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不長,但是對於不同的人來說,這一個月代表的意義並不一樣。有的人覺得很快,但是有的人卻覺得很慢。有的人過得很開心,但是有的人卻很煩惱。
黃龍飛就是那種覺得時間過得很快,當然也很開心的人。快樂,快樂,當然會覺得時間過得很快。而在這一個月內,黃龍飛手中的錢也如同他的心情一樣,飛速的高漲着。
也許大家都聽說過滾雪球的道理,特別是在商場上,“雪球”理論是更加的顯露無遺。如果你手中有一元錢,按照十倍的利潤,也只能變成十元。如果同樣的情況下,你手中的錢是一億元,那就變成了十億。十億與十元的差距,那可就是天淵之別了。
爲了保證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賺到最多的錢,黃龍飛第一次冒險將大量的資金投入到了期貨市場。而恐怕金融世界的歷史上,還沒有過一次性投入這麼多錢到期貨市場“博”一把的記錄吧。
“小李,我們的期貨都估出去了嗎?”黃龍飛還有點不放心。
李明翰笑了下,放下手中做的事情,說道:“黃總,你就放心吧,今天早上一開始我們就把所有的期貨都拋了出去。投入的兩百億,到現在已經翻番了。”
黃龍飛並不是不想再多賺點錢,但是現在看來,他們這次賺得已經夠多了。而且下一步計劃馬上就要開始了。
按照最先制訂的計劃,他們只買了東京股票市場一個月,全買了升。而東經股票交易所的那些大型企業的股票,簡直就如同屁股上綁了枚火箭一樣,飛快的在向上攀升着。
日本政府已經開始全面支持那些國家重點企業進行反收購,而以索羅斯爲首的一大批國際炒家也跟隨黃龍飛的步伐,在日本外匯市場上大賺了一筆之後,把矛頭直接對準了日本股票市場。兩股相反的力量的最終結果就是,日本所有大公司的股票行情一直看漲,好幾家已經漲到停板了。
對這種反常的經濟現象,全世界的經濟學家都在警告那些盲目的小投資者,不要被眼前的這片紅火形勢所迷惑,那些日本公司的股票根本就沒有那麼高的價值,這一切都已經反常了。但是,已經處於瘋狂狀態的那些小投資者根本就聽不進去這些警告。而以黃龍飛爲首的這些大炒作者,也根本不會去聽這些勸告,因爲他們都有自己的獨立判斷能力。
在日本外匯市場發生危機的時候,大部分日本投資者都已經破產,或者瀕臨破產的邊緣了。日本人並不想我們常見的中國人一樣,有了錢不是存到銀行去,而是拿到各中投資市場去進行投資。而所有的投資市場都與股票市場有很大的關係,不管是什麼基金啊,或者別的什麼,都是建立在股票市場上的,股市永遠都是金融市場的核心,也是最吸引投資者的地方。
當日本外匯市場崩潰的時候,脆弱的日本股市也受到了牽連,幾乎所有日本公司的股票都在跌。大部分日本公司都是依靠海外市場,而當日圓的匯率漲到了一個極不合理的價位時,沒有一家日本公司的業績會好。而那些手中持有大量股票的日本國民,在春天到來的時候,卻仍然覺得在寒冬中一樣。
當黃龍飛這些炒家的炒作與日本政府的干預把日本股市炒上去之後,那些幾乎快要絕望的日本人終於看到了希望。在人的性格中,天生就有一種愛好賭博的心理,而當一名輸紅了眼的賭徒看到有翻本的機會時,那就如同飢餓的狼看到了食物一樣,根本就不會去理會危險,不知道那誘人的食物裡面會不會有毒藥。而現在的日本人,就如同這樣一頭飢餓的狼,也更像是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
