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金龍沒想到他竟用這個角度開刷,愣了片刻,只好老實招待:“大概一個星期吧。”
“那我就再給你一個星期,實話告訴你,我已經查出你孫女的下落了,到時候要是見不到飛機頭那小子……最近我有點慾求不滿,你懂的。”關浩冷冰冰道,使勁吸一口煙把菸蒂滅掉,看這勢頭是準備閃人了。
再牛B的人,只要抓住他的弱點,都是紙老虎一個,對付他易如反掌,關浩記得他最緊張那個沒露過面的寶貝孫女,拿她來威脅實在是絕妙中的絕妙。
果然如他所料,趙金龍的臉色頓時變得跟豬肝一樣,氣得咬牙切齒,“慾求不滿”他當然懂,這傢伙罵人不帶髒字果然不好招待。他暗暗給鍾麗柔使了個眼色,以求真相。
鍾麗柔拋回的眼神卻是茫然和震驚,心道莫非是自己掩飾得不夠完美被他看出了端倪?還是他早就查過自己的底細了?雖然“鍾麗柔”這個身份一向都把神秘進行到底,可聯繫到他在日本遇到自己的徒弟一事,還真不敢排除被他抄了老底的可能性。再加上這傢伙三番兩次對她人身攻擊,早就氣暈了腦袋,也不大顧得上趙金龍的眼色。
如假包換的孫女就坐在這裡,卻得不到任何有效信息,趙金龍差點急死,拉着老臉道:“未必是一個星期,我可不能保證他最近有沒有養成節省開支的習慣。”
我操,就扯你的蛋吧,還他孃的節省開支了,簡直是侮辱老子的智商。關浩鄙視了他一眼,哼道:“少他媽的在這裡裝孫子,你當我不知道你女婿是情報局局長嗎?要找個大活人還不容易?給你一個星期是因爲當你是個人物尊敬你,不怕你先回去商量後事。你居然三翻兩次侮辱老子的智商,豈有此理。”
說完甩身而去。
鍾麗柔緊跟而上,把錯愕不已的趙金龍冷在這裡愣愣發呆。看來這傢伙也下足了功夫,連自己的女婿是情報局局長都知道,真不簡單。
以關浩在醫學院的人脈關係,要是連這點情報都拿不到他怎敢出來混。這一情報則是陳思雅有次不經意告訴他的,想不到關鍵時刻竟然派上了用場,狠狠地數了趙金龍一頓真他媽的過癮。
從郊區回到城區,鍾麗柔一路像跟屁蟲一樣粘着他,一直陰沉着臉,始終讓人摸不透她腦子裡正在想什麼。
從車上下來,關浩邁到步行街的小販處買了兩條羊肉竄,風度翩翩地遞去一根給她,侃道:“我現在又沒說一定會拒絕你那個過份的邀請,幹嘛一直拉着臉色?”
鍾麗柔惱的當然不是他的猶豫不決,結果卻答非所問,遲疑地接過羊肉竄不忍下口,說道:“還說你是醫生,難道你不知道這是世界上最髒的東西?人家說是用地溝油烤的。”
“地溝油?哥從小就喝三聚氰銨長大,餐餐吃地溝油,從來沒生過病,百毒不侵。”關浩誇誇其談,嚼了兩塊肉。要是宮立市長路經此地聽到他這番言論,不氣死纔怪。
鍾麗柔有點哭笑不得,他如此作賤自己莫非是想哄自己開心不成?也難得大度一回,只是她笑點太高愣是笑不出來。
“要不你先回去吧,你也看見了,我這事情至少得一個星期後纔有眉目,一天沒能解決,我一天無法答覆你。”關浩說道,此逐客令下得相當委婉。
鍾麗柔不想毀了他的好意,半推半就地吃完一串地溝油烤的羊肉串,那走鬼的紙巾質量爛到到掉渣,不得不虧本糟蹋了自己一張香噴噴的紙巾,抹了幾下小嘴,略加思索道:“但我還想你陪我去一個地方。”
“去哪?”關浩略吃一驚。
“健身館。”
不知道鍾麗柔今天嗑錯了什麼藥,一股腦熱的殺入健身館,還指名道姓要關浩當護花使者。她今天不玩啞鈴,也不玩跑步機,而是找了個沙包往死裡打,好像那沙包跟她有仇。
看她打得很泄恨,關浩站在一邊瞧着了一會,無奈地搖搖頭,找了個跑步機調慢速度,像散步一般跑起來。
突然有個肌肉醒目的中年男人徐徐走爲,熱情地跟他打了一聲招呼,道:“關醫生,稀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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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浩定睛一看,他記和這位大叔,叫什麼水亞海,以前和鍾麗柔來這裡切磋的時候還被他挖過牆腳,記憶猶新。
“是水教練啊,我不請自來希望沒有打擾你。”關浩淡淡笑道。
水亞海朗笑道:“這是娛樂場所,本來就是來者不拒,怎麼會有打擾一說?”
