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兵說:“沒得指示,全看你的。”
他認爲戰場形式瞬息萬變,交給一線指揮員臨機決斷最好,否則七嘴八舌的錯失良機。
王飛這個人膽大心細,他是非常看好的。
部隊很快展開了,只見王飛將炮隊的四門加長炮和六門轟天炮集中起來。先將兩門加長炮推入正面緩坡前唯一的一處隱蔽部位,這裡雖然窄窄的,但是炮彈能飛到寨門前。
這時山寨已經熱鬧起來,這麼大規模人員活動,早讓土匪發現了。
山寨內一個個火把亮了起來,寨門上面燈火通明,正好爲炮兵指示了目標,王飛立即下令開炮,三輪齊射,山寨門立馬就坍塌燃燒起來。
此時,土匪的投石機也打出了一石彈,在他的炮兵陣地後方掉落後嘩啦啦往下滾落。他立即命令一個排持木盾掩護六門轟天炮和兩門加長炮向前突進了一百步,再架炮轟擊山寨,毫不客氣地將燃燒|彈、石灰彈一起上了。
十門炮根本就不用瞄準,不停地往山寨發射着炸|藥包,裡面馬上變成了一片火海。
那劉三的投石機在如此猛烈的炮火之下發射了第二炮之後,再也沒有打出第三炮來。但是石彈的威力也不小,硬生生滾落下來後,重傷了好幾名戰士。
又是兩輪炮擊後,王飛命停止炮擊,司號員吹響了衝鋒號,戰士們也吶喊起來,只是把口罩帶上,卻沒有動。
這是他在迷惑敵人,讓他們爬起來準備狙擊,而這邊他又下令再次開炮,打了兩輪,他才下令發起衝鋒。
他覺得沒有看頭,轉身過來看到蔡雲朵很緊張地站在易山身邊,趙曉兵過去問她:“怕了?”
雲朵搖搖頭,又點點頭。
趙曉兵給她說這些都是小毛毛菜,以後打仗比這個慘烈的多得是。
易山在邊上慫恿道:“有你二哥在,怕啥。去跟起。”
雲朵果然就跑來他身邊了,趙曉兵笑着搖搖頭,這易山打仗也不忘完成他老婆交代的任務。
只得向和尚吼道:“保護蔡隊長。”說完提起大刀,跟着隊伍往前運動。
天漸漸亮了,山寨裡稀稀疏疏的還有刀槍碰撞的聲音。
有戰士扶着傷員出來了,蔡雲朵和醫護兵立刻上前查看,領着往寨外臨時設置的救治點去。
趙曉兵看着醫護兵們毫無保護措施地救治傷員,他覺得很無奈,醫療器械太缺乏了。
其實這個戰場救護它就是這樣的,醫護兵同樣是用生命在戰鬥。
勝利是沒有懸念的。
十幾個土匪從崖頂上用早就準備好的繩索降到崖下,還沒站穩就被早已等候在那裡的特戰隊員拿下,其他的差不多都死的死,傷的傷。
唯獨缺了劉三,不知道躲藏到哪裡了。
這也難不到他趙都頭,這次行動趙曉兵沒有忘掉狗剩的軍犬隊,他拿刀一嚇,壓寨夫人馬上取來劉三來不及穿上的內褲,小灰一聞,跟着就帶起它的兩個兄弟幹活了,狗剩在後邊時不時地吆喝着。
趙曉兵對着王飛使了眼色。
王飛秒懂,立刻帶着戰士跟去。不一會兒便聽到慘叫聲傳來,趙曉兵看着易山會心地笑了。
開玩笑了,三條訓練有素的軍犬一起出動還會失手。
小灰在後邊馬廄裡的一處岩石縫中找到了劉三,狹小的空間他逃無可逃,被軍犬尖利的牙齒問候得舒爽了。
這次傷了近二十名戰士,犧牲了1名,三名戰士的腿斷了,永遠失去再上戰場的機會。這是岷江軍建立起來第一次出現死亡。
戰場嘛,犧牲是難免的,但也要看到冷兵器時代單兵的戰鬥素質不容小視。
土匪就慘了,82個,除兩個採買沒有歸山的,都在了,死傷了五十多個。
王飛正在安排審訊,繳獲頗豐的,井研這邊產鹽、富有,土匪也肥實。只是馬匹就有15匹,還都是健馬,銀錢無數。
趙曉兵按照以往慣例,留下兩萬貫錢和金銀首飾,其他的包括糧食在內統統拉走。
看看快收拾完了,他叫王飛着人報告井研知縣和羅城的李縣令他們,自己和易山帶着炮隊緩緩回返馬踏。
趙曉兵在馬踏吃過午飯,立馬往羅城趕去。
回到羅城已是深夜,李都保在他家設下晚宴,李縣令和魏忠十分高興,都喝了個扶牆走。
趙曉兵讓李都保安排好兩位大人休息,回到家中一覺睡到天明。起來後練了一會兒拳腳,立即去李都保家陪着李縣令和魏忠吃飯,一番禮讓纔將兩位大人送走。
“二哥又立大功也。”李都保對着趙曉兵道。
“犧牲了一名戰士,受傷很多呢。得好好撫卹,犧牲的給五百貫撫血金。”
“官府定三百貫。某擔心將來大戰無錢支撐也。”李都保道。
他是明白人,今後的日子還長着呢。
“那先支應着吧,傷殘士兵一定要安撫好,否則將士寒心,打仗必敗。往後軍烈屬家庭要造冊,特與關照。”
“哦,記着了。”李都保說道。
來到鄉公所,趙曉兵將民政辦主任鍾南嶽叫來,讓他馬上找塊地建設岷江忠烈園,和古月橋一起制定軍烈屬優撫政策,古月橋見他和李都保都不再說話,便給兩人泡上茶離開。
趙曉兵喝了一口說道:“我們都要學會適應,打仗肯定會死人,羅城人也都會適應的。”
李都保點頭道:“等他們回來,我們一起去勇士家裡。”
趙曉兵離開鄉公所來到易山家,他們兩口子正在桂花樹邊嗮太陽,見他來了,甄嬛嬸馬上起身去拿茶碗。
有云朵那一節,趙曉兵不好坐甄嬛嬸的位子了,叫和尚去搬椅子。待他坐下來易山說道:“死了人,心裡不好受?”
“有點,畢竟是個大活人。”
“前面死了人,沒見你如此呢。那些不是你兄弟,是匪,你不覺得痛。他們難道就不是活生生的大活人。”
“趙曉兵無語了,只顧喝茶,”
易山說:“有句話叫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腳。成天舞刀弄槍,哪有不受傷、不死人的,以後的情況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