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浩開着奔馳跑車把舒菲載到一處小區公園內,尋了塊小石凳坐下來。
“實在抱歉,想跟你當半天情侶,卻挑錯了電影,真是大煞風景啊。”關浩歉意道。
舒菲卻沒有責怪他的意思,淡淡笑道:“虧你想得出這樣的餿主意。”
“餿主意?”關浩不大理解。
“我是說當半天情人,不是說看電影。”舒菲又解釋一遍。
關浩也很坦然地承認了這種主意的確是餿得很,簡直是爛透了。
“你會不會以爲我在可憐你?”關浩忽然道。
“會。”舒菲道。
關浩大感詫異。這時候手機響了,居然是尤燕打的,他遲疑地看着舒菲不太敢接,這半天的情保也是情侶,在情人面前接其他女人的電話談情說愛總是覺得彆扭。
“你看着我做什麼?聽不見手機響?”舒菲笑着催促一句,她不需要看屏幕也知道是情敵打來的,但也不能給對方一個小心眼的印象,說不準以後還有扭轉乾坤的餘地,畢竟結婚證書也只不過是一張紙罷了,隨時可以離。出現這個念頭她把自己嚇了一大驚。
電話一接通尤燕就破口大罵:“你死去哪了?”
你媽媽的,突然打個電話來就是爲了確認老子死了沒有。關浩心裡哪能好受,哼聲道:“在跟美女約會。”
尤燕怔了整整十秒鐘,居然很冷靜,說道:“哪個美女?”
“舒菲。”關浩直接回道。
舒菲坐在一旁聽着,耳屎掉滿地,錯愕地盯着他那張臉,彷彿已經不認識這個男人了。
尤燕當然不冷靜,但她必須假裝冷靜,因爲你對着一個手機罵人是不過癮的,罵得再兇你也看不到對方的表情,這個道理是她和關浩吵了N次架後才悟出來的,絕對是真理。她依然淡定道:“那你明天還上班嗎?”
“上。”關浩一句比一句簡潔。
尤燕大概是覺得自討沒趣,本着不打擾情人約會的偉大情操默然地掛了線。
舒菲感到不可思議,站在尤燕的立場,她很明白那份心情,謹慎道:“你這麼老實不怕她生氣嗎?”
關浩道:“女人不是都喜歡自己的男人誠實嗎?”
舒菲頓時啞然,還是忍不住道:“但至少目前爲止我們是清白的,你怎麼就不解釋一下?”
“有什麼好解釋?如果她不是一頭豬,就應該理解我在做什麼,如果她是,我又何必和一頭豬結婚?”關浩堵氣道,他早受夠了尤燕那副盛氣凌人的態度,有些女人說的一句話是正確的,他追你的時候百里般容忍甚至可以裝孫子,結婚後他就是你爹。
不過關浩泡妞從來不裝孫子,一直都在當爹,從沒被挖過牆腳。
舒菲沒有笑,反而在可憐尤燕,甚至聯想到自己,如果嫁給了這麼個野蠻霸道的男人,實在不好說將來有沒有好日子過,特別是尤燕跟他同屬烈脾氣,兩團熊熊烈火撞到一塊那還得了。
她又忍不住道:“你們經常這樣吵嘴的嗎?”
“基本上是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關浩如實招待。
“那你們打算將來怎麼過日子?脾氣都這麼犟,怎麼說也得有一個人懂得容忍吧?”舒菲自以爲是婚戀專家,說得頭頭是道。
只不知她和關浩比起來簡直是不自量力。
只聽關浩冷笑道:“就是要乾柴和烈火,才能燒到一塊。如果她脾氣暴躁我卻柔情似水,你說有可能嗎?”
前一句純屬歪論,後一句匪夷所思。舒菲對他的意思十分費解,愣道:“那樣不是很好嗎?彼此間取長補短啊。”
我靠,你懂個屁啊,還給你的情敵打抱不平了呢,心胸倒是豁達呀你。關浩也不想直接掉她面子,不屑道:“此言差矣,你難道沒有聽說過‘水火不容’這個詞嗎?”
舒菲啞然,一雙美麗的眸子很驚奇地看着他,明明連傻子都知道他說的全是歪理,但邏輯又異常通順,你愣是找不出一句話來反駁他,就算有,他也一定有法子駁回來,最終吃啞巴虧的那個肯定不是他,還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正如她自己所說,關浩是個怪人,比誰都怪,論臉皮厚他天下無敵,吵架他可以罵死一頭牛而不帶髒字,就是這麼一個人,偏偏有種摸不着看不見的魅力,讓無數少女爲之癡迷,也許是因爲他醫術過人才高八斗,也許是因爲他帥,但更主要的是他有種氣質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
“怎麼?你又一次愛上我了麼?”看着她那雙失神的眸子盯了自己老半天,關浩忍不住道。
果然,臉皮可以防導彈。舒菲忍不住笑了笑,並不回答,站起來道:“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看看你的未婚妻吧,萬一影響了你們的感情,我還真過意不去。”
關浩當然不會拉着她,也站了起來領在前頭道:“你不是巴不得我們立刻分手嗎?那你就可以趁虛而入了。”
舒菲噗嗤一笑道:“但是我怕。”
“你怕啥?”
