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常嘆了一口氣道,“當年祖父結下的那段善緣,所以,我當年在宮裡,倒也得過姜先生的悉心教導。”
國公爺指的自然是姜妍的父親了。
當今上位後,對姜家並不重用,不過,姜家徒弟遍佈,再加上,姜老先生雖然沒有偏幫當今,可是,也沒有偏幫任何人。
再加上姜老先生在文壇的地位,所以,當今也只是意思了意思。
姜老先生退了下來,幾個兒子稍微升了點官。
姜妍的父親不能像自己的父親那樣教導皇子皇孫,只能教導像國公爺這樣的人。
那時候在宮裡,國公爺也沒誰給他撐腰,所以,老被一些同窗欺負,也是姜先生給他帶來了一絲溫暖和一些照顧。
“雖然是因爲祖父救了姜姑姑,不過,姜師傅對我的關懷,這輩子我也不會忘記,容月,我不指望你像我這樣尊敬他,可也希望你別像那些長舌婦那樣說師姐。”
國公爺口裡的師姐,指的便是姜妍。
在古代,師姐師弟的,不以年紀來排行的,而是以先入師門來算的。
因此,國公爺雖然年紀大過姜妍,不過,叫姜妍爲師姐的。
而有一點,國公爺是沒和容月說的,或者是不敢說。
有一次,國公爺在姜府的時候,不小心聽到那到時候姜老先生和姜先生的對話。
由於國公爺是姜先生的徒弟,所以,姜先生對國公爺的脾氣還算是有些瞭解的。
再加上國公爺無父母,雖然有個所謂的嫡母在,不過,人家嫡母壓根不屑理會,所以,國公爺上面是沒有任何長輩的。
姜妍是姜先生唯一的女兒。
姜家男丁多,而女孩子少,所以,姜妍一出生就受到了全家的喜愛。
姜先生的想法是,把姜妍嫁給國公爺。
一來,他和國公爺有師徒之名,這樣,諒國公爺也不會欺負姜妍。
二來,他對國公爺也瞭解,知道他肯定會一輩子對自己的女兒好的。
三來,女兒嫁過去就是當家主母,不用侍候婆婆,太婆婆的。
光衝這點,在很多,姜師母那時候就覺得國公爺值得嫁。
所以,纔會和姜先生去說的。
姜師母嫁到姜家,姜家門風確實好,五個兄弟,子女基本都是嫡出。
哪怕在外地做學政的三個有妾氏,要麼妾氏沒得生,要麼生下來,也早是庶三子,庶四子的了。
可是,那時候剛嫁進來的時候,妯娌衆多,雖然幾個叔伯兄弟都是婆婆一人所生,婆婆爲人還算公允。
不過,一隻手掌伸出來,都會有長短,更何況是當孃的了,肯定會分厚薄。
再加上女人多了,是非也多,所以,前幾年還是真的挺不好受的。
特別是姜師母嫁進來三年沒顯懷,那日子更加難過了。
雖然那時候姜家嫡孫加庶孫,都有十來個了,不過,他們這一房畢竟還沒有。
婆婆雖然沒給她壓力,可她聽的閒言閒語可不少。
有的時候公中短缺了啥,她都沒底氣去要。
她吃夠了這個苦,自然不想讓女兒吃這種苦。
別人呢,她也不熟悉,畢竟她是個婦道人家。
可男人的徒弟常來家裡,她不熟悉那就怪了。
無論是來向她公公請教的,或者是男人的徒弟,她都命人細細打探過。
她看來看去,覺得國公爺這人最好,嘴甜,人又乖,最主要是家裡是光桿子司令。
雖說國公府的光景不比以前了,不過,她又不想女兒嫁入豪門的。
她只想女兒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男人孩子熱坑頭的。
姜先生原先是沒想過這種事的,畢竟,那時候女兒也還小。
不過,媳婦這麼老說着吧,他也有些心動了。
再加上多次考驗過國公爺的人品,覺得他確有乃祖之風。
因此,便和自己的父親提了起來。
姜老先生倒並不否認國公爺的人品,或者是家世。
對於老國公,他也是心懷感激的。
倘若沒有老國公在江南救命之恩,沒有老國公那時候在江南勸說,然後用皇恩大過天的這個藉口,那時候女兒指不定會被人逼死了。
所以,老國公過世之後,他也是能幫國公爺的就努力幫着。
可是,倘若把自己的嫡孫女嫁給國公爺,那又是兩回事了。
一直以爲,清流和
權貴是不會聯姻的。
哪怕國公府現在已經是名存實亡了,國公爺看上去落魄了,兩者還是不相配的。
這對他們姜家在清流和文壇的地位,絕對會有影響。
姜老先生雖然想讓孫女幸福,可也不可能把家族置於不顧。
所以,給兒子分析了以後便說,以後姜妍的婚事,他一定會掌眼,挑個稱心如意的,讓他們夫妻放心。
老實說,那時候的國公爺一心想着如何討好皇帝,然後順利繼承國公府,把國公府的一切拿回來,恢復國公府曾有的輝煌。
至於說娶媳婦,他還真沒想過,本來年紀麼就還小。
這無意之中聽到,再加上之前師母老是給自己做鞋襪衣物的,每次看見自己都特別的慈愛,那時候,他以爲是師母憐惜自己沒有父母。
現在他終於明白爲什麼那時候他說,把師母當親孃的這話一說出口,師母會感動得熱淚盈眶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女婿不是半邊子嗎?
這麼一想,他就感覺怪怪的了。
對師姐他一直很尊敬,可以說是把她當自己的妹妹看的。
那時候,他和姜家的幾個師兄弟一樣,都是有這麼一想法,倘若哪天誰敢欺負咱姜家的寶貝,那是一定和人家去拼命的。
可現在,師母有把師姐許配給他的念頭,他就不敢怎麼跑姜府去了。
以前是三天兩頭跑去的,誰叫他沒得享受家庭溫暖,唯獨在姜府能夠享受呢?
可現在,會讓人誤會,那可就不好了。
除了過年過節,姜家人的生日和特殊日子,他能少上姜家的門就少上姜家的門。
特別是這幾年,領了差事,更加不用說了。
“容月,這些年,我很少上先生的門,已經很對不起先生師母了,所以……”
容月聽着國公爺的話,覺得,國公爺應該是講了大部分,不過,應該是隱瞞了某些部門。
不過,也算了,夫妻之間,有的時候還是糊塗點好。
姜家的門風,她還是信得過的。
哪怕姜妍真的心儀國公爺,也不可能做出一些事來。
更何況,你真想做,那也得有那時間和機緣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