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冰這麼一說,原本哀聲嘆氣的村民,立馬活絡起來。
家家戶戶,都會種有一些水果。
比如葡萄,雪梨啊,雖然每家每戶種的數量不多。
也就種那麼幾棵,平時給自個打打牙祭,不過這能賣錢,那意義又不一樣了。
“蘇姑娘,那水果,我們什麼時候送來?”
“是和送食材的時間一樣的嗎?”村民這一興奮,就七嘴八舌的問道。
“不是,水果天亮了就送過來。”蘇玉冰道。
“好咧。蘇姑娘真是個心地善良的,有好事總是不忘村民。行,明個我們一大早就送水果過來。”得了這個好消息,村民都樂顛顛的回去了。
老蘇家這邊,洗了碗筷,倒水的蘇老婆子,是瞅見了二房的熱鬧。
看到一向最不待見的二房,如今混的最好,這心裡的天平立馬不平衡了。
這回到廳屋,看着蘇老頭坐在凳子上,手裡拿着旱菸袋,低頭抽菸。
蘇大青和劉氏這會正在擡那張八仙桌,這八仙桌佔位置,每次吃完飯,就會讓人擡到角落裡,吃飯的時候再擡出來。
蘇三石磕着瓜子,一副吊兒郎當,不成器的樣子。
這王氏則是剝着瓜子,喂晃着小辮子的二丫。
這會,蘇老婆子風風火火的跑進來,屋裡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擡眼看她。
“娘,你這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可有什麼不舒服?”蘇三石磕着瓜子問。
“吃吃吃,你個沒出息的就知道吃,下地見你偷懶,幹活見你偷懶,你說說你還能幹什麼?”蘇老婆子劈頭蓋臉的,就罵了老三一頓。
蘇三石一臉委屈,他不就好心多了一嘴問問,這老孃就跟瘋了一樣的亂咬人,是爲何?
見自個相公被婆婆罵了,王氏自然要挽回面子的。
將剝好的瓜子,往蘇老婆子手裡一塞,討好道:“婆婆,你怎麼生那麼大氣,我瞧你剛纔看了二房那邊,是不是和他們吵架了?”
“咳,你到是有眼力勁。”蘇老婆子拉起旁邊的椅子,屁股一坐道:
“你們還不知道吧,這二房今個開鋪子了,聽說生意好的不行。這不,都在村裡招了幾個夥計。
你們是沒看見,那些村民一個個的,帶着自家的閨女過來,就差沒把二房的院子給擠破了。”
“二房開鋪子了?怎麼沒聽蘇玉冰說過?該不是怕我們佔便宜?這偷偷開起來的?”劉氏努努嘴說道。
原以爲閨女嫁到了鎮上,可以揚眉吐氣一回。
可除了被村民戳着脊樑骨議論,受表揚的全是二房那丫頭。
“咳……這二房要開鋪子,難不成非要跟你們幾個打招呼?你們是能幫忙,還是能分好處?
我早就說了,讓你們兄弟幾個和睦相處。你們倒好,一見面就大眼瞪小眼的,弄得不是一家人。
現在眼瞅着人家會掙錢,想巴巴的討好,哪有這等好事?”
蘇老頭子,抽着旱菸,不鹹不淡的說了一連串的話,在場的幾個聽得臉紅。
倒是蘇大青臉皮厚,眼瞅着二房不順眼,就開始埋汰:
“爹,這二房真是有能耐,當初也是二房跟我說,那李公子要娶芊芊做妾的意圖。
爹,你說他們早就知道,卻遲遲不說,也不知道是何意思。”
“你閉嘴,還有臉說了。”蘇老頭氣得拿手中的旱菸杆,朝蘇大青方向砸過去。
後者一閃,躲避過來,但額頭還是擦了一條痕跡,露出斑斑血跡。
旱菸杆哐噹一聲,摔在地上。
好在質地不錯,結實牢固,並沒有摔成兩截。
蘇大青捂着額頭,齜牙咧嘴道:“好疼……”
這爹的眼力也太好了,直中紅心。
“你也知道疼啊,看着你們兄弟不和睦,這就是在拿刀子戳我的心吶。”
蘇老頭這段時間,蒼老了很多,手指顫抖的指着他:“你還有臉說,都是你教女無方,還想把髒水往二房身上潑,有你這麼當大伯的?”
蘇老婆子一向最疼愛大兒子,顧着小兒子的,見老頭子幫着二房,就忍不住說道:
“老頭子,你也說了,一家人要和睦。可二房呢?
有什麼好處都自己沾了,就懂往自個臉上貼金,就不曉得一筆寫不出一個蘇字。”
蘇老婆子就覺得,二房如今混的好,就應該帶着老蘇家一起掙錢,而不出獨自享福。
大房三房,這會氣都不敢吭一聲,但都認爲蘇老婆子說的有理。
屋內氣氛怪異,蘇老頭瞪了蘇老婆子一眼。
見她一臉刻薄樣,老頭子就在想,當初怎麼就看上這麼個婆娘。
幾十年過去了,黃土都要埋到脖子根的人,還是這樣死性不改。
蘇老頭嘆了一口氣說道:“你還真是一點便宜都想佔,當初二房是你說讓分出去的,是你說的讓自生自滅吧。
現在好了,看人家有本事了,日子越過越好的,你就想平白無故的分一杯羹,有這等好事?”
蘇老婆子被說的一時語塞,但不覺有錯,一時間又想不到,更好的詞反駁。
她僵硬着臉,嘴裡嘮嘮叨叨的罵道:“不孝子孫,白拉扯這麼大了。”
蘇老頭臉色一沉,自知說不過去了。
這陣子,這蘇老婆子越來越歇斯底里,見不得二房好不說,一點小事都能鬧破天。
家裡沒個清靜的,蘇老頭掏了掏耳朵,不耐煩的起身:“要鬧出去鬧,我累了,先去歇了。”
蘇老頭拖着越來越彎曲的脊背,進了臥室。
見老頭子躲去睡覺,這廳屋裡就蘇老婆子最大。
她四平八穩的坐在椅子上,有些氣呼呼道:“大青啊,你能爭氣嗎?這芊芊都嫁人了,之才也該娶媳婦了,可你看看,咱們老蘇家如今這麼拮据。”
“咳,娘,這二房也真是,都是一家人,有錢應該一起掙,他們這是關起門來,自個掙錢,太不地道。”見蘇大青面露難色,蘇三石嗆道。
“二房都分出來,沒有義務要拉咱們一把。倒是芊芊如今都嫁入了李府,也不知道給她三伯,在酒樓裡謀個差事。”王氏磕着瓜子,沒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