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薔身着一件以珍珠串成肩帶的粉色印花雪紡紗短洋裝,胸前一片波浪狀的荷葉邊,更襯托出上方美麗性感的鎖骨,嫵媚到了極點。她足蹬絕豔細跟高跟鞋,裙襬搖曳地坐上羅柏威的高級轎車。

看到如此嬌豔美麗的俏佳人,展現出與平日秘書形象完全不同的柔媚風情,羅柏威笑得好燦爛,開心地踩下油門,直往餐廳方向衝去。其實,他甚至希望連飯都不要吃,就直接到達他的「目的地」。

來到氣氛優雅、裝潢豪華的西餐廳,面對滿桌的美食佳餚,季心薔卻顯得興趣缺缺,還不時四處張望着。

她當然心急嘍,因爲她還故意讓於彥棠知道她和羅柏威今晚的約會地點,如果他真的在乎她的話,他應該要出現的啊!

「怎麼了?是不是我點的菜妳不喜歡?那我叫waiter過來,看看妳想吃點什麼。」羅柏威發現她看起來並不十分開心,以爲她是不喜歡他點的菜,於是準備招手叫來侍者。

「哦!不用了……我其實只是忽然沒有胃口而已。」她耐着性子陪着笑臉,其實她的心根本下在這頓晚餐上。答應羅柏威的邀請,純粹只是爲了要氣死於彥棠那個木頭人,沒想到他居然真的一點也不在意。

其實,於彥棠豈會真的不在意?他早就技巧高超地一路跟蹤在他們車後,現在,車子就停在餐廳外一個下顯眼的地方。

坐在車子裡,他剛好可以看得到她在餐廳裡的一舉一動。她的心不在焉、她的東張西望、她的不開心,全都看在他眼裡。

黑暗中,於彥棠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眼眸望着餐廳窗內,嘴邊還掛着一絲微笑。

沒錯,她那身性感迷人的裝扮一開始的確點燃了他心中的護意,但現在她臉上那「可愛」的表情,卻讓他不禁微微淺笑。

這驕傲又美麗的女人,爲什麼會做出這樣下明智的舉動呢?就只是爲了惹他吃醋吧。

下錯,看到她這美麗尤物在別人面前如此招搖,他是吃醋了。廢話,要不是吃醋、嫉護加擔心,他怎會做出跟蹤別人這種蠢事?但他於彥棠早就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就算心裡嫉護得要死,也不會教她看出來!

而此時餐廳裡,聽到季心薔說沒胃口吃飯,羅柏威也竊喜了起來--

原來,吃不下飯的並下只有他一個人。見到這樣秀色可餐的女人在眼前,哪個男人還會對食物有興趣呢?她答應赴他的約,還穿得如此嫵媚動人,現在又說吃不下飯……莫非,她也和他一樣「醉翁之意不在酒」?那真是太好了!

「那好,我也沒什麼胃口,不如我們先去別的地方逛逛吧?」羅柏威提議。

「別的地方?」她倒是有些驚訝,出來吃飯已經是夠給面子了,她現在可沒心情跟他去遊車河或看夜景。「不,我有點累,還是回去休息好了。」

有點累?想休息?!這幾個字眼聽在已經慾火高漲的羅柏威耳中,有着完全不同的暗示意義。太好了!他知道非常多適合「休息」的地方。

「那我們走吧!」他高興地立刻站起來,幾乎走得此她還急。

季心薔毫無警覺地隨他上了車,只因爲此時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於彥棠。

她悵然若失,不知道爲什麼她一向用來得心應手的招數和伎倆,在他身上全都不管用了?。

一定是因爲她太在意他了,這就是致命傷。

一旦妳過度重視對方,一切招數都不管用了,最後,只好傻愣愣地剖開自己的心,捧着那顆裸的心到對方面前……

不!她不要認輸,她不要這樣的下場!

