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女兒可能讓劉師傅有些尷尬,望向我的眼神是讓我理解。
我當然可以理解那具身體給她帶來了多少的痛苦,也明白這種忽然健康了的感覺,就如一個在監獄裡長期服刑被釋放出來了的犯人一樣,肯定是有一種極度的興奮。
我無權去指責別人對自己曾經身體的態度,雖然這個說法有些怪異。
“沒事兒的。”我理解的對劉師傅說到。
劉師傅帶着一些歉意對我說:“去那間屋子等我吧,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對你交代。”
“嗯。”我點點頭,轉身欲走,卻不想被佔據了關來娣身體的劉師傅女兒叫住了。
她眉眼間帶着一些飛揚得意的問我:“我這裡沒有鏡子,你跟我說,這張臉好看嗎?我還沒有談過戀愛,可羨慕電視上那情情愛愛的了,你談過戀愛嗎?....”
這個問題讓我有些尷尬,什麼意思?
劉師傅的老臉掛不住,覺得他女兒對一個年輕的,陌生的男人說這種充滿暗示性的話,是他的思想有些不能接受的,他忍不住呵斥到:“說什麼呢?不要說了,爸爸希望你穩重一些!”
我可以理解劉師傅女兒那種感覺,一旦擁有了健康,就感覺自己全世界都擁有了,我儘量禮貌的說到:“這張臉很清秀的。”
可是劉師傅的女兒或許沒有被劉師傅用這樣嚴厲的口吻教訓過,一下子就發怒了,她用尖厲的聲音吼到:“不是我要活的,是你強逼着我活下去,現在我好了,我忍受了那麼多年,我想要說什麼,做什麼,我就要由着自己,大不了你弄死我啊!”
這顯然是一種壓抑的過後的瘋狂,我覺得劉師傅挺尷尬的,乾脆轉身走了出去。
只是在走出去的時候,我依然聽見那尖厲的聲音在說話:“這穿的是什麼啊,給我錢,我要買漂亮的衣服....”
我不想再聽下去,其實我知道她可憐,她以前的那種痛苦絕對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所以我讓自己不要討厭她此刻的張狂,因爲她現在也可憐,她父親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換來的不過是她兩年正常女孩兒的生活。
坐在那間陰暗的小屋,我捏了捏額角,這樣能稍微緩解一些頭疼,接着,我點上了一支菸,有些感慨,很多人都以爲自己的生活平凡,可回頭看來,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個故事,正是由這些平凡最終構成了不平凡。
時間在流逝,歷史在前進,我們現在的生活,放在五百年以前,就可以讓古人驚呼,這是神仙般的生活吧?
那五百年後呢?能不能有玄學發揚光大的一天?也讓今人驚呼,那個時候的人們的心就純淨瀟灑的如神仙一般?
吐出一口煙,我就笑了,我承認,我想多了。
我整整等了劉師傅十分鐘,他纔出現,他女兒的恢復雖然鬧出了一點點不愉快,可我也不得不承認,此刻的劉師傅彷彿精神都好了很多,頗有一種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狀態。
“讓你見笑了,珍夢有些失態了,我剛纔讓她下去,假裝了一下關來娣,給關家人打了一個招呼,說是兩年之內就跟着我了,讓他們別掛心。不過,那關愣子不在乎,一疊聲的催我拿錢,要現錢,給銀行卡都不行,倒是那婦人,還一副放了心的樣子。”劉師傅一說就是一大堆,顯然他此刻的心情也處於一種興奮的狀態。
珍夢?我倒是第一次聽說劉師傅女兒的名字,珍貴的夢想嗎?我從來不懷疑劉師傅對他女兒的愛,我問到:“爲什麼不給你女兒說只有兩年的時間呢?”
劉師傅楞了一下,然後才嘆息着說到:“第一,她才能正常的享受生活,我不想說出這個真相打擊她。第二,這第二嘛...你知道的,這麼多年陰暗壓抑的生活,珍夢這孩子,有一點,有一點...”
