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把烤籠放進揹簍裡,手裡捏松樹枝椏邊走邊掃着雪。
她做事一向謹慎,架子在雪地裡面的劃痕太過於明顯,而痕跡的起點又是在陷阱那裡,很容易讓別人幻想,花梨並不想讓別人發現什麼。
四周白雪皚皚,銀裝素裹,花梨有些心疼的看着滿頭大汗的花木“哥要不我來試一下吧?”
花木果斷的搖搖頭“不用,你只需要好好走路便是,哥哥歇一會再繼續。”
花木那裡捨得讓花梨乾這樣的體力活,而且路這麼滑,要是花梨摔着,他就要真的心疼了。
花梨看了一眼山下,已經隱隱約約能看見村子裡面的房子。
“哥要不我走前面,我去叫外婆還有舅舅他們來幫忙怎麼樣,你看看還有這麼遠的路,你一個人多辛苦啊。”花梨說着撅撅嘴,有些埋怨自己什麼忙也幫不上。
花木看看前面還有很遠的路程,衡量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花梨的建議。
花梨揹着揹簍便開始下山,身後卻傳來花木囑咐的聲音。
花梨是記得去外婆家的路,花梨繼承的記憶很全面,而且更難得的是她跟死去的她的脾氣個性都很像,花梨根本不需要隱藏什麼。
沿着被白雪覆蓋的小道,花梨行動比較緩慢,昨天的大雪很大,路面已經被白雪完全覆蓋,走在上面需要處處小心的。
終於走到山下,回頭花梨已經看不到花木,而意外這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花梨一回頭便沒有看腳下的路,突然腳下一滑,花梨便滾下了旁邊的深溝裡。
腳背也被幹枯的樹樁劃破了皮,而花梨的鞋子也掉在了一旁,鮮血流了下來,沾染在白白的雪上面甚是刺眼。
花梨的揹簍裡,烤籠裡面的火炭也被灑了出來,幸好揹簍落下的位置跟花梨掉下的位置不是在一個方向,若不然花梨指不定會被火炭燙傷。
忙站起來,花梨把火炭快速的從揹簍裡面倒出來,看看有一個成人高的深溝,花梨嘆了一口氣,腳背的傷口依舊還在疼着。
花梨這纔看向自己的腳,只見右腳的腳背居然流着鮮血,而鞋子卻在另一個地方,花梨只好把鞋子撿起來穿上。
花梨本來是有襪子的,那個用布直接縫起來又大又需要用布條綁的足袋,花梨是一點也穿不習慣,所以便果斷的棄置不用。
花梨看看劃破自己腳背的罪魁禍首,一個乾枯的木樁沒有處理乾淨的尖刺,心裡一陣的不舒服,真是人倒黴了喝水都塞牙,花梨用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木樁,以示心裡不滿順帶發泄了一下。
突然,從木樁已經乾枯的樹根裡掉了一個黑黑的圓圓的類似鵝卵石的東西出來。
黑色的“石子”落在白色的地面上甚是顯眼,花梨看了一眼黑色的石頭,又再次認真的打量起樹樁來。
這個樹樁並不大,只有一個盤子大小,從樹樁的顏色和乾枯的模樣來看,因該是砍了好幾年的樹,樹樁因爲是長在深溝的牆上而且是斜長在上面的,所以有很多條樹根也裸露了出來。
而地上這顆黑色的小石頭就是在裸露出來的某根樹根上掉下里的。
花梨蹲下身子仔細的打量着樹根,並沒有發現那裡不對勁,這顆黑色的石頭的突然出現,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異。
花梨找遍了所有樹根,也沒有發現這顆石子存在過的痕跡,這顆黑色石子彷彿是從樹木裡面掉出來的一般。
花梨甩開自己心裡莫名其妙的想法,還是好奇的彎下腰撿起只有大指拇大小的石子來。
石子很冰涼,花梨用手撫摸了一下,突然花梨感覺一陣眩暈。
一些奇奇怪怪的信息也隨之鑽入花梨的腦袋。
信息居然告訴花梨,這石子是一個空間容器,現在已經跟花梨認主成功,並且花梨還隨之獲贈一個獎勵,能一眼辨別出珍稀花草。
這是什麼東東?花梨此刻腦袋已經清醒,而明明放在手掌中間的石子也消失不見,花梨恍然覺得,剛纔只是自己摔下來摔暈了而產生的幻覺。
奇奇怪怪的事情花梨不是沒有遇見,她魂穿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證明,而她能魂穿到一個華夏曆史裡面並沒有出現的朝代,花梨也能接受,但剛纔那小石子是怎麼回事?還空間,花梨覺得自己是看小說看多了,自己也出現了幻覺。
