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剛纔師父只是在神情上起了變化,隨着這聲立淳兒的落下,師父一下子就老淚,可師父還沒來得及表態,那邊立仁師叔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衝了過來,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望着我,熱淚滾滾的喊到:“師父,真的是你嗎?”
我很無奈,看着師父和師叔用這種眼光望着我,我自己更沒有想到,我請來的竟然是我的師祖——老李,可是面對師父和師叔的‘激’動,那個我只是很冷淡的拿過了三清鈴,就轉身走向了林辰。
畢竟中茅之術請來的也只是一股力量外加一絲意志,根本不可能是師祖本人的靈魂。
我不知道師父和師叔在想什麼,卻聽得自己不屑的哼了一聲,說到:“果然是對害人之術鑽研最深,且看我如何破你。”
說完,我就搖動起了三清鈴,腳下開始踏動奇異的步子,這應該是一個步罡,可是我自己卻完全陌生,只是覺得踏動之間,那冰冷洶涌的星辰之力不停的涌到自己的身邊,鈴聲是通過那股力量傳出去的,一個小小的鈴鐺,聲音竟然如此的清脆而且清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其實很多人想證實道法的存在,三清鈴的鈴聲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明明只是一個很小的鈴鐺,在道士搖動之時,那聲音卻是清晰無比,無論多麼喧鬧的環境,都能聽得很清晰。
這就是一種意志傳聲的證明,因爲鈴鐺聲中蘊含了意志,它的聲音不見得多大,你就是能清楚的聽見。
而三清鈴的搖法有二十幾種,種種功用不同,一般道‘門’能掌握兩種以上都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我們這一脈也不過掌握了三五種,可此時我搖動的是哪種?
我自己都‘摸’不清楚,但我肯定的是,這絕對不是我們這一脈所掌握的方法
。
我看見師父非常認真的盯着我手中的鈴鐺,注意着我手腕的變化,也仔細聽着我的行咒還有鈴音的變化,更加證明了我的推斷。
隨着鈴聲的響起,林辰那邊發生的奇怪的事情,他原本行咒就要完成,可在此時,他好像陷入了一種很困苦的境地,感覺就像是拼命的集中‘精’神,想要完成手中的術法,卻無論如何也集中不了‘精’神,連接下來的步罡都忘了怎麼踏一般。
我持續的搖動着三清鈴,林辰那邊越來越‘迷’茫,最後他竟然痛苦的捂住耳朵,拼命的搖頭,然後對我大喝了一聲:“你別搖了。”
喊完這句話,林辰就噴出了一口鮮血,任何術法都有反噬,否則功力不足之人豈不可依樣畫葫蘆的施展任何術法了?林辰術法被打斷,自然被反噬,那口鮮血就是心神受損最明顯的特徵。
至於有沒有其它的損傷,我卻不知道了。
林辰術法已被打斷,那個我也停止了搖動三清鈴,把鈴鐺隨手拋給我師父,然後對着林辰忽然提氣大吼了一聲:“給我散。”
然後林辰的身體一下子狂退了幾步,明顯的‘抽’搐了一下,就軟軟的朝後倒去。
貌似林辰在組織的地位並不低,他這往後一倒,立刻就有幾個大漢扶住了他,林辰勉強站直了身體,望向我的眼光裡全是不服與怨恨。
我知道這一吼,直接是震散了附着於他身上的下茅之力,道家吼功,老李最是運用的出神入化,可憐我的功力和我師祖根本不能比,這一吼之下,我自己也是一陣虛弱。
可這還不算完,場中我直接走到了那個老頭兒的不遠處,然後望着那老頭兒說了一句:“不入流的人也敢叫囂?你算得上哪一脈?正統名分都沒有!”