當這些在匯市上輸紅了眼的日本人轉身發現股市已經開始好轉的時候,一下子精神就來了,就好象一個落水的人見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般,把希望全都寄託在了日本股市上。而這些人爲了麻痹自己,還爲自己的這瘋狂般的舉動找了一個很好的藉口,說什麼這是日本經濟走出困境的開始,是日本開始復甦的表現。但是在高度市場化的日本,這些人難道不知道市場經濟最簡單的,也是最基本的價值規律嗎?當一樣東西具備了與其價值不相符合的價格後,這合理嗎?與其說是日本經濟復甦的開始,還不如說這是經濟危機的開始。而一些有着各種複雜思想的日本經濟學家,甚至宣稱這是日本戰勝經濟危機的一個奇蹟,是日本開始完善自己經濟體系的開始。他們的用心,沒多少人知道,但是稍微有點經濟學常識,而且頭腦還算清醒的人都知道,這些日本經濟學家的話完全是一派胡言。
當東經股市指數回到了金融風暴發生前時,並沒有日本人放出自己手中的股票。這再次體現了日本民族這種貪婪的,不知深淺,特別喜歡賭博的性格。這種事在歷史上發生了很多次,簡直就成了日本人的象徵。而在這金融大風暴發生的時候,體現得更加淋漓盡致了。當這些日本人已經能夠把自己的投資都收回來的時候,他們並沒有滿意,因爲他們還想在這裡把以前在匯市上損失的那部分也拿回來。而當他們拿回了自己所有的損失時,更沒有放棄,因爲他們想通過這個機會大發一筆。
黃龍飛正是徹底的掌握了日本人的這種心態,而且也要藉助日本人的這種思想,來幫助自己完成計劃。雖然他們這些大炒家的資本比任何一個日本投資者的都要雄厚得多。但是黃龍飛並沒有忘記最關鍵的一點,他們不是在與一家,或者幾家日本公司做對,而是在與整個日本國做對。他們的敵人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而不是一個小團體。而日本人又是非常喜歡積累財富的民族,大部分的日本人並不像美國人那樣大把大把的花錢,更不會今天花明天的錢。所以,日本民間的財富是非常雄厚的。光憑黃龍飛他們這點力量,是遠遠不能戰勝日本。如果不能把握住日本人的這種心態,做出正確的判斷,黃龍飛也不敢去賭上這一把。
把燃盡的菸頭丟在菸灰港裡面後,黃龍飛站起來,邊向自己的房間走去,邊對李明翰說道:“可以讓小馬他們那邊開始了,把我們手中的股票都拋出起,然後全買日本股票在未來一個月內走跌!我現在去休息下,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纔來叫我。”
李明翰點了點頭,迅速的通過網絡下達了命令,他的動作一點都沒遲疑,這是砍在已經遍體鱗傷的日本金融市場上的最後,也是最狠的一刀了。
……
經過一個月的觀察,索羅斯慢慢的明白大洋對面的那個神秘炒作者這步動作的目的了。但是他明白是明白了,卻已經無法趕上這一班車。對自己少賺了這麼一筆,索羅斯並不是很惋惜,畢竟這一步走得很穩,現在他手中的股票價格已經翻了一倍有餘,他已經賺夠了。但是索羅斯並不是個容易滿足的人。現在他正緊盯着日本金融市場上的變化,一有風吹草動,他就絕對不願意自己再次錯過下次機會。
“老闆,老闆……”約翰沒敲門就衝了進來。
“我不是說過多次了嗎?進來的時候要敲門!”索羅斯狠狠的盯了一眼這個不爭氣的養子,看到約翰笨到要退出去重新敲門後再進來,失望地叫道,“好了,你進來吧,什麼事情這麼急?”
“老闆,東京股市上,已經有人開始大量拋售股票,現在……現在……”約翰結巴了幾下,卻沒有能夠說出來。
索羅斯也從電腦上看到了東京股票市場上的變化,幾家主要的日本公司的股票價格已經開始下跌了,但是並不很明顯(黃龍飛手中的那些股票,相對於整個日本股票來說,只能算是滄海一粟)。索羅斯並沒有急着下命令,而是問道:“查到是誰在賣嗎?”
