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哭二鬧三上吊,打不過明卉,居然叫囂要去告訴外祖母,削了明卉的誥命。
霍侯爺臉皮夠厚,聽說了自家閨女說出的那些話,他都覺得臊得慌。
霍侯爺雖然混不吝,可也是長在貴族圈子裡的,京城裡的紈絝們,混蛋如他,也不會說出這種話。
知道的是霍姍姍被養歪了,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他霍展鵬和市井潑婦生下的女兒。
“侯爺,大姑娘一定要進來見您,外面的兩個丫鬟都被她打了。”
霍侯爺臉色陰沉,他還沒死呢,霍姍姍就敢打他的人了,打狗也要看主人,就連霍譽,也不會這樣做。
“找幾個粗壯婆子,把她拉走,以後就讓她在自己院子裡待着,哪裡也不許去,就是縣主那裡,也不要去了。”
霍侯爺後悔,上次霍姍姍被明卉打了之後,他就該把她禁足了,出去幹啥?丟人現眼嗎?
更讓霍侯爺生氣的是,定襄縣主去孫家別院弔唁,霍姍姍竟然跟着一起去了。
可憐的小孩,還沒學會寫字,就要面對這麼難寫的名字。
“你昨天不是說要把霍謹養在族裡嗎?怎麼今天就改主意了,還讓霍侯爺分家?他活得好好的,不會同意分家吧。”明卉真沒想到,霍譽翻臉比翻書還快,就這麼一個早上,就要讓霍侯爺分家了。
霍譽去了撫司衙門,明卉想了想,把霍謹叫到面前,她鋪開紙,在紙上寫了霍謹二字。
霍譽搖頭:“高師父上了年紀,不會再收徒弟了,再說霍謹現在最需要的是讀書,他要學的,是孝悌忠信、禮義廉恥,我不想讓他長成第二個霍展鵬。”
但咱們不能白替霍侯爺操心,總要讓他割點肉,他肯定不想分家,但可以不分家,銀子卻不能不給,他不傻,他若還想過自由自在的好日子,就應該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她想起自己的名字,明卉,父親真會取名字,又簡單又好寫。
明卉想到了霍譽的師父高子英,莫非霍譽想把霍謹也送過去?
“是高師父嗎?”
霍謹還是第一次拿筆,用了半個時辰,終於能把“霍謹”二字寫得端端正正。
我想與其這樣,還不如由我給霍謹找個可以信賴的師父,讓他跟在師父身邊,說不定能培養成材。
明卉怔了怔,忽然明白,霍謹說的“這麼多”是指的筆劃。
明卉想想也是,便不再多問,至於霍侯爺身上能割下多少肉,這就不關她的事了。
那一刻,霍侯爺甚至懷疑,霍姍姍也不是他的種。
那個老虔婆偷了她的兄弟,她竟然還認這個外祖母。
霍謹驚訝地看着這兩個字:“要寫這麼多啊。”
他沒有隱瞞,把劉成來送銀子,他讓劉成轉告霍侯爺的那兩個選擇,原原本本告訴了明卉。
這也是很多勳貴子弟的通病,該讀書的年紀在練武,學了一點武功,就不知天高地厚,偏又捨不得把他送到軍中歷練,家裡有長輩在的時候,還能鎮住他,若是長輩不在了,他便原形畢露,胡作非爲。
“這是你的名字,這個是霍,這個是謹。”
明卉很有成就感,讓不遲取了一套嶄新的筆墨紙硯送給霍謹。
這些事,他必須要讓明卉知曉,否則就會像昨天那樣,他沒回家,沒有告訴明卉,所以就讓霍侯爺趁機鑽了空子,把霍謹送了過來。
霍字筆劃就多,謹字也不少。
霍姍姍的哭鬧聲漸漸遠去,霍侯爺這才鬆了口氣,霍譽說要分家,分家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卻可以把定襄縣主和霍姍姍從府裡分出去,既然不能把定襄縣主送回孫家,那就讓她帶着霍姍姍住到莊子裡,順便給霍姍姍找個婆家,年紀一到,就帶着嫁妝有多遠滾多遠,這輩子也不要再回京城。
另一邊,劉成剛走,霍譽就讓人把明卉從工坊裡請了出來。
換做御史的兒子被岳母偷走替換,他們會忍氣吞聲,會不休妻?
笑話,有幾個能做到他霍展鵬這樣的?
“霍謹是塊燙手同芋,族裡像樣的人家,誰也不會接手,而那些肯接手的,要麼是爲了討好長平侯府,要麼就是想要貪這筆養孩子的銀子,想要討好長平侯府的,一定不會費功夫教養霍謹,霍謹遲早會被養成廢物,而想貪銀子的,自是看出霍謹在家裡不受待見,一個小孩子,只能任由他們拿捏。
霍侯爺只要一想到,以後這府裡沒有了當家主母的快活日子,便立刻心情大好。
孫家不幹人事,可他霍展鵬念着夫妻情份(實則是因爲賜婚不能休妻),不計前嫌,對定襄縣主不離不棄,就連定襄縣主去莊子散心,他都讓最寵愛的女兒相陪,他,對定襄縣主仁至義盡,就是那些御史們也無話可說。
聽說要讓霍侯爺割肉,明卉的眼睛亮了!
銀子啊,誰不喜歡,誰又嫌多呢,就連富貴如皇帝,也不會嫌銀子多的。
以後,他想帶哪個姑娘回來,就帶哪個姑娘回來,他一高興,把整個牡丹樓的姑娘全都請到家裡來,那也不是不行。
不過,她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你說要給霍謹找師父,有合適的人選嗎?”
肯定不能,因爲他們都不是賜婚,只有他是,所以他不能休妻,也不能和離。
霍侯爺這樣一想,終於鬆了口氣。
不過,這不太可能,一來霍姍姍和年輕時的定襄縣主有六七分的相似;二來,霍姍姍是女子,早晚都要嫁人的,孫家沒有必要來換她。
沒想到,霍謹激動得眼圈兒都紅了,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收到這麼貴重的禮物。
“嫂嫂,您還有樹皮木頭讓我削嗎?我還能削好多好多,我還會能割草,打穀子,砍柴、放羊,我啥都能幹。”
雖然明卉說不用他幹活,可是霍謹還是拿了掃帚,把府裡打掃了一遍,把兩個粗使婆子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次日一早,霍譽便帶着霍謹去了通州,他們天不亮就出去,來不及用早食,明卉裝了些點心,讓他們帶在路上吃,霍謹看着她,小嘴扁了扁,低下了頭,明卉笑着摸摸他的小腦袋,塞給他一個九連環:“拿着在路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