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周雲蘿最喜歡的穿法,顏色不是粉色就是大紅的,每條裙子必配牡丹,因爲周雲蘿說過,大紅色纔是最正宗的顏色,而她要做就做最正宗的花中之王!
周箏箏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手伸進了衣袖裡,握緊了那把匕首!
可以肯定,她就是周雲蘿!因爲就算她化成了灰,周箏箏也能認出來!
爲了防身,周箏箏只要出門,都必帶上匕首,此時也不例外。
既然前世的仇人此時離自己只有數步之遙,她何不結果了周雲蘿的性命!讓周雲蘿,血債血還!
只是,眼角看到幾個宮女在花園灑掃。
如果殺了周雲蘿,就算得手,也會讓這些宮女看到。
除非她把這些宮女也殺了!
或者,暫時不殺宮女,回頭用吳國公的威望,給裁決者壓力,讓裁決者幫她殺人滅口!
可是,如果她這樣做了,那麼,她和周賓周雲蘿有何區別?
如果爲了報仇,可以隨便殺掉無辜的人,那她和周儀則類的有何區別?
想到這裡,周箏箏的手鬆了。
總有機會殺周雲蘿的,不急於一時。
此時,休息用的房間,如海棠花瓣一樣緊湊,一個過道上,常常可以聽到三個人的聲音。
屋前院後,竹子隨處可見,這也是“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的真實寫照,除了竹子,各式花朵也是點綴其中,紅的,黃的,知名的,不知名的,相映成趣。
周箏箏正要轉身,忽然看到,周雲蘿竟然鑽過了身子!
那張臉,果然就是周雲蘿!
只是和過去不同到的是,周雲蘿看到周箏箏,沒有喊她大姐姐,而是很有禮貌地走過來,對着周箏箏鞠躬說道,“你一定是吳國公府的周大姑娘吧!果然是久聞不如一見,我是住你隔壁的王佐芸。”
什麼?王左芸?周箏箏覺得這是全天下最愚蠢的謊話了。
明明是周雲蘿,偏說是王左芸。
看着周雲蘿伸過來的手,周箏箏沒有握。
一言不發,周箏箏走了。
周雲蘿甚至看不清周箏箏的表情。
房間內,牀榻東首位。在牀榻的南面,是一張梳妝檯,巴掌大的銅鏡蹭亮蹭亮的。胭脂盒內,簡單的還是有幾種的。房間西側,臨窗的位置擺着一張三尺餘寬的方桌,這是夜讀的地方。
此時周箏箏就坐在這裡,桌子上談着一本書,可她沒有看。
水仙在周箏箏身邊低聲說道,“姑娘,已經查清楚了,周雲蘿如今搖身一變,成爲禁軍頭子王佐文的妹妹王佐芸,也考進了太學院,成爲這裡的一個學生,讓人奇怪的是,她跟着王佐芸時常出現在各個同僚家中,也來回見過很多考官!硬是沒有人發現她是假冒的王佐芸。”
“這麼說,如果我要揭穿她,只怕是只要她不認,就沒辦法了!”周箏箏驟起了眉毛。
“是的,姑娘,若我們這樣做,只會得罪王家。聽說,王家剛剛被皇上升爲侯爺,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水仙分許說,
周箏箏說,“紅人?得罪了王家,就等於得罪了皇上?看來周雲蘿這下可如願成爲有家小角了,
“你休要血口噴人……我什麼都不知道。”周賓氣得直咬牙,看向周瑾軒,“大哥,阿箏這個樣子,你可不能一直站着看啊。”
可是周瑾軒根本沒有制止周箏箏的意思。
他就這樣站着不說話,周賓急也沒用。
老國公夫人黑了臉,“阿箏,真金不怕火煉,吳國公府斷然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周箏箏說:“祖母錯了,吳國公府自然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但這是發生在吳國公府和二房之間的事。”一句話就把二房排除在吳國公府以外,直打周賓夫婦的臉。
在場的賓客誰不知道周賓是寄居於吳國公府上的。
在衆人的目光裡,水蓮說:“二夫人讓奴婢把毒藥染在香爐上面,但凡有香料在裡面燃燒,這上面的毒藥就會散發出來,和香氣混合,被人吸進去。”說着還指出香爐上尖嘴處,“就是這裡。”
“啊,竟然會想到在這個地方藏毒。”衆人喧譁起來。
周箏箏忽然走向人羣中的溫老太醫,“我知道溫太醫深喑藥理,一定可以驗出這上面的毒藥來。”
溫老太醫沒想到周箏箏會認識他,可當衆他也不好拒絕,便過來看了看,說:“這上面的確是抹了一種無色無味的香粉,平時沒有氣味,若是遇熱就會散發毒藥,人若是吸入,輕則倦怠乏力,重則終年不育。”
終年不育!
周箏箏終於明白,前世周雲蘿送給她這個毒香爐,爲的就是不想她生孩子!還真是狠毒啊!
“多謝溫太醫。”周箏箏看着老國公夫人說,“祖母,現在,總是證據確鑿了吧!”
這溫太醫都被周箏箏搬過來用了,孫氏急了,撲通一聲跪在老國公夫人面前,“母親明查,這香爐雖是妾身所贈予大房,可用意只是爲了大伯晚上安眠,一片好心,妾身斷無在上面做手腳啊!”
老國公夫人陰沉着臉,雖然她包庇二房,可孫氏想加害她大兒子,她又是不喜的,“不是你,難道還是大房自己毒自己不是?”
孫氏說:“誰知道這是不是他們設的計,要栽贓於我。”
周箏箏說:“二嬸嬸,你錯了。我爹孃已經中毒月餘,若是我們設計,爲何要讓自己中毒呢?還有,奴婢水蓮就是人證。人證物證俱在,若不是二嬸嬸下的毒,就是二叔父無疑了。”
老國公夫人急了,“胡說!不可能是賓兒!”
周箏箏說:“是,二叔父平時要忙於仕途,哪裡有這些心思,所以,一定是二嬸嬸了。”
“不,不是我!”孫氏知道如果她認了,就算是西平侯府也救不了她,絕對絕對不能認,“一個奴婢怎麼能做人證!分明就是污衊!污衊!”
孫氏硬是不認。
林莜跪下說:“母親,平日裡,媳婦素來沒有虧待過二弟妹,想不到二弟妹如此加害媳婦,加害媳婦也就罷了,連帶着夫君也被算計。還請母親給媳婦兒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