索羅斯心中有很多疑惑,他也明白,現在的日本股票市場並不正常,而是非常的反常。就如同一個吃了興奮劑的人一樣,雖然現在勁頭很猛,但是持續不了多久,等最後的大崩潰發生的時候,恐怕沒人能夠救得了他。但是索羅斯並不怕冒險,而喜歡抓住機會,在適當的時候做適當的事情,這是所有短期投資家,也就是常說的金融炒家所共有的一種性格。雖然索羅斯也預感到了日本股票市場就要崩潰了,但是他並不是神仙,算不出在哪天崩潰。現在有人拋售股票,並不是件奇怪的事情。這一個月中,日本政府爲了個股市降溫,也曾經幾次大規模的拋售股票,甚至增加股票發行量,來達到讓股票的價格稍微降低點的目的。現在索羅斯也這麼認爲,這又是日本政府的干預舉動。因爲日本股市上已經是熱火朝天了,如果再不干預的話,就很危險了,但是索羅斯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內認識到這是日本股市崩潰的開始。
索羅斯腦袋裡轉着彎想完之後,看到約翰還站在那,又問道:“還不知道是誰在拋售嗎?”
約翰愣了一下,他開始已經說了一遍了,肯定是索羅斯沒有聽到,現在又在問。約翰也不敢發火,沒有打工的給老闆發火的事情,而是小心地說道:“老闆,應該是那個神秘人物在開始拋售股票了,他們賣的都是……”
“什麼,爲什麼不一開始就告訴我!?”索羅斯一下就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想不到他個六十來歲的老人還有這麼快的反應速度。在房間中走了兩圈後,索羅斯才焦急地問道:“現在東京那邊幾點了,離股市關門還有多久?”
“現在東經那邊是下午兩點,還有三個半小時,股市就要關門了!”約翰很委屈,他開始要說的時候,被索羅斯打斷了,而說出來的時候,索羅斯卻沒有聽到。
“還好,還有時間……”索羅斯低聲嘀咕了兩句,走到約翰面前停了下來,說道,“快去把我們手中的股票都拋掉,一張也不要留。順便……順便買日本期市走跌!”
約翰快步的走到門邊,愣了一下,開門前回過頭來問道:“老闆,買多久的期貨?”
“笨蛋,先拋股票,期市隨時可以買!”索羅斯人老火不小,看到約翰還在發愣,馬上吼道,“還不快去,難道你想要我破產嗎?”
等到約翰急匆匆的離開後,索羅斯才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現在他最擔心的是手中的那麼多股票能不能全部拋出去,如果今天拋不完的話,明天肯定要跌停板,到時候……到時候的情況索羅斯想都不敢想,因爲在幾年前,他就親手點燃了東南亞金融危機,逼得成千上萬的人自殺,這簡直是在用一把無形的刀割斷別人的喉嚨,不見血,不見光,也沒有爆炸聲,一場沒有硝煙,沒有士兵的戰爭!
……
頂着暖春到來前的最後一場寒風,上杉誠信(前面提到過,就是那個自殺的日本人的朋友)拖着寒冷的身軀走在大街上,看到那些才從金融風暴陰影中走出來,滿面春風的同胞,他的心情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作爲一名交易操盤手,上杉對自己能夠在金融危機發生的時候還能夠保住這份工作已經很滿意了,雖然收入降低了不少(這與他們的業績,以及顧主的投資有直接的關係),但是要養活自己,或者說能夠讓自己在東京這個世界上消費最昂貴的城市中生活下去並不是件很困難的事情。但是,上杉的生活卻過得很緊張,因爲他並不是一個人。他的父母都還在世,艘已經退休了,雖然能夠領到一筆退休金,但是在物價飛速膨脹的現在,那筆微弱的退休金根本就不能保證父母的生活,上杉作爲獨子,必須要肩負起贍養父母的責任。他還有一名妻子,以前經濟好的時候,妻子並沒有在外面工作,而是在家安心的料理家務,做一個非常普通的家庭主婦。但是現在金融危機一到,妻子也已經開始在外面找工作,雖然拿着大學文憑,但是對一個已經把所學專業荒廢了十多年,而且沒多少工作經驗,在現在失業人口大增的情況下,根本就不能指望妻子能夠賺到多少錢。所以家庭的重擔都已經落在了上杉的肩膀上,逼得他必須要找第二份工作,不然連餬口都難。