她太過專心地想着這些問題,以至於完全沒發現車子並不是往她家的方向開,直到車子到了一間位於市郊的豪華汽車旅館門口,她才發覺事情有些不對。

「總經理,不是要送我回家嗎?你怎麼會開到這裡……」她開始有點緊張了起來。

羅柏威邪魅地笑道:「妳不是想休息嗎?這裡就是休息最好的地方啊!」

一點也不好笑!心薔板起了臉,嚴正清楚地對他說:「對不起,我想你完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要回家。」

羅柏威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同時貼近她的身體。「妳真的好美,我對妳實在是情不自禁,當初妳來面試時,我就已經對妳……妳該不會不知道吧?」

他一邊靠近她的身體,一邊說着多情曖昧的話語,心薔聽了卻又氣又難過。難道他當初錄用她,就只是看中她的外表?

「放開我!我要下車!」心薔試圖甩開他的手,無奈纖瘦的她卻不敞他的力氣,只能被逼着不斷往後退。她猛扳車門把手,車門卻早已被羅柏威按下中控鎖鎖住了。

「放心,好好跟着我,我不會虧待妳的,嗯?」羅柏威一觸到那柔軟細緻的肌膚,早已經慾火焚身,還以爲她的拚命掙扎是欲拒還迎。

可恨的惡男人,竟然想利用職權要人家就範?開什麼玩笑,她纔不在乎這飯碗呢!只是沒想到,本來只是想用激將法氣氣於彥棠,卻給自己惹上這個大麻煩……

「放開!放開我--」她一邊喊,一邊委屈害怕地哭了起來。「嘶--」激烈的拉扯中,她的紗質短裙竟已被撕裂。

這時,「砰!」的一聲,駕駛座旁的車窗被重物擊碎,嚇得羅柏威整個人跳了起來,接着車門猛地被打開,羅柏威整個人瞬間被人揪出車外,那人猛揍了他一拳,把他摜在地上,還狠狠地踹了他兩腳。

心薔顫抖着勉強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那人不是流氓也不是強盜,他正是於彥棠!

她盼了一整個晚上的人,現在才終於出現在地面前。

她睜大了眼睛。向來斯文有禮的於彥棠居然暴怒如雷地動手打人,還打得真狠耶……啊!對了,他是籃球隊的中鋒嘛!身強體壯,打起架來羅柏威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她還在發愣,於彥棠已經將羅柏威「修理」完畢,隨即一手拉開她的車門,一點也不溫柔地把她抓出車外。

「走!我載妳回家!」他口氣中還充滿尚未熄滅的憤怒。

「你不要拉我!不用你管--」心薔甩開他的手,還在發脾氣。

「不用我管?我再不管妳,妳差一點就被人……」他氣得說不下去。

「那也是你害的!」她氣嘟嘟的,蠻橫又不講理。

「我害的?」於彥棠可一點也不以爲然。「要不是妳自己這樣招蜂引蝶,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我已經告訴妳,他不是什麼好東西,妳還要跟他出去?」

心薔氣得鼓起紅紅的腮幫子,他真的不懂女人心嗎?

「我不管,反正就是你害的,要不是因爲你這個臭男人,我也不會跟他出去吃飯。」她氣沖沖地徑自往他車子的方向走去,拉開車門,自己坐了進去。

雖然表面上生氣,她心裡卻泛着一陣甜蜜。剛纔雖然萬分危急恐懼,但在見到他的一剎那,心中忽然有股安全感油然而生,她一點也不害怕了。

可是這邊,於彥棠已經忍不住地大發脾氣--

「妳實在太任性了!就爲了發一點大小姐脾氣,讓自己差點被……要不是我及時趕到,會發生什麼事情妳知不知道?!」於彥棠坐上駕駛座,用力地關上車門,生氣地責備她。

這回,她卻沒有跟他吵架的意思。

「咦?及時趕到?這麼說……你一直在跟蹤我嘍?」她斜睨着他。這樣看來,他還是很在意她的嘍?如果真是這樣,她或許可以原諒他剛纔那麼兇的態度。

看他那麼生氣的樣子,還爲了她怒毆羅柏威,完全失去平日謙謙君子的風度,看來他一定是吃醋了!

