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是整個中國最前沿的幾個城市之一,而這裡的酒吧文化也特別發達,93年,中國的許多城市還沒有所謂的酒吧時,在北京這個地方,酒吧已經遍地開花了。(爪譏書屋
雖然在北京生活了幾年,我卻不是一個追趕潮流的人,或者我根本骨子裡就是一個很土的人,這是我第一次踏入酒吧。
昏暗的燈光,有些曖昧的音樂,看不太清楚的紅男綠女,酒吧裡特有的味道,這一切對於我來說,都是那麼的陌生,我甚至有些暈乎乎的感覺。
站在酒吧門口,我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男人,他也一眼就看見了我,正舉着一杯紅酒,對我做出一個乾杯的姿勢。
修道之人,自身氣場是區別於常人的,我們能一眼看見對方,也是正常的事。
深吸了一口氣,我走向了那個人,他很逍遙的坐在角落,指着旁邊的沙發對我說到:“坐。”
我毫不客氣的坐下,一時間也不知道和他說什麼,剛想摸煙出來,他卻遞過一支雪茄,和一把很奇怪的剪子對我說到:“來一支吧?或者,你需要我幫你剪好這雪茄?”
我推開他的手,拿出自己的香菸,點了一支,對他說到:“沒抽過,估計也抽不習慣,更知道怎麼剪這玩意兒
。”
說這話的時候,我想起了我那師父,喜歡蹲在田間地頭,喜歡叼着旱菸杆子的師父...或許,我也更喜歡那樣。
想到這裡的時候,我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卻不想,這個時候,那個男人又給我倒上了一杯紅酒,亮紅的酒液掛在晶瑩的杯上,有一種很獨特的美,可惜的是,我和師父一起,喝習慣了火辣辣的白酒,聞習慣了那獨特的酒香,這紅酒,我頂多覺得它漂亮,卻沒有什麼想喝的慾望。
“這瓶酒是我存在這裡的,這個酒吧沒有這樣的好貨。82年的,嗯..你嚐嚐?”說到這裡,他又笑了,一如既往的邪氣,對我說到:“莫非你也懂紅酒?要我給你介紹是哪個酒莊的嗎?”
我沒有去動那杯酒,只是吐了一口香菸,然後對他說到:“抱歉,紅酒我也不懂。不過你的雪茄,在我眼裡,或許不如一支紅塔山讓我抽的順口,你的紅酒,在我眼裡,或許也不如一杯大麴酒來得痛快。今天你約我來這裡,如果只是介紹什麼紅酒和雪茄,那麼我就告辭了。”
說完之後,我就真的準備走,卻不想那個男人叫住了我,他說到:“看出區別了嗎?後人與後人之間的區別?”
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一揚眉,反而不走了,重新坐下,靜待着,聽他到底要說些什麼。
這個男人看我不走了,再次很得意的笑了,說到:“我叫肖承乾,你看,也是承字輩的,巧不巧?還很巧的,我也是山字脈的。”
我的心裡一下子不太平靜了,山字脈,字輩和我一樣,難道他和我們這一脈有什麼聯繫嗎?可是我的臉上卻很平靜,很是平淡的問他:“然後呢?”