現在上杉就是利用中午休息的時間,從外匯交易所溜了出來,去做他的第二份工作,幫助幾名客戶料理他們在股票市場上的投資。像上杉這樣的人並不少,這從與他從同一個地點出來,向着同一個方向前進的人流數量上就能夠看得出來。雖然外匯交易與股票交易存在着一點差距,但是並沒有隔行,根本道理是一樣的,所以對上杉來說,在業餘的時候做點股票交易,並不是件難事。但是看着身邊這些邁着急匆匆的步伐,速度與自己不相上下的年輕同胞,上杉卻並不因爲自己能夠在人才輩出的地方找到這麼一份工作而感到高興。
從上次同事自殺的事情中,上杉已經感覺到日本經濟的寒冬已經快要到了。但是現在他看到的情況卻與自己理解的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在經歷了外匯市場的地震之後,日本經濟不但沒有馬上垮下來,現在還扶搖直上,難道是自己的感覺錯了嗎?上杉拿不準,但是他並沒有如同所有的同胞那樣放鬆自己的神經。金融市場的規律與特點,他了解得非常清楚,做了十多年的操盤手了,上杉完全可以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成爲一名資深炒家,而且他還在大學裡面學過系統的經濟學知識。所以他並不懷疑自己的判斷,沒有受到盲目鼓動的影響,小心的控制着自己代理的那幾支股票。
“上杉,上杉君!”幾聲呼喊,把上杉從自己的思想中拉了出來。
當上杉順着聲音看過去的時候,才發現是在股票交易所認識的那名同事川口,趕緊笑着跑了上去:“川口,今天怎麼有時間出來透口氣啊?”
這川口一看就知道是個勤奮的人,而且很精明,等到上杉走近的時候,就把上杉拉到了一邊,小聲地說道:“上杉,這次可不要怪我沒有給你好消息,想不想知道最近的行情?”
上杉一愣,知道這股市是瞬息萬變的,也許一分鐘前還在飆紅,一分鐘後就垮了,趕緊緊張地問道:“出了什麼事情嗎,這麼緊張?”
川口點了點頭,看到周圍沒人注意到他們,才帖在上杉的耳朵上說道:“今天上午,已經有人開始大規模的拋售股票了,而現在是政府出面在收購這些股票,哄擡市場,所以外面並沒有多少反應!”
“什麼,那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上杉的神經一下就緊張了起來,這是個非常明確的信號,在股票交易所今天下班之後,明天的世界將是另外一副樣子了。
看到上杉就要急着走開,川口趕緊一把把他拉了回來,小聲說道:“別急,現在裡交易所下班還有幾個小時,你的那幾支股票我已經幫你找到買家了,完全來得及出手!”
上杉感激的拍了下川口的肩膀,這小子夠義氣,而且這時候他才鬆了口氣,既然政府都出面了,那今天股市應該不會垮。想了一下,上杉才問道:“川口君,你是怎麼知道的,怎麼……怎麼外面沒有反應呢?”
“呵呵,這個你就不用關心了,反正我是不會害你的,上次在匯市上,還要多謝你的幫助呢!”川口的樣子很得意,看到上杉還是一副疑神疑鬼的樣子,才又說道:“好了,我告訴你,但是你可千萬不能對外人說,知道嗎?”
