩視真面目一看。”
“嘿嘿”黑衣人壞笑幾聲,轉而看向另一側的人:“老流氓,你先來我先來,我懷裡這個可是你幾年前的小戀人哦。”
“滾蛋,老怪物我警告你,再拿這件事說事的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老流氓,老怪物?蘇晨洋越聽越發的疑惑,從這外號上來看這兩位顯然不是什麼好鳥。
兩人幾乎同時拉下遮擋面容的黑巾,頓時蘇晨洋才恍然大悟。
“宋大叔,怎麼是你!”蘇晨洋驚呼一聲,不過另一側那人卻好像沒什麼印象。
“是不是覺得那人面生?”宋大叔看出了蘇晨洋的想法:“喂,老流氓,你還是變成小紅的摸樣比較好,你的小戀人已經不記得你了!哇哈哈···”
老流氓剛想反駁,只聽幾聲乾嘔,宋大叔的懷裡被蘇晨洋吐得一塌糊塗。
此時,在一處不知名的村落中。
“娘,你看上去有些緊張。”說話的是一名少女。看年紀大約在二十四五歲的樣子,一頭黑髮披肩,眼睛猶如蒼穹中的點點繁星。雖然沒有那種傾國傾城令人窒息的美,但卻柔情似水,讓人看上去極爲舒服。
在她的身旁端坐這一位婦人,衣着樸素卻掩飾不住骨子裡天生的高貴。一顰一笑間讓人如浴春風,這母女是詮釋女人是水的最好範例:“莫柔,難道你就一點都不緊張,他可是你的親弟弟。”
“弟弟”莫柔輕聲喃喃道:“娘,莫柔也想,不過卻有些擔憂。”
婦人嘆了口氣,臉色有些淡淡的哀傷:“我又何嘗不擔憂呢。事隔這麼多年,在他身上娘從來沒進過一個母親的義務,這樣唐突的請他來,既便是這孩子記恨我,見一面也算了卻我的心事。”
“娘,不會的。”莫柔的聲音很輕,就連她也不知該怎麼寬慰纔好。
兩聲幽嘆。
“騰騰騰···”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兩人如同被針扎一般同時站起身來。夫人的眼睛裡盡是期盼之情,卻不知淚水早已將其打的朦朧。
少女快步走到門前,顫抖的打開了房門。
“宮主,我們回來了。”宋大叔高聲說道,邁步便走了進來。而後,老流氓,蘇晨洋,還有剛剛醒來的琴歡隨即走進屋內,讓這個狹小的房間頓時顯得有些擁擠。
母女二人的眼光頓時定格在蘇晨洋身上,蘇晨洋也是一驚,雖然於二人未曾謀面,他卻有種熟知的感覺。那感覺如潮水般的涌上心頭,鼻子不由自主的一酸,眼睛頓時溼潤了。
我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蘇晨洋想極力的剋制自己,不過當他的目光看向母女二人的時候,發現於自己一樣,這二人也是熱淚盈眶,那名婦人胸前的衣襟早已浸溼了一片。
屋裡面極其安靜,除了偶爾傳出的抽泣。宋大叔和老流氓悄悄拉拉琴歡的衣角,三人心有靈犀的退了出去。
“宋大叔,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琴歡有些摸不着頭腦的問道。
“呵呵,不必擔心,這是好事好事啊!”宋大叔扭頭悄悄擦擦眼角的淚痕,這一刻也許讓衆人等的太久。
宋大叔將琴歡帶到一間小屋旁:“琴歡姑娘,你也看到了我們這裡太過簡陋,只能讓你暫時住這樣的房子。時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宋大叔說完,朝着琴歡微微一笑,正欲走的時候卻突然想起了什麼:“哦對了,今晚就不要去打擾他了,恐怕他們母子二人要徹夜長談了。”
“母子二人?”琴歡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不過琴歡的眼神很快就暗淡下去,想起自己從未謀面的親身父母,她的內心就一陣絞痛···
房間內。
“小寶。”婦人最先打破了沉寂,她身邊的莫柔早已泣不成聲。
小寶!蘇晨洋的耳邊猶如晴天一陣炸雷,傻傻的站在原地。除了自己的父親又有誰會知道他的小名,難道說,這婦人是自己的···。蘇晨洋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這一切來的太突然,雖然早在以前父親曾親口告訴過自己,母親也許還活在這個世上。蘇晨洋每晚都把於母親見面的情景幻想過許多遍,可真的當這一天來到的時候,他卻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喉嚨一陣乾澀,他想開口,想開口叫一聲娘。不過他對舌頭卻瞬間失去了控制,娘這個字對自己來說是那樣的簡單又那樣的陌生。
“弟弟!”莫柔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跑上前去一把將蘇晨洋摟在懷裡。
她是自己的姐姐?蘇晨洋伸出雙手,或是擁抱或是安慰,可那雙手卻始終沒有舉起,蘇晨洋不知爲什麼,腦海裡一片空白。
“小寶,別怪娘,這幾年娘和你姐姐也無時無刻的不在牽掛着你。我知道你恨娘,恨這麼多年娘從來都沒有照顧過你,可是娘也是有苦衷的啊!今天娘不求你認我,但求見你一面就好,只要能看你一眼,這輩子娘也死而無憾了···”
不需要什麼滴血認親,更不需要什麼鑑定,此時蘇晨洋很混亂,面對自己的親孃和姐姐,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又該做些什麼。伸出手,他將莫柔輕輕的推開身邊,淡淡的說道:“今天我有些累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
望着蘇晨洋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兩個女人更是頓感一陣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