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長一里,即便用飛不行,走也走不了多久,可也要能走才行。
雲海有洶涌波濤,它不傷橋不毀橋,卻能拍擊橋上的人,便是畫出此橋的擎落峰,在憑橋而飛時,也要御動法寶法術抵擋,而走於橋上的人,豈能不受影響?
且波濤還是其次,虎視眈眈的灰龍更顯麻煩,因爲它竟無視擎落峰,直直盯着在橋上走的人。
“罷了!不就是畫橋嗎?畫它就是!”
不再有人想佔便宜,人人低頭畫他的橋。
先前凝出百丈拱橋那人,還一次性畫了兩座橋,而後他同時讓這張橋畫凝出橋來。
轟隆隆隆!兩座橋以“人”字形的相搭相連的方式,橫跨一里的雲海之河。
如此搭連方式肯定不穩,也維持不了多久,但用飛的方式,本也飛不了多久。
此人就在兩橋搭連而成之時,御動飛行法寶,加持飛行法術,以最快的速度,借橋過河!
有這般一個另類的取巧的起頭,其它幾個橋畫凝出了八九十丈乃至百餘丈的人,有樣學樣,也來取巧。
灰龍沒有直接攻擊他們,它是翻波倒濤的加大海浪威力,以來阻礙他們的飛行,而此時,擎落峰已經飛上了巨大硯臺。
擎落峰答應了獨孤翼茗的要求,願意出手殺掉棘甲獸,他到了地方,卻未立即動手。
一來,他就一人,對方一獸兩人,真打起來,孰勝孰負,尚還難說。
二來,戰必有損,他可不想費心費力的獲勝了,卻被後來者趁機殺了。
三來……硯臺散出的神力還將他們託在高空,他想殺,也不好殺。
因而擎落峰在等,等後邊的同門先對他們動手。
上方,棘甲獸似有所覺,轉頭對五二七低聲一吼,五二七眉頭微動,也轉頭道:“伏小珏,等會兒恐怕會有一場惡戰,你要做好準備。”
伏小珏不解:“惡戰?何解?”
五二七指向底下:“豹兄說,它從擎落峰的身上感受到了殺意。”
“哈?”伏小珏神情擔憂:“擎落峰可是築基修士!這……這不好打啊!”
五二七神情嚴肅:“不好打也得打!因爲我們答應了師兄,是要絕對保護好豹兄的!”
想到這裡,五二七想到一事,又道:“伏小珏,上山路上,師兄教了我一招使用符篆的方法,我把它教給你,然後我們也得商量一下應對方法。”
在一教一學以及商量期間,陸續有人憑橋飛至巨大硯臺上,當然,也有人在途中被波濤海浪拍下了他們的橋,還有人人還沒抵達,搭連的橋就承受不住的塌了毀了。
三百二十個人蔘加此次試煉,只有二十五個上了巨大硯臺,換言之,加上驍勇他們,也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人能參與決出前十名次的最後一關。
而這二十五個人,不管有意無意,目光都有望向上方的五二七、伏小珏和棘甲獸。
秋飾心見此,問道:“靈眸小姐,需要我出手嗎?”
秋水靈眸搖了搖頭:“你出了手,就沒好戲看了,我們看着就好。”
聲落人降,是硯臺的神力託着他們緩緩下降。
落到了巨大硯臺上,秋水靈眸和秋飾心還是沒有顯露身形,五二七、伏小珏和棘甲獸沒得可掩,直面二十五個同門。
人太多,心又不合,即使好些都想出手除掉五二七和伏小珏,卻沒見誰出手。
獨孤翼茗站在後方位置,看他們這般,向其中一個出自觀羽峰的師弟傳音。
那人身上數字爲六九,他聽了傳音,不敢怠慢,站出來道:“兩位,你們用着放棄符離開此地吧,這第一第二的名次,不是你們兩個該得的。”
五二七說道:“名次之類的,我們沒有興趣,如果你們誰能借我們裝下豹兄的靈獸袋,我們立即就走。”
有二十五個同門,裡面還有築基之境的,暫時退卻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棘甲獸可是三階靈獸,全身是寶,誰又願意它被五二七和伏小珏帶走?因而有靈獸袋也不會借,甚至有人想借,也被旁人阻止了。
五二七冷哼:“你們可要想清楚!因爲我七四九師兄說了,誰要是敢傷害豹兄,誰就要死!”
這本是一句威脅之語,卻引得衆人微怔微愣之後紛紛大笑。
“你七四九師兄已經被灰龍弄死了,他又能怎麼要我死?”
“在這試煉之地當然不能!”五二七聲音冰冷:“可如果出去了呢?你們要知道,我七四九師兄已經築基修爲了!”
