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兵已經知道是這個結果,又開始比劃,講解,還蘸起茶水在桌子上畫起圖來解釋。
慢慢地穆師傅懂了,說道:“以某之力,或能做,然此物世間罕有,某做廢材定多,暴殄天物,據聞嘉定有一玉雕師傅巧奪天工。若能請得此人相助,大善。”
趙曉兵覺得師傅說的也對,現在就這麼一點點,讓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效果更好些。
隨後趙曉兵又問道:“師傅在汴京時對我大宋火器製造可有了解?”
“有所聞,兵器坊有過接觸。然火器因攜帶不便,易爆炸,僅制雷,制霹靂炮供守城,火攻之。一直如此,未有改變。”
“師傅可有方法更進一步?”趙曉兵看不出來,穆師傅對火器還有想法。
“可做火槍,某聽聞有用竹筒裝**發射鐵蛋,前些年爲報仇試過,未及成功,傷了手。”穆師傅舉起右手,趙曉兵看到了他手背上的燒傷。
“可曾聽聞有人成功?”趙曉兵又問。
穆師傅搖了搖頭,只顧喝茶。
趙曉兵繼續話題:“爲何不用鐵做?”
“有過此念,然可做成鐵棒,無法挖空成管,或亦能挖,不知猴年馬月能成,卷鐵更不能用。”穆師傅答道。
“要是有車牀、鑽牀就好了。”
趙曉兵又忘了自己是穿越者,滿嘴跑火車了,驚得穆師傅一愣一愣的,已經不曉得他在說些啥了。
“在師傅面前笑話了,我胡謅的。”趙曉兵趕緊解釋一番,然而穆師傅看趙曉兵的眼神卻像《十萬個爲什麼》一樣了。
他忙引開話題,說“可以藉助水的力量。”
他開始在桌子上畫起大水輪、皮帶傳動小齒輪,小齒輪拉動偏心輪,以軸組合,帶動機器工作,捶打鐵件。
只聽得騰的一聲,穆師傅就站了起來,
瞪大眼睛看着桌子上的圖案,
又猛一擡頭,死死盯了他有5秒鐘才緩緩地坐下來。
已經在懷疑他究竟是人還是鬼了,呵呵。
正要說話,只聽得“噠噠噠”的馬蹄聲響起,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去端茶碗。
剛喝下一口,穆桐就推門進來喊道:“縣尉大人來了,李大人喚二哥快去。”
趙曉兵連忙更衣,牽過馬來朝李興志家趕去。剛到大院門口見軍哥兒已經翹首等待,他將馬繮遞給軍哥兒即奔向會客廳。
大廳內衆人已經坐定,趙曉兵剛瞧見李都保上首邊那客人濃眉大眼、器宇軒昂。就聽到都保說:快些見過縣尉大人。
他立即過去行跪拜禮,嘴裡說:“不知大人到來,小子來遲,還請恕罪。”
縣尉立刻起身過來雙手虛託趙曉兵道:“小哥兒無須多禮,如今縣令大人已允小哥做都頭,我等同爲官家效力,往後千萬不可行此大禮也。”
趙曉兵聽聞一愣,趕緊說道:“小子惶恐,才疏學淺,還請大人多多關照。”
縣尉十分開心啦,一邊示意坐下一邊說道:“那是自然,哥兒少年英雄,足智多謀,他日定成大器。”
趙曉兵又謙遜地說道:“謝大人誇獎,此次抓賊乃託大人的福,都保大人調度有方,衆鄉里齊心才成,小子只盡微薄之力也。”
縣尉聽了哈哈大笑,心想這娃兒還行,建功卻不貪功,口似懸河講了一大通道理。
大意不外是受縣令指派來羅城犒賞本次抓賊壯士,宣佈趙曉兵的委任狀鼓勵羅城搞好社會治安等等。
說完又吃過些點心就要走,他肯定是不願呆在這旮旯的,哪有縣城舒坦。
李都保和趙曉兵跟在邊上把縣尉送出十里地,講了除正規兵丁還要成立聯防隊聯防自保,他都允,就是不讓再送了,趙曉兵下馬來到縣尉的馬前,行禮告別。
目送縣尉遠去,他倆撥轉馬頭往村裡走,李都保很高興地說道:“下午歐家請吃酒,都去,吃個痛快。”趙曉兵答應着繼續往前走。
都保又說:“縣令大人賞錢一千貫,二哥如何分?”
趙曉兵沉思了一會兒才說:“大傢伙都出力了,都有功,應論功行賞。陳吉山兄弟殺了兩個,軍哥兒殺了一個,一人賞100貫,大人,易山、心志,楊展,穆桐與某各領50貫,其餘人等10貫,餘下的交興志保管,如此安排妥否?”
“善,大善,二哥,哦不,趙大人爲鄉里除惡楊善,在犍爲亦拿臉了,耆老宗親皆大歡喜,看好大人呢。”
趙曉兵馬上回道:“李伯,別折煞我咯,還是喚我哥兒的好。”
李保正笑呵呵地又說道:“某家興志就跟你去了,二哥得看好他咯。”
“那是必須得,自家兄弟嘛。”趙曉兵一高興又說跑了嘴。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一衆人等盡朝歐家去。
那歐家早已在院壩擺好酒席,桌子上全是上好的瀘州燒酒,趙曉兵提起酒罈就想開幹了,李都保忙叫着他說兩句,他堅決推辭,叫都保自己來講。
李都保嗯哪,啊咋格地講了一通,把這次緝盜抓匪總結了一遍,大家纔開始吃酒,趙曉兵給都保、易山、楊員外、王員外,歐元外等耆老宗親一一敬酒,衆兄弟也過來吼起整,喝了個天昏地暗。
半夜醒來找水喝,才發現睡在老宅裡,軍哥兒聽見動靜,趕緊過來點燃了油燈,趙曉兵接過碗來喝了個底朝天。
“坐下說話。”他坐在牀邊對着軍哥兒說道。
“咋個不吃酒?”趙曉兵問。
“怕哥兒吃醉無人照顧。”軍哥兒答道。
“你是蒙古人?”趙曉兵問
軍哥兒身子一顫,回了一聲“嗯。”
“爲何來犍爲?”趙曉兵再問。
“五歲那年亡母帶着逃難到此,幸得主君救助活了下來。”軍哥兒答道。
“句句屬實?”趙曉兵盯着軍哥兒又問。
“豈敢欺騙二哥。”
趙曉兵觀察軍哥兒一臉坦誠,放下心來說道:“一眼就看出你是蒙古人,對你不放心,我等要奮起抵抗,打退蒙軍,故而盤問。”
軍哥兒過了很久才說道:“家母被北蠻抓住,受盡**,生下了我來終日以淚洗面,早早地去了,北蠻與我不共戴天。”一邊咬牙切齒地說一邊抽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