拍拍身上的沾染上的雪,花梨重新把烤籠在揹簍裡面放好,這才慢慢的爬出深溝。
腳背依舊有些疼,只是此刻跟寒冷的溫度比起來,花梨更多的感覺是冷。
並不想耽誤更多的時間,剛纔的一跤花梨也沒有上心,畢竟那個人一生不摔幾次跤,只是她遇到的有點玄幻而已。
花梨瘸着腳終於走到了外婆家,李康氏一家正在家裡烤着火,門是開着的。
所以當花梨走進院子的時候,坐在屋子裡面的人便第一眼看見了有些狼狽不堪的花梨。
頭髮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沾上的泥土,花梨的腳又一瘸一瘸的。
李康氏一看花梨這樣就是心疼,忙走到花梨身邊扶着花梨“梨丫頭你腳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
花梨的舅舅李達也走了出來,皺着眉頭對着坐在火爐邊上的李吳氏喊道“你個當舅媽的難道沒有看見侄女腳受傷了嗎?快去拿點白酒出來。”
李吳氏不好意思的對着花梨笑笑“舅媽腦子不好使,你別生氣啊。”
花梨搖搖頭,這個舅媽她知道,腦子有些不好使,但爲人很好,平時對她們兄妹也很不錯。
“舅媽麻煩你了。”花梨微微一笑露出嘴角的兩個小酒窩。
花梨不算美女,花梨的五官雖然長得都很精緻,但組合在一起卻是不耐看了。
花梨最吸引人的是那一笑就會露出來的小酒窩,李吳氏憨憨一笑,抓抓腦袋“不麻煩不麻煩。”
李達皺眉又回頭看了一眼李吳氏“別耽擱了,快去拿白酒,給丫頭消消毒。”
花梨突然想到山上還有花木,忙說道“舅舅你快去後山接我哥哥吧,我們的陷阱獵到了一頭野豬,哥哥一個人拖着好辛苦,我是專程來叫你幫忙的,我腳沒什麼事情,舅舅不用擔心的。”
李達一聽臉上一喜“你們兩個行啊,好好我現在就去幫你哥哥,你乖乖的讓外婆給你上藥,知不知道。”
花梨點點頭,一旁的一個男孩忙端了一盆溫水過來,只是臉紅紅的樣子讓花梨看了便覺得無語。
話說古代要不要這樣的,男孩子都能這樣靦腆?
“表哥,謝謝你,你要不也去幫我哥哥吧。”被花梨喚作表哥的便是紅臉的男孩,男孩的年齡跟花木差不多大,記憶裡面這個是舅舅李達的大兒子李虎,一個比較靦腆的男孩。
李虎一聽毫不猶豫的點頭便往外面跑去。
花梨跟李虎說話之餘,李康氏已經把花梨的鞋子脫了下來,一道指拇長的傷口出現在眼前。
李康氏有些埋怨的看着花梨說道“平時外婆給你說要小心小心,你就是不停,走路的時候也不認真,你看看這傷,一定很疼吧,來先把腳在溫水裡面泡一下,外婆再給你塗藥,還有這麼冷的天你怎麼又不套足袋?”
花梨就喜歡聽李康氏嘮叨,她永遠記得,她在這個世界上清醒的那一剎那,身邊便是這個老人略帶自責,卻句句都透着關切的話語。
這個是花梨聽過最美麗,最有愛的語言。
“外婆我以後會小心的,一定不會讓您老人家擔心的,足袋我越穿越不習慣,所以就沒穿了,外婆有吃的嗎,我好餓。”
在山上就吃了一頓紅薯,後來拖野豬出來,綁架子都消耗了不少體力,而且算算時間這個時候也是下午好幾點了。
花梨揉揉肚子,李康氏白了花梨一眼“家裡是不是又沒有吃食了?等會走的時候拿些麪粉回去,你舅舅昨個打了一頭狍子,買了十幾斤麪粉回來,等會外婆就給你裝上兩三斤,回家你們兄妹好吃麪疙瘩。”
花梨賣萌撒嬌的抱住李康氏的腰“外婆對我真好,麪粉我就不要了,等野豬賣了,我買好吃的給外婆吃。”
李康氏呵呵一笑“那好外婆等着你的好吃的。”
這個時候李吳氏也把白酒拿了出來,李康氏在櫃子裡面像寶貝一般的拿了一塊糕點出來“諾小饞貓,把這個吃了吧,這可是好東西,人家送我我都捨不得吃,專門給你這個小饞貓留着的。”
花梨看看李康氏手裡的糕點,很像綠豆糕,花梨肚子是真的餓了,此時那裡還矯情,接過李康氏的糕點就吃起來。
吃進嘴裡,綠豆的香味充斥着整個口腔,果真是綠豆糕。
花梨吃得開心,李康氏便趁機把花梨受傷的腳從水裡拿了出來,用乾淨的白布輕輕的把花梨傷口附近的水珠沾幹。這才用棉布沾着白酒開始擦拭着花梨的傷口。
白酒一挨着傷口,花梨便疼了起來,吸了一口氣,花梨並沒有叫出來,她忍住疼痛讓李康氏擦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