“出去了?”有人聲音一顫:“他……他想在外面殺……殺人……”
六九卻譏諷了:“殺害同門,必遭受剮肉煉魂之苦,你認爲他會爲了一頭靈獸受那等痛苦?”
五二七冷色不變:“七四九師兄說會殺,就必定會殺!你們要是不信,到時死了,就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
沒人願意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且回過神來一想,五二七喚的棘甲獸“豹兄”,想來眼前這頭棘甲獸怕是不能以尋常的靈獸身份看待,那麼連那條灰龍都敢去傷上一傷的瘋子,只怕還真的做得出爲了它而殺人的瘋狂事情。
六九忽然後悔了,後悔在此事上出頭,可一想着此事有獨孤翼茗撐腰,他壓去後悔,冷笑說道:“五二七,七四九不過築基修爲,在這裡是可以算作頂尖存在,但去了外面,和修爲高深的宗門長輩相比,什麼都算不上,那他又如何在宗門長輩的神識之下殺了我等呢?”
五二七一時找不到反駁語言,伏小珏開口說道:“諸位,我叫伏小珏,我想你們大多聽過我的名字,我也不說廢話,這豹兄是我朋友的朋友,它不能有事,所以請諸位不要動它,作爲感謝,出去之後,我贈諸位一人十沓雪片符。”
六九豈能讓伏小珏亂了衆人的意?譏笑道:“雪片符?連品階都沒有的東西,十沓也值不了幾枚靈石,又如何及得上棘甲獸身上的寶貝?”
五二七加價道:“如果加上兩瓶一紋納靈丹呢?”
伏小珏也贈價:“若是再加一沓墨階下品的冰球符呢?”
棘甲獸雖好,可只有一頭,在場這麼多人,殺了一分,每人也分不了多少,何況棘甲獸又哪裡是那麼好殺的?萬一在其中傷了亡了,前十可就沒戲了。
而若不動手,不傷不亡不說,還能收穫十沓雪片符、兩瓶一紋納靈丹外加一沓墨階下品的冰球符。
一個對比,該選哪個,太過容易做出抉擇。
可誰知,就在好些人都要做出抉擇的時候,有人突然慘叫倒地,而他身上的一樣事物飛來撞向了五二七面門,被他下意識的接住。
“靈獸袋?”五二七看清接到的事物,微微一愣,隨即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六九氣憤道:“好啊好啊!你爲了偷襲這位師弟,得他靈獸袋,竟然用話語迷惑我們!你該死!”
五二七想解釋,六九哪給他解釋機會?點出一隻霧狀飛鳥,飛速襲去。
五二七連忙御動法寶防禦,防禦是防禦住了,可一道黑影從他手中躥出,傷及了一個無關的同門。
黑影當然不是五二七的手段,是從他接在手中的靈獸袋的表面上飛出的,但落在他人眼裡,就是他的!
“沒想到你是這等小人!”
本就有人想除掉五二七和伏小珏,現在又有這等正義的理由,還有六九帶頭,自然就有人跟着出手。
一道兩道三道……剎那間,居然有七道攻擊攻向五二七!
五二七修爲到底弱了些,難以全數擋下。
伏小珏是將五二七當死對頭,卻不允許他被他人傷了,用上他所教的方法,甩出幾道冰球符。
嘭嘭嘭嘭!幾顆水桶大的冰球凝出,爲五二七擋下四道攻擊。
助了五二七,伏小珏卻又陷入危險中,是有人趁機對她出了手。
伏小珏的護身法寶被驍勇毀了,她陷入危險便是真有危險。
危急時刻,棘甲獸擋在她的身前,利爪一掃,爲她斷去危險。
伏小珏如同最初的五二七一樣,在這等危機時候想的第一件事是道謝。
五二七見此,罵道:“伏小珏!墨跡什麼呢?給我出手!”
伏小珏罵回去:“吼什麼吼?我知道!”
伏小珏有的是符篆,得了五二七的教導,砸出去的符篆威力更大,也更顯連續,有她出手,那些出手圍攻的同門一時不適應,竟暫被壓制。
五二七主掌防禦,鐵羽巢之類的防禦法寶和相應的防禦法術使出,抵擋着同門的攻擊。
棘甲獸則是衝了出去,以它的強悍,片刻之間帶走幾條性命。
出手的人不少,沒出手的也有,比如擎落峰,比如他身旁的獨孤翼茗。
擎落峰是在等最佳的出手時機,獨孤翼茗受了重傷,按他的話說,使些手段引發現在這等局面可以,要他出手,不行不行。
但兩人之間先出手的卻是獨孤翼茗,是他發覺一個偷襲機會,一招過去,嗤的一下,傷了五二七的手臂。
五二七一受傷,他構建的防禦出現紕漏,某個同門的攻擊從中襲入,擊中伏小珏的肩頭。