那老頭兒被我呵斥之下,臉‘色’鉅變,下一刻,手訣掐起,看樣子也是要與我鬥上一場,可是那個我只是不屑的望了那老頭兒一眼,竟然伸出劍指,開始凝空畫符
。
一時間,我只看見指影翻飛,自己一身的功力狂瀉而去,好在還在我能支撐的範圍內,那符就已經畫成,速度快得讓人歎爲觀止。
師父鬥餓鬼蟲時,我曾見師父施展過一次,不論是速度還是輕鬆的程度都不能與那個我相比。
符成,我只是輕聲喊了一聲:“去!”劍指所指之處,一道天雷竟然就這樣憑空劈下,直直的劈向了那個老者。
周圍立刻響起了一片驚呼之聲,這天清氣朗的,何來一道雷電?根本就已經超出了人們的認知。
同時,這也超出了我的認知!凝空聚符,威力比起紙符是有限的,勝在快,我從來沒有想到有人還能凝空畫出最高等級的雷符。
所幸,只是凝空聚符而已,那道雷的威力有限的緊,只是把那老者劈得有些狼狽,跪在地上全身顫抖不已,並沒讓他受到什麼大的傷害,更無‘性’命之憂。
當然,我也懷疑,那只是我的身體,我的功力造成的結果,如果是老李本人....想到這裡,我的內心一陣顫慄,我這師祖是有多深不可測?
可我也只有這樣想一下,下一刻,我就感覺那股力量離開了我的身體,我自己重新主導了這具身體,可我還沒來得及適應,全身就一陣發軟,踏了幾步,差點就倒了下去,然後被我師父一把拉住了。
讓承心哥扶着我,師父對着黑巖苗寨和那個組織的人說到:“還需要鬥下去嗎?”
那邊月堰湖,毒蛟悠閒的在水中翻騰,那長長的身子時現時隱,讓人窺不得全貌,它以爲的悠閒遊弋,卻是把整個大大的月堰湖都攪得‘浪’濤滾滾,清澈的湖水都有些渾濁了。
這邊,我師父,‘波’切大巫等高人嚴陣以待。
最後,是五十個全副武裝的特種兵,見氣氛不對,他們重新端起了槍。
傻子都知道,今夜在月堰苗寨根本討不了好去,齊收轉過了頭,顯然他是不想再鬥下去了,可讓他一個驕傲的黑巖苗寨之人,低頭給白苗人說認輸撤退,他做不到
。
那邊,那個被雷劈了一道的老者,全身還在顫抖,我師父盯着他,他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喊了一句:“我們走。”
一場危機,眼看着就要化解,可有一個人卻喊到:“我要留下。”那個人是被好幾個人扶住的林辰。
那老頭兒在一喊之下,勉強的能止住了顫抖,他有些不善的對林辰說到:“你爲什麼要留下?”
林辰的神‘色’有些哀求,他對老者說到:“我只想留下祭奠一下艾琳,我想他們不會殺了我。戚爺,艾琳對我也是一片真心,況且她也幫了我們組織不少,於情於理,我都該祭奠她一下的。”
這其實也無意中說出了一個事實,那就是艾琳真的是這個寨子的‘奸’細。
斯人已逝,林辰這樣說也沒什麼顧忌,我卻暗自慶幸,在場的人都是知情人,但也給艾琳保全了一個名聲,我始終相信,這個‘女’孩子只是被愛情‘蒙’蔽了雙眼,而她的本‘性’是純良的。
面對林辰的哀求,那戚姓老頭兒哼了一聲,罵到:“難成大器的傢伙,難道你不懂什麼叫大道無情嗎?莫說一隻螻蟻的感情,就說他們的生命也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你要祭奠就去祭奠,只是耽誤了事兒,我可不會幫你求情。”
林辰連忙點頭,說到:“小子不過怕因果而已,只是了卻因果。畢竟我離大道還很遠,也是怕因果纏身的。”
可憐的艾琳,難道就只有一樁因果?亦或者,林辰是真的對她有情,只是借因果的理由,掩飾自己的感情?
但是有情,也只剩下一個焚香祭奠而已,這丫頭,真是傻得緊。
我忽然轉頭對師父說到:“我想去看看如雪。”
師父卻盯着我說到:“你還是先跟我回去一趟吧。”
說:
嗯,今天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