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有點心虛,緊張的問道:“縉雲,是不是早飯不合胃口?本來想煮點米粥,烙點餅的,這看都起晚了,就……”
今早返回臥房,原本想躺炕上休息會,誰知眼睛一閉就睡過頭了。
看着她不打自招的樣子,讓人不多想都難。
還有她的眼神含羞帶怯,仔細一看就能分辨,那分明就是歸宿有着落的竊喜。
唐縉雲端着瓷碗,扒了一口飯道:“二姐,你跟徐亮的事怎麼樣了?”
這話包含的含義很多,一來,唐縉雲探知了她的秘密,二來,也是帶着宣佈的意味。
唐雨心裡咯噔一聲,這弟弟太精明瞭,她要怎麼說才能圓謊。
蘇玉冰心下也明瞭,看着唐雨一臉尷尬,岔開話題道:“那個,先吃飯再說。”
唐縉雲看她的眼神,好像把她看穿一樣:“二姐,若是兩方都願意,那就早點辦婚事,到時候嫁妝我們出。”
對上他深潭一般的目光,唐雨不知道怎麼說,秘密被他窺視了,她想不通是哪裡露出的馬腳,早上她偷偷回來時,很小心翼翼,也沒跟這小兩口碰面,怎麼?
她跟徐亮是有夫妻之實了,但這種事,肯定要等男方過來說,她這兩天安心在家等着就好,她含糊道:“八字還沒有一撇。”
見她不肯多說,唐縉雲也沒有多問,心裡想着讓徐亮趕緊交代,不然這事傳出去,可真不好聽。
唐雨被他盯着,心裡發慌,早飯隨便的應付兩口,就匆匆去洗衣服。
待竈房裡就剩下兩人時,蘇玉冰才湊過去,眨巴着眼睛,八卦的問:“縉雲,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聽他話裡有話的樣子,一定是事情有轉機,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瞅着他,真是嬌俏的緊,唐縉雲忍不住在她脣上啄了幾口:“二姐昨晚跟徐亮睡了。”
“什麼?”蘇玉冰一驚一乍的,差點就喊出聲,她還在各種猜測,沒想到答案是這麼簡單粗暴。
這,這,不都說古人都比較含蓄嗎?看他們兩個也很難想象會做那種事。
不過,在特定的環境下,情不自禁也很正常。
唐縉雲颳了刮她的鼻子,笑道:“想什麼亂七八糟的,這樣也好,咱們該給二姐準備嫁妝了,好事就在這一兩天了。”
瞧他一副神機妙算的樣子,蘇玉冰表示還雲裡霧去的不太相信,這幾天,那兩人的關係不是還很僵,一副好聚好散的架勢,這一夜之間,就忽如春風來,變化真大。
“唐雨,你在家嗎?”院外響起了李媒婆焦慮的聲音,聽着細碎腳步聲,來人不止她一個。
唐雨看着李媒婆跟蓮花一起出現,瞬間變色,剛從水井裡打水出來的水桶,就這麼哐噹一聲砸落在地,水灑了一地,木桶在地上滾了好幾下。
竈房裡的兩口子,聽到動靜,也跟着出來,唐縉雲站在唐雨跟前,瞥了一眼她的失態,眼神中給她鼓勵,將她護在身後,這纔對來人皺眉道:“李媒婆,有什麼事?”
唐縉雲硬朗陽剛,眉目深邃,身上飄散的氣場,帶着無形中的凌厲,他一出聲,就讓人有點膽顫。
李媒婆有些忌憚,揮着手絹,對他身後的人道:“唐雨啊,不是我說你,這件事你做的不地道,徐大娘今早跟我說,讓我回絕了蓮花,她兒子啊,要娶媳婦了,我這一聽不是好事嗎?結果人家要娶的媳婦是你,你說你,早就跟徐亮好上了,幹啥不說,敢情是兩個人鬧彆扭了,耍着我媒婆好玩呢?”
她嘴皮子越說越順溜,就跟到竹豆似的,一旁的蓮花越聽越委屈,忍不住嚶嚶哭起來,白皙的面容,配上晶瑩的淚珠,雖不美,但也是一番梨花帶雨。
唐縉雲聽了這事,也沒有多大震驚,聲音平淡如常:“李媒婆,這嫁娶之事,本就是你情我願,又不是買賣。”
說着,他就張開雙臂,護送身後的兩個女人進屋,就被李媒婆一把擋住去路:“縉雲,這話不能這麼說,這件事就是你二姐不地道,徐亮之前沒相親時,沒見她所有表示。
現在好了,眼看這徐亮跟蓮花都看對眼了,她橫來一腳,你說說蓮花也不容易,這被耽擱了這麼久,錯過了好幾場相親,你說這可怎麼辦?”
唐縉雲掃了她們一眼,門口還有看熱鬧的村民,這件事若不處理妥善,怕是二姐要背上壞名聲的。
想到這,他眸光銳利的像刀子,飛到兩人身上,沉着臉道:“怎麼?現在就要賴上徐家,要把錯歸根到唐家了?這要娶誰,是徐家提出來的,你們找他,別上唐家。”
李媒婆被他的凌冽的眸子一掃,渾身都跟結冰了一樣,不得不說,這唐縉雲比之前多了一股凌厲的氣場,這跟山野痞夫完全不像,像是鎮上的人說,那種久居高位的人。 щщщ ●ттkan ●CΟ
她說話的聲音,小了一點:“縉雲啊,你怎麼這樣,若是徐家聽得進去,我們就不會來唐家了。”
這樁媒做的不順利,眼看都板上釘釘的事,怎麼就橫出了唐雨,媒婆原本收了徐家不少銅板,理應說這親事不成也就算了。
可蓮花昨晚在家住下,一夜無眠,早上就塞了一把碎銀子,跟她哭訴,說真的很稀罕徐亮,若是這次還嫁不出去,孃家都回不去了。
這蓮花多好,哪一樣不比唐雨強,那徐家鬼迷心竅了吧?
前幾天一直都說看好蓮花,這轉眼要成親了,新娘給換人了,這換誰都不幹啊。
李媒婆能不出來“伸張正義嗎?”,再說了,銅板跟碎銀相比,她更要站在蓮花這邊了。
蘇玉冰理清了思路,語氣很淡:“我相公說的對,這件事你們應該去找徐家。”
這是男方的事,是他們徐家要娶媳婦,這選什麼人,主動權在他們手裡,跟唐家有何關係?
她們這一大清早,來唐家一通鬧,未免有點可笑。
“哼,若是徐家聽得進去,你以爲我們想過來。”蓮花紅着眼圈,極力爭辨,時不時撩起衣袖擦眼淚,看唐家人的目光就跟淬毒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