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譽剛剛到家,便聽說自家媳婦自他走後便進了工坊制香,吃住都在裡面。
霍譽說道:“不要打擾大奶奶了。”
他算算明卉差不多也該從保定回來了,便去了書房,沒想到還沒坐下,便聽說告假去喝滿月酒的南萍回來了。
霍譽一怔,南萍?喝滿月酒?
怎麼看, 南萍也不像是會湊熱鬧去喝滿月酒的人。
好在自從命運給霍譽安排了一個千變萬化的老婆之後,霍譽已經學會能過表面看內在了。
比如南萍,她真的就是南萍嗎?
比如現在工坊裡制香的那個,真的就是自家媳婦嗎?當然不是。
既然制香的不是明卉,那麼現在回府的這個,當然也不會是南萍。
在聽說和南萍一起回來的還有朵朵之後,霍譽便笑了, 帶着朵朵一起出門的,肯定是明卉。
不過,當面前的南萍衝他動手動腳的時候,霍譽還是後退兩步。
竇家的案子,指的定然不是那三萬兩黃金的主人,而是那兩個孩子的事。
霍譽鬆了口氣,太好了,這個話題總算說完了。
明卉伸手握住了霍譽的手,情真意切:“謝謝你。”
“你那邊又有新的線索了嗎?”明卉平復一下情緒,往事如煙,多想也沒用,明巒也活不過來了。
“竇家的案子,宮裡的意思,不用再大費周章了。”霍譽神情淡淡。
霍譽可那樣我也就沒有機會認識你,更沒有機會和你成親。
明卉白他一眼,霍譽和親孃汪真人,一個兩個都是這樣,說的比唱的都好聽,疼她愛她喜歡她,哼,換了張臉,你們就一副不忍直視的樣子,虛僞,太虛僞!
尤其是霍譽,碰都不讓碰了, 你怎麼不立個貞潔牌坊呢。
“繼續查,嚴查,此案如今已經交由紀大人親自協助大理寺辦理,是紀大人親自去辦,不亞於宮裡丟了個皇子。”
“魏騫的屁股——”明卉清了清嗓子, 看到霍譽的額頭青筋都鼓起來了,她這才心滿意足繼續說下去,“生下來時有五顆黑痣,他生母唯恐這記號太過特殊惹來麻煩,臨終之時,請我爹用艾香,把那五顆黑痣燙掉了。”
“魏騫的屁股”明卉故意把“屁股”二字咬得極重。
臭男人, 活該!
明卉冷笑:“如果我爹當時就把那個穩婆滅口了,魏騫的事不會泄露,我爹現在也還活着,帶着我娘和我歸隱田園,過得與世無爭的神仙日子。”
“咦,我娘也是這麼說的,我爹只是一個文弱書生,沒有殺人滅口的念頭,恐怕也沒有殺人滅口的膽量和能力,換個心狠的,都不會讓那個穩婆活着離開。”
這兩個孩子,牽扯到先太子遺孤,一旦把先太子遺孤變成調查重點,勢必會查到當年詹事府的那些人,明巒、汪真人,整個明家,都要牽連其中。
但霍譽不敢插嘴,他知道,多嘴多舌沒有好下場,比如那個穩婆,明巒沒有將她滅口,可在她將消息泄露出去之後,還是被殺了,不僅是她,她一家十幾口,一個沒留,全部死於非命,而衙門是以謀財害命結案的,事實是,穩婆確定得了一筆錢,可惜沒命享受,她爲了錢出賣了明巒,自己也連累了全家。
什麼魏騫,明卉現在聽到這個名字就煩,特別煩,霍侯爺丟兒子的事,這纔是明卉最關心的。
看到霍譽一副吃飯吃到蒼蠅的表情, 明卉身心舒暢。
可是,她忘了她還頂着南萍的臉,霍譽被她抓住手,有一種想要逃跑的衝動,再不跑,要被捉姦了!
“那霍侯爺的冤案呢?”明卉很關心自家那個便宜公公,畢竟,有朝一日霍家一窮二白,窮得揭不開鍋時,還要靠着霍侯爺粉墨登場,唱戲養活全族呢。
由他去查,便能由他去主導,這個案子查到哪一步,都能由他來決定。
這就是霍譽不想將此案交給別人的原因。
“那個金香,真的是霍警的親孃嗎?”
“不是不查,是要和孫家掰扯開,且,由明轉暗,我申請調回京城跟進此案,紀大人同意了。”
霍譽的眉頭不由自主就鎖了起來, 任誰聽說自家媳婦把其他男人的屁股掛在嘴邊, 都會不舒服。
就霍侯爺這樣的天才戲精,不登臺唱戲真是浪費了一個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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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卉一想,可不是嗎,如果宮裡真的丟了一個皇子,也差不多就是現在這個陣容了,飛魚衛指揮使親自查辦。
“你站在那兒,不許亂摸。”
明卉一怔:“不查了?”
霍譽的神情依然平淡,但聽在明卉耳中,卻如平地驚雷。
霍譽同意:“事實是,東宮裡少了一個宮人的事,之後還是被查了出來,同時也查到那名宮人曾經侍寢, 這纔有了太子尚有遺孤的猜測, 根據宮人侍寢的時間推測出孩子出生的日期,又找到在那個時間裡給人接生過的穩婆,岳父與那名宮人並不像真正的夫妻,更不似兄妹,這些穩婆見多識廣,且那名宮人生下孩子便死了,這樣的事於穩婆而言並不多,於是便將宮人誕下男嬰之事說了出來。”
“是那個穩婆?”霍譽說道。
“金香不一定就是霍警生母,但霍警肯定不是霍家的孩子。當年,霍警生下來非常瘦弱,定襄縣主曾經請了擅長兒科的許太醫進府看過,許太醫回來後,還曾對其他幾名太醫說過,他說長平侯府的小少爺明明是足月生的,可看着卻像是早產的,想來應是胎裡不足,爲此,他還得罪了劉太醫和他的女兒劉醫女。
定襄縣主懷孕期間,劉太醫父女每十天便去一次,脈案上寫得清清楚楚,定襄縣主這一胎懷相很好,若是胎裡不足,憑他們父女不可能看不出來,劉太醫父女與許太醫在太醫院先是爭論,後來還吵了起來,至今,太醫院裡還有很多人記得這件事。”
明卉明白了,金香曾經說過,她的孩子尚未足月,就被兩個穩婆動了手腳,孩子早產,之後又告訴她孩子死了。
早產兒死亡是常事,所以她便信以爲真。
而太醫院的許太醫和劉太醫全都沒有錯,定襄縣主那一胎的懷相的確很好,母強子健,但霍警也的確是早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