“然後?呵呵...然後我也承認老李,就是你們那個師祖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可惜他的後人和我過的卻是毫不一樣的生活。知道我是什麼生活嗎?你幾乎可以稱呼我爲貴族,我可以穿最好的衣服,吃最好的食物,喝最好的酒水,要最漂亮的女人,重要的是,我也不缺什麼修煉的資源。可你呢?你有什麼?和你師父過的日子也是捉襟見肘吧?而修煉於你,還可以繼續多久?這纔是毀了道業。”肖承乾有些激動的對我說到。
可是我卻很平靜的望着他,沒有搭腔,任由他繼續說下去。
“修道之人本就不同,修成以後的道人是什麼?是神仙!這滿天神佛的前身不也就是修者嗎?所以,修者原本就是高人一等的存在,就是貴族!我們的目的是什麼?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形而上,終究成仙,其餘的都不重要,知道嗎?都不重要!”肖承乾的眼中有一絲瘋狂。
我問到:“都不重要?包括什麼手段也不重要?就是‘我’這個字最重要。”
他喝了一口紅酒,有些得意的叼着雪茄,望着我:“你身爲那個又臭又硬的老李的徒孫,莫非也有明悟的時候?懂得了‘我’之道?本心就是本我,本我的意志就是一切,大道三千,小道無數,本我就是我的道,不論道途是怎麼走過的,終點是一樣的就是目的
。這中間需要在乎什麼手段嗎?連宇宙不也是一個‘我’,它的規則既是天道,不就是這樣嗎?”
我掐滅了香菸,露出了一絲笑容,然後說到:“莫非你的意思是,你如果成仙成神,嗯,成了最厲害的仙神,甚至達到了宇宙的程度,你就是天道了?”
他眯着眼睛說到:“你也可以這麼理解。”
“你好像很想說服我,然後認可你的道一般。”我靠着沙發背說到。
“說服老李,是我師祖一直很想做的事情,他沒有做到,我很想做到說服他的徒孫。我只是想對你說,修者依照本心,本心沒有拘束,你不要一身的酸腐氣,那不是道家,是儒家。只要你點頭,你願意,你也可以過上貴族般的生活,擁有想要的修煉資源,你可以本心純淨的活着。”肖承乾的臉上滿是狂妄。
我忽然笑了,然後一口氣喝乾了桌上的紅酒,接着又搶過了他的雪茄,狠狠的吸了兩口,又重新塞回了他的手上,接着才說到:”紅酒我喝了,雪茄我也抽了,很抱歉,我一點兒也不覺得這樣貴族的生活方式有什麼值得我羨慕的。就算你擁有全世界的修煉資源又怎麼樣?修成的不過是具臭皮囊,或者,你認爲的形而上就像...嗯,這樣說吧,就是你身上那堆肉飛上天去嗎?就如你愚蠢的認爲,所謂本心就是囂張的活着?”
面對我的這番話,肖承乾臉上的笑容忽然凝固了,他再次露出了那種陰沉的笑容,望着我說到:“陳承一,對吧?你想跟我證明,你就如你的師祖那樣又臭又硬嗎?知道這個世界上的人爲什麼不相信神仙了嗎?是因爲他們沒看見,另外就是屬於神仙的力量被其它的力量所壓制了,就如什麼科學,但科學是什麼?它只配給玄學提鞋,它只是輔助的工具!只有不折手段的證明了神仙的存在,追尋到了玄學的奧秘,才於人類是大功一件,手段重要嗎?道途上,什麼時候禁止了血腥?你不要成爲那個大道上擋路的石頭!”
“你都說過大道三千,小道不計其數,你否定科學做什麼?你斷出高低又有何意義?我真的不想和你爭論,因爲我不知道你是要修道,還是已經成魔。我只想簡單的告訴你,這個世界上的人們,包括我,沒看見所謂的神仙,不過是還不能到看見的程度,這不是一件可恥的,阻礙大道的事情,這只是必要的磨練。你也要記住,一個人重要的,永遠不是身體,而是靈魂,是本心。而本心,已經快變成瘋子的你,永遠理解不了。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我不懂你的極端,你也不用懂我的堅持。你的貴族生活我過不來,你的手段我也承認不了,神不神仙,我不會去想太多,我只知道,這條道途上,我只要安然的走下去,就終究會有我想要的道。”
說完,這番話,我再也不理會肖承乾,站起來就準備走出酒吧。
肖承乾卻在我身後喊到:“陳承一,終有一天,你會被我打得趴在腳下,說你錯了。”
“那只是在你的夢中。”我頭也不回,在那一瞬間,我終於知道了,我面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瘋子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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