沒有別的事你就能呆一邊去了。關浩心道,一臉的輕蔑笑意,沒有繼續搭話的意思。
水亞海發現熱臉貼了冷屁股,卻不惱怒,接着道:“最近你的新聞我看過不少,生活過得挺豐富。”
“過獎。”關浩象徵性地點頭應一句。
一想起以前請他當教練的事,水亞海有點赧顏,像他這種充滿傳奇色彩的人物萬一留在這健身館裡簡直糟蹋了人才。他這次跟關浩搭訕只是出於愛才之心,本想趁機會鞏固一下交情,卻沒想到到是自作多情了。
他正準備走,關浩卻想起了一件事,叫住他說道:“我聽說……這個健身館是候曉強名下的業務?”
總算沒有白獻殷勤,水亞海頓時打起精神,笑咧咧道:“是沒有錯,爲何有此一問?”
“那你們武館裡的人神功大成後通常都去哪裡就業?”關浩道。
水亞海愣了一會,說道:“我們的學員都是業餘的,各自都有自己的工作,不知你想知道什麼?莫不是想找人?”
關浩黑眼珠一轉,忽然泄了氣,道:“沒事了,你去忙吧。”
水亞海微笑點頭,腳一擡繼續去巡場,雖然那小子傲漫了點,但他越看越喜歡這個後生,氣宇非凡,怪不得候總千言百計要請他打工,卻請不動。
掐指一算,關浩在候曉強身上拿到的好處已經數不勝數,只是對付那種奸商惡賊他向來不講道理,能賴就賴,討了甜頭依然不認帳。
他想起了韓飛飛和蔡琳,蔡琳那個適合加入中國女籃的高妹子頂多算是他生命中的過客,倒是有點思念韓飛飛肚子裡的孩子了,算一算已經有三四個月,自從上次來麗人醫院找過他一次並被尤燕怒髮衝冠地嚇跑後,就一點音訊都沒有,着實令人擔憂。
鍾麗柔打累了沙包,小拳頭淤紅斑駁,卻還是不大過癮,走來關浩面前發出挑釁,趾高氣昂道:“你,陪我打一架。”
“打架?”關浩傻了眼,莫非以前你吃的虧丟的臉還不夠多嗎?又來找虐啊?
“是啊,你莫不是怕了我?”鍾麗柔更加囂張。
“操,老子還怕了你?放馬過來。”關浩跳下跑步機,舉起拳頭伸出一根手指朝她勾了一下,氣焰無比囂張,有點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味道。
鍾麗柔今天的情緒確實高漲,不加思索,直接擡腿就出擊,招招帶勁,好像這不是切磋,是真打了。
關浩越看形勢越覺得不對勁,難道這妮子真的丟了弟弟?就算是這樣也不必把氣出在老子身上呀。說來她也夠可憐。他突然有個滑稽的念想,面對鍾麗柔勢如破竹的一拳居然不閃不避,把自己的臉迎了上去。
只聽“噗”一聲,一拳重重地砸在他臉上,幾乎凹陷出一個大坑。好在他有暗運氣功護體,否則這拳起碼要把他的牙齒打飛,鍾麗柔雖然沒有他那種變的氣功輔助,但蠻力可不小。
只見他中拳手整個人飛出三米,差點脖子都扭斷了。
鍾麗柔見狀卻花容失色,這個死人平時身手不是很敏捷嗎?怎麼今天變孬種了?
“喂,你沒事吧?”她急忙奔過去扶起關浩,痛心疾首。
“沒事……你的身手有進步嘛。”關浩舔了一下嘴角流出來的牙血,嘿嘿笑道。
鍾麗柔傻了眼,被打出血了居然還有心思笑,難道這王八蛋是故意的?
“現在泄氣了沒有?要是高興了就笑一個吧,別總是苦着那張臉,我看着心疼。”關浩的花花公子本性又暴露出來,哄女人他自然有高招。
不過他哪裡知道對方之所以鬧情緒乃是因爲他剛纔口無遮攔罵了趙金龍的孫女,這怎麼得了,打他一拳也算是輕的,雖然她並沒有想過這麼輕易得手。
果然是故意的。
鍾麗柔失神片刻,終於笑逐顏開,捅了他胸口一肘笑罵道:“你冒着破相的危險讓我打一拳,就是爲了讓我出口氣?”
“那你以爲呢?現在該知道關老爺對女人有多體貼了吧?”關浩得意道,突然又嘴巴叫痛。
看了他這個滑稽樣,鍾麗柔什麼氣都消了,笑得見牙不見眼,拉着他走出健身館,路上打哈道:“你記不記得上次在郊外的小山坡上那個池溏邊?我不就是不小心推你下水了,你居然當場就報仇,這次反而裝偉大了嗎?”
他媽的,“不小心”這種詞你也好意思用?不怕閃了舌頭……關浩鄙視她一眼道:“你說那件事啊?誤會了,其實我也是不小心推你下去的,別能冤就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