上杉狠狠的點了點頭,他也知道川口有點門道,所以上次纔會在外匯市場上幫川口一把,讓他減少了很多損失,而且自己也纔敢把那幾支股票交給川口幫他照看。
“我有個表弟在經濟省工作,這是他今天早上給我偷偷發來的消息,讓我把手中的股票都賣了。千萬不要亂說,不然我們都會完蛋的!”川口說話的聲音很小,只有旁邊的上杉能夠聽見。
在日本,這麼做是嚴重的犯罪行爲,這已經算得上是出賣政府機密了,如果被查出來的話,那肯定是要遭到全民族唾棄的。以前,這樣的事情並不多,因爲日本市場已經高度透明,政府對市場的干預也很少,所以沒人會願意冒險走收買政府官員的這條路。但是當金融危機爆發之後,爲這一口飯,大量的日本政府人員開始拿自己知道的情報來換取一點不法收入,這從政府部門的負責人,到普通的辦事員幾乎都有。一個民族被逼到了這個地步,也是一種悲哀啊。
“好了,那我先進去把那幾支股票處理了,晚上我請你吃飯!”上杉瞭解了情況後,就再沒有什麼疑惑。在金融危機最猛烈的一次“地震”快要到來的時候,上杉的心情卻一下變得非常好了,因爲他可以通過這次正確的操作,爲自己賺到不少的佣金,暫時緩解了眼前生活的困難。
“好的,你快去吧,下班後我過來叫你。記住,不要給任何人說!”川口還不放心,又叮囑了一遍。
“放心吧,我並沒有什麼親戚朋友搞這個,不會給人說的。晚上見!”上杉說完,就快步走進了股票交易所。
上杉是不會將這個情報泄露出去,因爲他以前唯一的朋友已經自殺了,而他也沒有多少行內的朋友。但是,並不是所有知道這件事情的日本人都像上杉一樣,當半個小時後,上杉把手中代理的幾支股票都順利的出手,帶着非常滿意的心情回到了自己工作的外匯交易所的時候,開始川口告訴他的一切,都已經變成了大部分日本人都知道的秘密了。
……
鬆森太郎敲了幾下門,聽到裡面沒有反應,小心的推開房門,走近時,才發現櫻木已經爬在桌子上睡着了。鬆森知道櫻木已經有兩天兩夜沒有閤眼了,從金融危機發生開始,櫻木平均每天的休息時間更是不到四個小時,現在這個已經快六十歲的老人也支撐不住了。雖然鬆森很想讓內閣經濟大臣再休息一會,但是看了看手中的那份文件,還是搖了搖櫻木,等櫻木醒來時,才說道:“櫻木大人,這個…這個必須要讓你知道!”
“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嗎,我睡了多久了?”櫻木胡亂的在書桌上摸了一會,才找到了自己的眼睛,戴好後,接過了遞過來的文件,翻了幾下,就焦急的問道,“現在還有多少,我們能夠堅持多久?”
“我們已經拿了二十多萬億出來支持那些大企業收購股票,現在政府的緊急預算資金已經快沒了,如果還不能夠提供更多的資金的話,在今天股票交易所停盤之前一個小時,就會崩潰!”鬆森的樣子很爲難。
這並不能怪他,也不能怪任何一個政府職員。日本政府已經開始向所有反收購的日本大企業提供資金。而今天早上一開始,幾個大炒家就開始把手中持有的大量日本企業股票拋了出來,雖然這是解決了這些日本企業被不懷好意的人收購的危險,但是這卻更加令日本政府頭痛了。現在陷在日本股市中的大量資金並不是那些外國炒家的,而是日本國民手中的血汗錢。如果股市一下崩潰的話,恐怕明天就將有成千上萬的日本家庭失去親人。所以日本政府並沒有因此而感到高興,而是更加痛苦。他們還必須拿出更多的錢來把這些股票從更高的價位上買回來,穩定股市,至少要堅持到今天股市停盤。如果只是要買黃龍飛他們手中的股票,日本政府並不會覺得頭痛,但是當那麼多的“小道消息”傳出去之後,大量的日本投資者也開始拋出手中的股票,這就讓日本政府準備的緊急預算捉襟見肘了。所以,這並不能怪日本政府,要怪,只能怪日本民族,或者說是日本民族的那種狹隘性開始發揮作用了吧。
“好吧,我會想辦法,我會想辦法的!”櫻木說着,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順便還碰翻了桌子上的一疊文件。
鬆森也看出櫻木現在的狀態很不好,默默的把掉這地上的文件揀了起來,就站在一邊,不再說話了。