劉師傅有些說不下去了,畢竟是他的女兒,我猜測他不想用偏激極端這樣的詞語來形容自己的女兒,爲了不讓劉師傅尷尬,我揮揮手說到:“好了,劉師傅,你不用說了,我能理解。”
面對我這種態度,劉師傅感激的笑笑,然後很認真的對我說到:“但是你放心,兩年後,我會帶着她一起走的,我會完成這個術法,只是...”劉師傅拿出那個極品的陰器遞給了我,然後望着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收下了那個裝着關來娣魂魄的極品陰器,說到:“這也是我的因果,這個我會好好收着,守着!兩年後,關來娣的回魂就交給我吧。”
“謝謝你,我將盡我所能的幫助你,真的。”劉師傅第一次用感激的眼神望着我,他是在承諾在崑崙一事上,他會不遺餘力的幫助我。
或許比他事先承諾我的更多!
“劉師傅,謝謝你。”這也是我真誠的說的,其實我在想,如果不是劉師傅有他女兒這個牽掛,他會不會也踏上尋找崑崙之路呢?畢竟他也是崑崙之後,而且不像我們一脈,到了我們這一代,所有的消息都被嚴格的封鎖了。
“不要謝我,你這個小子讓我喜歡。三天,三天後的上午我在這裡等你,好嗎?我需要整理一些資料給你,這是其一,其二,你知道我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就比如明天要去銀行取錢給關家,他們要現金。還有就是我女兒的身體....”
是的,取錢給關家倒也罷了,劉珍夢以前的身體確實是個麻煩,不過劉師傅在此經營那麼多年,他的人脈關係也是可怕的,我相信他是有辦法的。
按說,事情到了這裡就算完了,可我有一件事情放心不下,我忍不住對劉師傅說到:“劉師傅,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你拿五十萬出來,是真的全部給關愣子嗎?我不喜歡他!你知道這件事情付出代價的是關來娣。”
“我的錢不算多,但也不少,幾百萬總是有的,對於這次的事情我怎麼可能小氣,其實我是預備了一百萬,這萬是給關家的,他們要怎麼用,我其實管不了,我只是悄悄吩咐了那婦人,我會把大部分給她,讓她留着爲孩子打算,她聽與不聽,這個....”劉師傅輕聲的說到。
我明白,有一種人,你只能這樣形容她,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畢竟是自己的命運,旁人是毫無辦法的!
“至於另外那五十萬,等兩年後,我會給關來娣!或許,給她更多也說不定。在某種意義上,她也算我半個女兒了。”劉師傅這樣對我說到。
我點頭,這樣的處理方式是最好的。
“承一,關來娣有些傻,她的命格和我女兒何其相似,我看到她,就如看見我的女兒,我希望你能照顧她,在以後!”劉師傅認真的對我說到。
我站起來,也對劉師傅說到:“其實你不說,我也會這樣做,從某種意義上,我也欠了她兩年的生命,爲了我自己的私心,想找到師父,我們三天後見吧。”
走出了劉師傅的家,已經是夜裡九點了,這個時間原本應該是漫天星光的,可惜,我已經忘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城市裡已經不容易看見星星了。
開車行駛在大街上,那種屬於夏季的特有的燥熱氣息撲面而來,我卻沒有使用空調,只是放下車窗,任憑這熱風拂面,在街上那麼多三三兩兩的行人,每個人的背後又是一些什麼樣的故事?
紅塵練心,這幾天經歷的別人的故事太多,讓人留戀紅塵的時候,又感慨紅塵的苦澀。
可最應不捨是人間,我的心境從來都只有這樣的高度,我只是覺得無論有多少的苦澀,當人間的萬家燈火亮起的時候,這些點點的溫暖,就會撫平我內心的傷痛,那些燈火,就是人間溫暖的最好證明。
我願一世能獲得那樣平凡的幸福,在燈火的背後,是我師父和父母的晚年喜樂平安,我與我的妻子恩愛平淡....
說:
謝謝大家的關心,其實我現在是很平靜的,受得影響也很小,因爲我知道無論我怎麼寫,也不可能讓所有人滿意,而且從來沒有完美的作品,完美的人,不是嗎?我又何苦去逼迫自己,寫自己想寫就好。另外,無論大家意見多麼不統一,我期待是熱烈的交流,有理有據的論證,我不喜歡看見出口成髒的現象出現,我希望最有素質的書迷這個榮耀還在我的書迷身上。另外,今天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