“我怕她在我臉上潑硫酸。”舒菲笑道,當關浩說正在跟她約會的時候,她還真有點害怕,以那妮子的脾氣,不敢擔保她不會做出什麼變態的事情。
這麼怕死,也活該你泡不到我啊。關浩自我感覺異常飄乎,坐上跑車,一踩油門把她送回了家。車子剛出大馬路,幾條神秘的路口處駛出了三輛重量級跑車,緊緊隨在他後頭。
若不是憑着他已經提升到5.3的視力看清楚了那三輛車的車牌號和自己熟悉的品牌圖標,還真以爲飛機頭的殺手又來了,想起那天晚上的一幕他現在都提心吊膽,倒不是怕死,而是潑辣的母老虎尤燕同志差點完蛋了。
回到舒菲的家門口,關浩下車後感嘆一句:“你每次出門都被幾個保鏢盯着,會不會覺得不舒服?”
舒菲打開房門,故意一邊走一邊說把他引誘進去喝茶,道:“習慣就好了,反正只要他們不在我面前出現,我可以當沒看見。”
“是不是你走到哪他們都會跟到哪?”關浩跟着她走到大客廳,大沙發上坐了下來,一個女傭立刻過來倒水。這個家裡的家丁們全部都養成了一個習慣,凡是見到關浩這個客人過來,都很自覺地獻殷勤,服伺得體體貼貼,而且也摸準了他的口味,天氣熱的時候他喜歡喝西瓜汁止渴,跟舒統談天論地的時候喜歡喝茶,和舒菲“卿卿我我”的時候則喜歡喝紅酒。
所以紅酒已經擺在桌上,倒了滿滿兩杯。舒菲本並沒打算留他在這喝酒,只打算讓他歇一會再動身。但此情此景不得不讓她涉嫌勾引別人的未婚夫。
關浩本就不急着回去,更不會客氣,喝了半杯涼水就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舒菲回道:“嚴格來說,這是他們的職責所在,所以我當然不會怪他們了。”
關浩忽然打趣道:“看來我也得顧幾個保鏢每天去盯着尤燕才行,她總是穿得那麼性感,我還真害怕哪天遇到個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心理變態把她那啥了……”
“沒見過像你這樣詛咒自己的女朋友的。”舒菲像是給他面子一般露出個微笑,其實這句話並不好笑。
這時候舒菲突然心血來潮,想起了跟關浩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道:“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在哪裡?”
“在酒吧裡。”關浩自然記得,回道。
“第二次呢?”舒菲又道。
“好像是……在你家,王管家帶我去的。”關浩回憶道,那段記憶他這輩子也不可能忘記,除非像趙金龍那樣得了老人癡呆症。
“不對。”舒菲道。
不對?關浩傻了眼,難道哥已經老了嗎?他想來想去都想不出哪裡不對,以爲被對方耍了,哼笑道:“怎麼可能不對?你別唬我。”
舒菲卻笑道:“真的不對,第二次是在酒吧附近的小排檔上,當時有個醉鬼想來討我便宜,卻被你撞倒了,他手掌穿個洞,是你大發慈悲爲他療傷,記得嗎?”
“啊……原來是這個?沒錯,這是第二次……”關浩汗顏一把,前後間隔時間都不到一個小時,也算第二次?
“那你知道那個人的手掌是怎麼穿洞的嗎?”舒菲瞟了一眼已經停好車子進來的青龍等人,微笑道。
關浩順着她目光看去,象徵性地點頭打了個招呼。那三個保鏢會心一笑便各自散去了,等舒菲出門的時候,他們自然會知道,而且不需要任何人通知。
“聽你這麼一說……那事情是有點蹊蹺,難道是被你打穿的?”關浩訝異道。
“我當然沒有這種本事,就是你剛纔看到的三個人其中一個打穿的……也許是第四個,朱雀還在公司裡。”舒菲笑道。
“啊?是他們?”關浩恍然大悟,但也覺得這事情沒有什麼可新奇的,一下子又沒什麼興趣了。
卻聽舒菲又神秘兮兮地說道:“那時候你不是過來跟我搭訕嗎?他們又發了一刀。當我在外面的時候,只要有人想靠近我,他們的飛刀就不會客氣,當然了,只限陌生人,那時候我們還沒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