「跟蹤?」糟糕,他說溜嘴了。

「是啊,要不是跟蹤我,你怎麼會剛好及時趕到?」她得意地竊喜着。

「咳!這不是重點好嗎?」他義正辭嚴地直視前方,發動引擎。「把安全帶繫上,我現在送妳回家。」

「我不要回家。」她突如其來地說出這麼一句話,說完達自己都很驚訝。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想待在他身邊,感受那種既安全又溫暖的氣息。「我這樣回去,一定會被我哥罵死的。」她只能想出這樣一個理由了。

於彥棠瞄瞄她被撕壞的裙襬、凌亂的頭髮……是啊,她這個樣子回家,的確是不太好。「那不然怎麼辦?」

季心薔烏溜溜的眼睛一轉--

「不如說我去你家吧!這樣我哥絕對不會懷疑,也不會生氣啦!」這可真是個好辦法,她一直好想多瞭解他一些。

「去我家?」他略顯吃驚。

「嗯嗯。」她猛點頭。「你至少要讓我換件衣服,整理一下吧。」

這時的她,滿腦子的壞主意,就不相信他能正人君子到幾時,她決定要發揮她的極限魅力,來個絕地大反攻!

到了他位於市區林蔭大道上的住宅,她四處張望打量着。這裡雖稱不上是富麗豪宅,但卻有種大隱隱於市的清靜雅緻,三房兩廳,對一個單身男人來說,是稍微奢侈了一點。

線條簡單的深色原木傢俱,帶着點日式簡約風格,很符合他的個性。

「這就是你住的地方啊?」她的表情,彷佛是個第一次來到迪士尼樂園的小女孩,充滿了好奇與期待。

「嗯,我大學畢業後出國唸書,回來後就先買了這間房子。」他把鑰匙往桌上一扔,走進客廳旁特別設計的小吧檯。「想喝點什麼?」

「你怎麼不跟家人一起住?爲什麼要一個人搬出來呢?」她有許多問題想問,根本沒心情回答他。

沒辦法,她對他實在有着太多的好奇,誰叫他老愛搞神秘!

碰到這個問題,於彥棠突然沉默了下來,沒有立刻響應,徑自轉身從酒櫃裡拿出一瓶紅酒。

睡前喝一點酒,這幾乎已經成爲所有單身男人的小小壞習慣。

過了許久,他才淡淡地說:「這裡離公司近,上班比較方便。」

這其實是他最不想談論的話題--

那個家庭,對他有養育之恩,可是他卻永遠和他們格格不入。這些年來,他存了不少積蓄,回國後,除了買下這間房子,其餘的全數「還」給了他的養父母。搬出來一個人住,只是想有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空間,這是他從小的夢想。

他感謝養父母的恩情,但他畢竟是個被親生母親棄養的孩子,即使養父母待他不錯,但他畢竟是那個家庭的闖入者,其它的兄弟姊妹對他總是冷眼相看,每當養父母爲了學費煩惱時,他便覺得自己成了罪魁禍首。

所以,他發誓,將來一定要出人頭地,開創出一番事業來,他感謝他的養父母,但他實在不想再過寄人籬下的生活。

季心薔雙手靠在吧檯上,手掌捧着自己的臉,疑惑地看着他。雖然他什麼話都沒說,她卻注意到他眼神中有着濃濃的憂鬱,那和她當年在籃球場上看到的陽光男孩是完全不同的。

她忽然瞭解到他究竟爲什麼能這樣吸引她,因爲他的微笑、他的一舉一動,都散發着一種和一般男人不同的成熟氣質。

當年在籃球場上,他爲什麼會如此發光,是因爲他眼神裡充滿理想,他的微笑裡有着豁達,但他的眼裡就是沒有她。

爲什麼他們同樣對異性有致命的吸引力,面對他時,她卻總覺得自己略遜一籌?現在她懂了--因爲她是處心積慮地要吸引人,而他卻是自然而然地散發出吸引力。難怪她會難以抵擋……

他拿起一個玻璃杯。「喂,幹麼這樣看着我,妳到底要喝什麼?」那眼神看得他全身不自在。她難道不知道她那雙眼睛已經夠美了,竟然還不停地對他放電?

