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卉在宮中病倒的消息,很快便傳了出去,跟着一起傳出來的,還有皇后給的賞賜。
明卉甦醒之後,霍譽進宮謝恩,皇帝又賞了一車東西,問起霍譽嫡長子的名字,得知孩子已經有了名字,皇帝便直接從腰間摘下一枚玉佩,賞給了霍譽的嫡長子。
此事傳出,京城中頓時一片譁然。
明卉雖然已經生下一子,但在京城各府看來,她還是個新媳婦。
自從當年霍展鵬孝期裡與定襄縣主有了私情之後,圍繞在長平侯府的,幾乎都是負面消息。
要麼是霍侯爺的各種風流韻事,要麼便是霍家的血統被混淆,霍侯爺一下子有了三個假兒子。
再後來,就是長平侯霍展鵬尚了瀏陽大長公主,榮升大晉第一綠帽王。
總之,提起長平侯府,除了醜聞就是醜聞。
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皇帝不喜長平侯府。
只是長平侯府有一位戰功赫赫的老祖宗,加之如今又成了皇室姻親,因此,頂級勳貴該有的,長平侯府全都有,一樣也不缺,但只要皇帝不喜,沒有了聖寵,這一代倒也罷了,下一代下下代呢?
可是明卉這一病,卻是把“皇恩浩蕩”四個字展示得十足十。
不但皇后給了賞賜,皇帝也給了,而且皇帝還將隨身戴着的玉佩賞給了他們的兒子。
且,長平侯霍展鵬雖然文不成武不就,混吃等死,可是霍譽卻是前程一片大好。
放眼整個京城,有哪個勳貴子弟,以二十出頭的年紀,在仕途上比霍譽發展得更好?
一個也沒有,霍譽是獨一份!
所以,皇帝看不上霍展鵬,卻看重霍譽?連帶着對霍譽的妻兒也高看一眼?
肯定是這麼回事,以前也沒聽說皇帝會把隨身戴的東西賞給哪家孩子的,霍譽的兒子這是頭一個。
也就是這個孩子是嫡長子,以後要承繼爵位的,否則,皇帝說不定連恩封也一併給了。
還有的則說,皇帝和皇后之所以會對霍譽高看一眼,是因爲霍譽娶了明氏,而明氏是在道觀里長大的,要不怎麼會制香呢,很多道觀裡都有自己的道香,所以明氏會制香也不足爲奇。
總之,外面各種傳言越來越多,很多府裡的長輩叮囑家中女眷與明卉來往,現在就與霍譽的家眷親近,總好過等到霍譽繼承爵位後,再跑去攀交情要體面的多。
別家的女眷要麼派家裡的年輕媳婦過來,要麼打發府裡有體面的嬤嬤前來,只有寶莊郡主是自己親自過來的。
她看到明卉,便上上下下打量:“你也不像身體虛弱,動不動就暈倒的啊。”
明卉嘆了口氣:“說出來郡主可能不相信,其實我是給氣暈的,真的,現在身上還疼呢,大夫說是氣的。”
“怎麼了?誰招惹你了,別告訴我說是皇后啊,皇后可不笨,她現在誰也不想得罪。”寶莊郡主一臉的不相信。
明卉繼續嘆氣,委屈巴巴:“當然不是皇后娘娘了,把我氣暈過去的,是德妃娘娘,就是溫家的那一位。”
寶莊郡主一下子來了興趣,要知道,小皇后越來越精了,就像這次的事吧,宮裡瞞得很緊,就連她,也沒有打聽出當日的真實情況,她在宮裡的那位內應,也只是知道長平侯世子夫人是暈厥,太醫說是產後虛弱導致,至於其他的,內應便不知道了。
“溫德妃不是已經病入膏肓了嗎?”寶莊郡主問道。
“是啊,她已經病體支離,可還是用足了力氣罵我,她說她父親是因我叔父而死,我好心提醒,溫大人積勞成疾,病故於任上,也因此受到先帝的嘉獎和追封,沒想到溫德妃被我說出實情後,惱羞成怒,當着杜女官的面,罵我是賤種,我一時氣極,便暈倒了,昏迷一天一夜,第二天的晚上才醒過來。”
明卉的語氣不急不緩,可是卻聽得寶莊郡主頭髮根兒都要立起來了。
“我的天吶,我的天吶,我的天吶!”寶莊郡主驚呼出聲,“這叫什麼事?你說說,我們老顧家的臉,都讓那妖妃給丟盡了!她當自己是鄉野村婦嗎?竟然罵堂堂世子夫人爲賤種?我的天吶!也就是她現在病得快死了,她若還活蹦亂跳的,僅憑這一句話,就夠她在冷宮裡住上幾年的了。”
明卉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她可太受委屈了,已經一蹶不振了。
“唉,你也說了,她現在病了,她已經病了,我還能如何,即使被她罵成野種,我也只能認了,郡主,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去撞柱子啊,唉,好在我們這些命婦不用上朝,否則,我有什麼臉去啊,去了也只有撞柱子的份,唉,我的命啊,可真苦。”
寶莊郡主眨巴着眼睛,明卉這是說真的?
把一位世子夫人逼得要去撞柱子的,溫婉她是第一人。
“沒事,你也不要想不開,依我看,溫德妃敢這樣作天作地,就是因爲她快要死了,對了,她孃家也不省心,你知道嗎?溫德妃的堂兄有個女兒,看上了謝家的謝十七,竟然使出下做法子,想把生米煮成熟飯。真以爲謝家的門檻是他們這種人能進去的?那謝家,是什麼人家?”
明卉去洛陽時聽說過謝家,謝家是真正的名門望族,前朝還出過一位皇后,溫家的門第和謝家差得太多了。
“那後來呢,生米煮成熟飯了嗎?”明卉對這個最感興趣。
“呵呵,他們是小人得志,哪裡知道那些世家子弟的城府,人家一早就有防備,那溫家姑娘一覺醒來,身邊睡着的,哪是什麼謝十七郎,而是洛陽城裡的一個老混混,四十好幾,一口大黃牙。”
寶莊郡主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
明卉也笑了,問道:“那後來呢,溫家沒把那人送去衙門?”
“還衙門呢,那老混混有二三十個把兄弟,還有十幾個乾兒子,這些人又叫了不少市井混子,把溫家的門前堵得嚴嚴實實,他們說自家老大留了四十多年的童子身,被溫家姑娘給破了,所以他們要找溫家要錢,還說那叫什麼童子身損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