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汪頭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他繼續說道:“當前的漢中,其實已掌握在玉嬌手裡了,她正在做政務體制改革呢。汪家得了漢中還需要鞏昌府作甚?如今小子的新軍已達三十萬之衆,誰都不會輕易做出決定。”
老汪頭開始像正在博弈的圍棋大師一樣,陷入捏着棋子長考的狀態了。
趙曉兵將他杯中茶水續滿後走了出去。
回頭,他去找曉軍,兩弟兄一起擺菜吃酒。喝下三杯後他告訴曉軍,要將甘肅交給他治理,還要協管青海。
這裡是一個板塊,曉軍比他還大,本身就是蒙古人,對各個民族也算是熟悉,讓他來治理再好不過了。
趙曉兵只給了他一點忠告,就是必須善待俘虜。
這場大戰抓獲了大量的俘虜,趙曉兵叫他區別對待,從嚴處置跟隨蒙軍殺戮的鐵桿,包容安置裹挾而來的諸部脅從者。
特別是察合臺汗國過來的人,要回去的,宣傳教育之後釋放回去,願意留下來的都安置好,草原那麼大,應該有他們的一席之地。
十日後,幾路大軍將領回到了金城。
趙曉兵他老丈人知道他的決定後,跑去給他毛噴燃火,說他將老汪家坑了。
他任由其發怒,只給他老丈人倒茶續水。
最後,老丈人還是消氣了,告訴他追着闊端屁股攆了兩百里,打得蒙軍只剩下幾百騎人馬才把手。
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老汪家真正出了手,就和窩闊臺徹底翻臉了。
趙曉兵告訴他老丈人,康寧府地形複雜,要他先去熟悉情況,發展軍隊,再圖越過金沙江一路向西。
他將汪家軍一分爲三,汪家三兄弟的人馬將和王漢臣換防,全部移駐青海、保寧府和康寧府。
趙曉兵要將他們都調離甘肅,真正願意離鄉背井、當兵吃糧的就不多了,這支隊伍必須進行改造。
他們老汪家的人與闊端有太過的瓜葛了,不能保證蒙古策反他們的下級軍管,所以必須換防並強化思想教育。
這次繳獲了那麼多馬匹,得抓緊擴軍咯。
新成立騎兵第五,六,七,八師,老汪家老大;老二,老三,分別任五、六、七師師長,分駐康寧,保寧和西寧。
王漢臣駐西寧節制八師,下面再增加四個騎兵旅。郭蟲麻任步兵第十一師師長,給他一個步兵旅,一個騎兵旅,駐瓜州受趙曉軍節制,楊展移防天水歸曉軍節制,強化對蒙隘口防禦。
嘉峪關以下由曉軍安排佈防,整個甘肅、青海事務均由曉軍統籌管理。
這樣下來,西北基本穩固了。
郭蟲麻是最開心的了,這次他主動站起來力挺趙曉兵的新軍,不但他指揮的隊伍壯大了三倍,而且深受新軍器重,守在了西大門。
臨別時,趙曉兵還主動問他,家人需要安置去漢中不,他都說不需要,他走到哪裡,一家人就跟到哪裡。
趙曉兵提醒他保重身體,將來去成都養老。
這老郭可是金國英雄,史載他是在蒙軍進攻時,最後帶着全家點燃自己殉國,以死明志的,其與蒙軍勢不兩立,忠心可嘉。
所以趙曉兵格外敬佩老郭,不像老汪頭左右逢源、待價而沽,讓人感覺不那麼爽。
此次騎兵進軍青海,千里迂迴,立下大功的先遣隊隊長確實讓他意想不到。
此人叫彭措,還是剛解放的西蕃農奴,獲得解放後接受了保寧府卓瑪的培訓教育,迅速成長爲一名優秀騎兵,他在歷次的戰鬥中都是一馬當先,多次受傷不下火線。
這次他是以一名營長的身份帶領兩千人的突擊隊,只帶五日糧食,就孤軍深入,千里躍進青海。
中間經歷了缺糧,斷水,是他帶領戰士殺馬飲血,充飢解渴,順利完成了襲佔敵人後方的任務。
又主動充當先鋒,穿越山澗小道由張掖東進突擊敵人,功勞巨大。
趙曉兵將剛滿18歲的彭措直接升任團長,而且作爲特種騎兵團打造,交由曉軍直接指揮。
十日後,甘青軍事管制委員會成立,趙曉軍擔任軍管會主任,楊 展、王漢臣、汪思賢、郭蟲麻擔任副主任,協商處理甘肅,青海軍政事務。
軍事集團則做了簡單劃分,由曉軍負責甘肅這邊,王漢臣負責打擊青海境內西蕃勢力,將其迫出崑崙山脈。
大事安排完畢,趙曉兵設宴招待甘肅諸部酋長,告訴他們此次犧牲的部族戰士和岷江軍待遇一樣,一樣支付撫卹金,參加支前的百姓一樣的按照天數支付薪酬,岷江軍做事一律平等。
大家都是皆大歡喜,山呼大善,頻頻舉杯感謝。
這裡,把鏡頭轉向千里之外的大漠深處,窩闊臺得到闊端兵敗的報告後大怒,正在大帳內摔碗扔杯,打罵闊端無能呢。
旁邊的耶律楚才苦苦相勸,都止不住窩闊臺的怒火。
其時,窩闊臺才明白,他的軍隊在西北連敗,短時間已經沒有和岷江軍爭勝的實力了。
他的細作對岷江軍的打探還是仔細的,當下的西北新軍已經接近三十萬之衆,還是專業部隊,且訓練有素、武器精良,戰鬥意志堅強。
強大的蒙古汗國並不是鐵板一塊,爲了汗位週期性的爭鬥,內耗不斷,各個汗國之間還相互制肘。
現在的蒙軍就像窩闊臺的身體一樣,被酒色掏空了,已經成了一副空架子,只是外人還看不出來而已。
蒙軍在西北基本上是打一場輸一場,僅僅是作戰用的馬匹就損耗嚴重,已經徵用了察合臺不少。
他再也輸不起了,窩闊臺下決心調整攻宋的方向,改三路進攻爲重點進攻,把目標瞄向了宋境富饒的東方,希望從那邊多搶些金銀財寶,再來對付岷江軍了。
鏡頭再回到甘肅的金城,清晨的陽光灑滿大地,新的一天又開始了。趙曉兵精神特好,啓程返回漢中。
甘肅諸部感激新軍援手,免了部族的生靈塗炭。將他熱情相送三十里外,汪思賢和他同坐一輛馬車走了一程又一程。
最後,在他的堅決要求下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