「我又不是沒有名字。」怎麼喊人家「喂」啊!她雙手仍舊捧着臉,嘟起了紅脣。

她已經決定了,不想再這樣ㄍㄧㄥ下去,跟他搞曖昧了。他忍得了,可她卻再也無法忍受這樣一個「尤物」在她眼前晃來晃去。沒錯,她想得到他,這是她這一生中唯一確定想要的東西。

「季心薔小姐,請問妳到底要喝什麼?再不說我就用白開水伺候了。」

「我要跟你喝一樣的,不過,於先生,你好歹也先找件衣服給我換一下吧?」她指着自己被撕裂的裙襬。

「活該,愛招搖吧--」他本來想再把她罵一頓,又怕把她罵哭了,自己又不忍心。「唉,算了……不過,我這裡又沒有女生的衣服,怎麼讓妳換?」他想了想。「這樣吧,我到附近商店看看有沒有得買。』

拜託,都幾點了?就算有商店,現在也旱都關門了好不好!

「哪要那麼麻煩?你借我一件乾淨的T恤不就好了嗎?」她裝作一派輕鬆地說道。

「是嗎?妳季大小姐願意穿我這臭男人的衣服?」他還不忘調侃她一下。

她暗笑。原來,男人和女人愛記仇的程度是差不多的嘛!

「我可不是每個人的衣服都願意穿的。」她撇過頭,眼神淡淡一掃,這樣可以說明他在她心目中的與衆不同了吧?

「那我還真該感謝妳這麼看得起我。」他還是語帶調侃。

「你早該這麼做的。」她這麼回了一句。

於彥棠笑笑,沒說話。他走進房間,拿着一件白T恤走了出來,以他的身高來說,這件T恤應該足夠當她的睡衣了。

「拿去換吧!剛洗好的。」他把衣服遞給她。

季心薔拿着衣服,走進房間。關上門後,他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她雙手捧着那件摺疊整齊的潔白T恤,慢慢將它貼近臉頰,深深呼吸着那被陽光曬過的清香。淡淡的芬芳裡,彷佛混合了他的氣息。

她滿足地微笑着。這時候,她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女王,也不是驕傲自負的「型男殺手」,只是個純純單戀一個男人的傻女孩。

於彥棠站在吧檯旁準備飲料。他並不是不瞭解季心薔在想什麼,她是個被寵壞慣了的女人,一向要什麼有什麼,一旦遇上了他這個不領情的男人,她的心裡自然是又氣又惱又苦。

其實,當年他並不是真的不領情,也下是故意要挫傷她。雖然他很清楚,像她這種女人,不拒絕她一次,她是絕不會乖乖就範的,不過他倒是沒對她用這種心機。四年前,他只是覺得當時需以學業、事業爲重,對於這種「毀滅男人的女人」,他只有敬而遠之。

他又何嘗沒有爲她動心,只是他覺得,如果真有緣分,等到他回來時再追她也還不遲。他也知道她是一定會生氣的,只是他沒想到,她反而對於他這個唯一不肯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情有獨鍾……