櫻木可以說是一名優秀的經濟學專家,能夠坐上日本內閣經濟大臣這個位置,就表示着他並不是浪得虛名。但是現在櫻木並沒有那種意氣風發的感覺,而是束手無策。從金融危機一開始,櫻木就感到自己束手無策,總是被人牽着鼻子走。股市上的風波一開始的時候,櫻木就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個陷阱,一個巨大而且恐怖的陷阱。通過政府出資來阻止外國投資者收購日本的支柱產業是最迫不得已的辦法,櫻木知道這中間的厲害關係,這完全就是在拿政府的錢,確切的說,應該是日本國民的錢去做只賠不賺的生意,不管最後是成功還是失敗,賠本是絕對無法避免的事情。但是櫻木根本就找不到別的辦法,而且這也不是他能夠決定的。這一下下招,是由那些站在櫻木頭頂上的日本內閣官員所決定的。在他們眼裡看來,大日本帝國是絕對不容許將自己的支柱產業交給別的國家的,就算是賠錢,也要保住大日本帝國的命根子,也不能丟了日本的臉。而櫻木作爲經濟大臣,也只能夠聽從政府的指揮,他沒有選擇,就算邁出的這一步下面是深淵,他都只能踩下去。
“好了,鬆森,我現在到首先府去,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記得隨時通知我!”櫻木說完,就披好了自己的外衣,強挺着已經疲憊不堪的身軀邁出了房門。
到達小泉的官邸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這時候,距離東京股票交易所關門還有一個半小時。也就是說,櫻木必須在一個半小時之內搞到足夠的資金,不然今天晚上,日本就將崩潰,根本就等不到明天了。
小泉的病已經在半個月前好了,雖然行動還有點不方便,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用自己的大腦來指揮日本政府運做,指揮這個國家前進。
“首相大人,櫻木大臣到了!”侍衛推開房門,就把櫻木讓了進去。小泉因爲身體還沒有全好,所以並不經常見客人,而櫻木就是那些特殊的,能夠隨時晉見的人之一。
“櫻木大人,有什麼好消息嗎,是不是要急着來告訴我啊!”小泉看起來就完全是一經濟白癡,他上臺,也是因爲執行的是強硬政策,經濟方面的問題都是由櫻木在給他出謀劃策。而現在他看到日本股市上的一片紅火,當然如同白癡一般的高興了。
櫻木藉着把衣服掛上衣帽架,想好了該怎麼說,轉過身來的時候,就對那個看起來有興奮得有點神經質的首相說道:“首相大人,我這次來,是希望你能夠批准更多的資金,我們還要加大對股市的投入力度……”
看到小泉已經滿意的在簽署命令,櫻木就停住了,沒有繼續說下去。
小泉迅速的簽好了一份行政命令書,遞給櫻木後,說道:“好說,只要能夠讓我們大日本帝國度過這次危機,就算花多少錢都行,我們有錢,我們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國家,不怕花錢,是不是?”
要是以前聽到這話,櫻木會覺得很有道理,但是現在他聽起來,卻覺得很刺耳,這次金融危機暴露了日本的根底,那就是,日本雖然富裕,但是也是一個非常脆弱的國家。一個建立在外貿上的國家,堅強不到哪兒去。但是當櫻木看到了小泉給他那份文件後,就滿意了,上面並沒有寫數字,也就是說櫻木需要多少資金都可以直接從國庫提取,數字由櫻木來填,但是這卻是日本首相下達的命令。心裡塌實了之後,櫻木才說道“另外……另外還有一份文件,我要給首相大人過目!”
櫻木說完,就把手中的那份文件遞給了小泉。這是鬆森的一份報告,在車上,櫻木已經大概的看了一遍。主要的一點,就是對日本經濟的預測,以及對這次日本金融危機中的損失的統計,另外,還有相當重要的一部分,那就是對政府內部有人把政府決策,這樣的機密泄露出去的報告。
小泉開始還是笑得如同春天般的臉,在他看完了文件一半的內容後,就僵住了,雙手也在微微的抖動了起來。不要手他,任何一個國家的領導人看到了這樣的文件,知道國家遭受了這麼大的損失之後,也絕對堅持不住,更別說是一個才從病牀上爬起來的病人。
當櫻木發現小泉的狀況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櫻木衝上去的時候,只是剛好扶住了已經向地上倒去的日本首相。當他剛要叫出身來的時候,纔看到手中拿着的那份小泉剛簽了名的文件。猶豫了一下,櫻木迅速的把小泉平放到了地毯上,然後快步走到辦公桌前,用小泉開始簽名的那支筆在那份文件上填好了一串數字。這才大聲的叫來了外面的侍衛。
“快,快叫醫生!”櫻木指揮着侍衛忙碌起來,見到沒人再注意他的時候,如同作賊般的溜了出來。
他現在需要馬上去把這筆領到的資金兌現,首相的生命很重要,但是挽救日本全國人民的生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