這驕傲又任性的女孩,竟讓他泛起了一絲心疼。

當他還在回想當年的往事時,卻聽到季心薔在房裡喊道--

「喂,衣服好象有點短耶!」

「怎麼可能?」以他一百八十五的身高來說,他的T恤至少可以讓她當睡衣了。

「你自己看嘛!」她打開門走了出來,身上只穿著那件白T恤。

他一看,差點沒噴鼻血。原以爲至少可以當睡衣的T恤,穿在她身上竟還遮不住她大腿的一半。

「怎麼會這樣?」他忽然覺得臉脹紅了起來。

「我身高一百七耶!」

「妳有一百七?我怎麼看不出來?」他真的沒想過她有這麼高。

「不信你比比看。」她向前一大步站到他面前。

沒錯……她的確是滿高的,剛剛好到他的鼻尖,讓他一呼吸就聞到她秀髮的芳香,他不禁喉頭一緊。兩人站得那麼近,周圍的空氣都彷佛到了某個燃點,只要多一個不小心的火花,就要爆炸開來了……

「妳這麼高,怎麼不去打籃球?」他在這時忽然提了一個完全不相干的問題。

「因爲打籃球我肯定贏不了你。」她微揚起下巴,慧黠的眼神在流轉。

打籃球小腿會變粗,手臂會長肌肉,她又不是瘋了,更何況,她纔不要讓他以爲,她是爲了他纔去打籃球的。

以前就聽哥哥說過,在學校時很多女生就是因爲他而加入籃球隊的。

但她是季心薔耶,不用在籃球場上流血流汗也要贏得他的心!

她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此刻現場氣氛超緊張,就看最後關鍵時刻是誰出手。

就在兩人之間的氣氛緊繃到一個極限時,於彥棠退了一步--

「我去倒果汁給妳喝。」他的聲音明顯低啞許多,彷佛連喉嚨的肌肉也緊繃着。

「果汁?誰說我要喝果汁了?」她緊跟在他後頭,雖然剛纔那一剎那,她也緊張萬分,可是他一後退,她就忍不住再向前逼近一步,目的就是要逼他「表態」。

「我剛纔說過,我要跟你喝一樣的東西!」

憑什麼他喝紅酒,卻要她喝果汁?

「別鬧,女孩子喝什麼酒?給我乖乖喝果汁。」

「我不管,我要跟你喝一樣的。」她無理糾纏。

「好,那我跟妳一起喝果汁,行了吧?」他只好再讓步。他知道喝酒容易出事,何況現在就算沒有酒精,他都已經要很用力才能擋得住她的誘惑了。

她無趣地撇撇頭,隨便往沙發上一坐,打開電視遙控器,像在自己家裡一樣。

於彥棠端了兩杯果汁放在茶几上,端正地坐在安全距離外,季心薔拿起身旁的小抱枕,放在腿上,稍微遮掩一下她美麗的大腿。就算心裡打定主意要勾引別人,還是要假裝矜持一下嘛。

「咳!我看我還是去找條褲子給妳好了。」他乾咳一聲,再這樣坐在她身邊,恐怕ㄍㄧㄥ到中風都有可能。

「不用了啦!拜託,我穿你的褲子,這樣能看嗎?」她可不想醜醜地出現在他面前。

「至少這樣妳會比較安全。」

「我都不覺得危險了,你在害怕什麼?」她起身,雙手插腰站在他面前,那白皙修長的雙腿又再次展露在他眼前。

「對不起,麻煩讓開-點,我要看氣象報告。」他真的受不了這個性感尤物不停對他展露春光,他是在保護她,她卻還不知死活地在他面前晃來晃去。

她定定地站着,不肯移動半步。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嘛!別人想牽牽她的小手都是不可能的事,而她現在這樣在他面前極盡賣弄風情之能事,他居然完全無動於衷?

難道對他而言,她就真的那麼沒有吸引力?

「我……」他嚥了一口口水,強忍着債張的。「我還是去拿件褲子給妳好了。」

她睜大眼睛,眼裡有惱有羞又有怒,眼底還蓄滿了盈盈淚水。四年前她主動表達愛慕之意被他拒絕,沒想到……

「不必了,我換回我原來的衣服,我回家可以了吧!」夠了!她已經夠熱情主動了吧?而現在他的反應,卻讓她徹底的崩潰。

她越過於彥棠的身子,低着頭,直直走進房間。

雖然隔着一道牆,卻仍然無法稍減季心薔心中那股難堪。她靠着牆,眼淚不聽話地滴滴答答落下,她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她儘量壓抑,小小聲地抽噎,肩膀不停地抖動着,就是不想讓門外的人知道她哭了。

可是她心裡的受傷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她蹲下身子,雙手環抱着自己,埋頭傷心地哭着……

她從來不肯爲男人掉眼淚的,可是這一生,她卻爲了同一個男人哭了兩次,這實在是夠委屈了。

她哭着哭着,聽到房門輕輕地打開來,抽泣中彷佛聽到他輕輕的嘆息聲,但她就是不肯擡起頭,只是自顧自地哭着。

「怎麼了?哭什麼?」他來到她身前蹲下,伸出溫熱的手掌拍拍她的背,柔聲問着。

那溫柔的聲音卻反而讓她哭得更傷心。

「你根本不喜歡我!」她擡起頭,孩子氣地指控着。「不喜歡我又爲什麼要這樣玩弄我?」

她已經哭成了一張小花臉,即使是防水睫毛膏,也禁不起女人傷心的淚水。

「誰說我下喜歡妳了?」他反問。「從頭到尾我都沒說過不喜歡妳啊!」

「從頭到尾你也沒說過喜歡我啊!」

「我以爲我已經表現得夠明顯了……」

季心薔突然覺得好累,這些年來玩這種遊戲,她真的累了。這一回合,她再次遇見了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她不想再繼續玩這種互相追逐的遊戲了,可是他的態度卻始終模糊曖昧,讓她完全捉摸不定。

「是你說要在一起的,現在卻又一副對我沒興趣的樣子……」她有些臉紅地說着,口氣裡卻還是有着指責。

「誰說我對妳沒興趣,我早就被妳弄得慾火焚身了……」他忽然把她整個人抱了起來,而那代表男望之處正堅硬地抵着她。

於彥棠把她放在牀上。本來,他是因爲愛惜她,才強忍着不碰她,不過現在反而好象變成不這麼做不足以明志了?!

「想清楚了?現在終於答應要跟我在一起了?」他問。

她抿脣不答。這男人太可惡了,現在居然想逼她先表態?

「不用三個月的試用期了?」他靠近了她一些些,又靠近了一些些。

她一雙杏眼瞪着他,嫵媚又嬌豔。

「你真的很壞。」

「我不是壞,我只是要妳想清楚。」他表情認真,眼裡深情。

「我自己心裡清楚--」她昂起小臉這麼回答。

「我可沒有什麼總經理或董事長的頭銜喔!」他雙手撐在她身旁的兩側。

「……」季心薔不語。

「我也不是什麼百萬富豪還是企業家小開喔……」他故意逗弄她。

厚!他是存心要氣死她喔!季心薔兩手抓起他的衣領,往下一扯,兩對溫熱的脣瓣終於相貼,她獻上自己最初,卻也是最熱烈的吻。

她又突然把他推開,媚眼瞪着他。「這樣你該滿意了吧,得意了吧?!」

他搖搖頭,神秘地笑着。「這下可沒那麼容易就滿意了……」

她這樣誘惑他,害他痛苦地壓抑了一整晚,快被折磨死,現在,他可不會這麼容易就饒過她--

他親親她的嘴脣,咬咬她的耳朵,吻吻她的脖子,所有女人身體最敏感的地方他都吻遍了,直到她開口求饒。「不要這樣……」

「誰叫妳剛纔那樣勾引我?」

「勾引只是勾引嘛……」又不代表她真的想跟他怎麼樣……

她對愛情向來是姜太公釣魚的,勾引他只是爲了證明自己的魅力,誰知道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嘛!

「怕了?」他挑釁地問。

「誰怕了?」她嬌滴滴地瞋道。原本只是「純勾引」,只是爲了證明自己的吸引力,誰知會一發不可收拾玩出火來?沒想到她對他的吻、他的身體,居然如此毫無抵抗力……

於是,另一場男人與女人間的「大戰」,正式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